“虽然从开始就知道你想要发展壮大公司，是迟早会和BP集团对上、与它们有一场交锋，但我没想到你会是在这时，自身还没能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和它们翻脸，并且还那么的刚硬，像个铁憨憨一样地怼上去，没留多少缓和的余地。”
未央开口了，语气之中带着责怪的意味。
闹成如今这样子的情况，却是和周防正男采取的行动、表露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也不想是这个时候，但却是被逼无奈的，他们想要融资我的公司。”周防正男瘫着手说道：“这是它们惯用的手段，对于附庸自身却有可能发展壮大起来的小公司，BP集团就会采取这种实为入股的融资方式，去加强自身对小公司的掌控力。”
“只是融资入股而已，它们可以融，你也可以，你完全能够先分化手里的股份，再在暗地里用其他人的名义收购那些股份，只要被你掌握的股份永远是最多的，整个公司还不是你的，并且，你还能在它们融资进来后，光明正大地利用它们更多的渠道进行发展，这又有什么问题呢？”未央盯着周防正男说道。
闻言，周防正男便苦笑起来，解释说：“如果是其他的公司，采取这种方法当然没有问题，但Teen社掌握的虚拟偶像是个新鲜玩意，它有着广袤的市场，却是个新渠道，以我对BP集团现任的主事者……”
说到这，周防正男顿了下，深吸口气才继续说下去：“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把我的公司放任不管，那是个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里的家伙。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所以，如你所见，在一次谈判中，我和他彻底翻脸了……”
谈到这里，未央也有些无奈，“那你今天来到这里，是希望我和硝子能够为此做些什么呢？”
还没等周防正男回话，未央就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但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事关两个公司的利益角逐，难不成你指望我再弄出一首歌来，让硝子去唱？”
“这是我其中之一的请求。”
周防正男认真地点头。
“歌我能弄出来，但这也无济于事。”
资本利益的角逐，靠一首歌可解决不了。
“但它至少能够提高现有粉丝的忠诚度，让他们站在我们这一边。”
“拉拢粉丝基础，可解决不了现在的麻烦。”
“所以，我第二个请求是，”周防正男深吸口气，再一次躬身道：“让小硝子从幕后，走上台前。”
对于周防正男的话，未央没有多少意外，现在发生在Teen社上的麻烦，他也不是没有一点了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法律可没有明文规定，在正式场合演唱，歌手不能假唱、录唱，况且，更别提对象还是一个虚拟歌手了。”
（这里说一下，日本假唱犯法是谣传，是从B站那边不知怎么就有了这个说法，实际并没有这种法律。）
“对，没有这样的法律，但定下合约的合作方，却有了这个要求。”周防正男回答。
“你被下套了？”未央问。
“嗯，不过只是签下一两个商业合同，之后就被我发现了，那几个合同的违约金，不算什么，我还赔得起。”周防正男顿了一顿，才接着说：“但有了开头，其他原本合作得好好的公司，不知从哪也得到了消息，却是突然都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哪怕……”
“哪怕？”
“哪怕终止与我们的合作、赔付违约金，也要让小咪的背后之人走到台前。”
“这听起来不正常。”
“是不正常，我打听过了，是背后有人跟那些公司打了招呼。”
“我记得和你公司合作的，有一些是地方的食品公司吧？BP集团有这么大的能量，都可以跨行施压了？”
“BP当然没有这个能量，但它们也没施压，只是提供了更好的条件，而交换的也不过是让那些公司抓住，‘配音声优都不出现，仅仅就只是录摄，也太不尊重甲方’的这一点去说。”
“好吧，甲方是爸爸，但做买卖的难道不应该讲究诚信，所谓的契约精神都被狗吃了？狗还吃shi呢，那些公司就不怕名声臭了？”
“没有用，他们抓住的是我们不尊重他们的这一点，在这一点的基础上我是理亏的。”
“神奇的‘尊重’社会！”未央客观的评价道，“明明有不少地方的问题，都视而不见、一副冷漠的样子，但偏偏这种事，却会被人抓得死死的。”
未央又问向周防正男：“商业演出、商业广告这一方面，难道就不能舍弃么？”
周防正男摇摇头，“代价太大，目前的Teen社承受不起。”
“以小咪这个ip扩展的其他产业，到现在还不能盈利？”
“半年之前是亏损，前不久才达到收支平衡，本来到了现在应该是能盈利的，但如今属于盈利的部分，却正是不能舍弃的商业广告。”
“你一直都是把虚拟偶像当成传统的现实艺人来对待的么？”未央不禁问道。
“其实，我也意识到了错误，在转型，但关于衍生动漫才拍了一季，有关的游戏也才开发不到三分之一，在这个时间点，却是发生了现在的事，我真的已经是没办法了。”
周防正男将双手从额头撸到脑后，语气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道：“我现在没办法去放弃掉那些合约，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赌上去了，房子、车子，我能有的，都已经全部抵押给了银行……”
未央沉默，过了一会，才问：“让硝子从幕后走到台前，你觉得有用？”
“没用，但至少会有一部分公司会放弃违约，依旧与Teen社合作，BP集团不可能给出太多的代价，它们收买不了所有人，让那些人来对付Teen社。”
“而且，对那些没有了理由，却依旧违约的公司，我也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契约精神。”做好的宣传难，但做坏的宣传，却不是那么困难，甚至还有点简单，周防正男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欠……
“让小咪背后的人从幕后走到台前，就因为这种事情，BP集团有必要做出如此多的事情么？”
“我认为它们没必要，而如果它们这么做了，如现在，那就一定另有目的，你觉得目的是什么？”
周防正男沉默着。
未央看着他，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且不管目的是什么，BP集团会怎么做，这对于我和硝子来说，都不太可能会是一件好事。相反，被卷进利益争夺的漩涡，这种麻烦的事情中，还有可能让她受到伤害……”
“所以，非常抱歉，我和硝子真的帮不上你的忙。”
未央拒绝道。
“另外，退一步或是海阔天空，你应该能有更好的选择。”
他的话刚落下，‘啪’地一声，就见面前的周防正男光速‘土下座’。
“你这是做什么？”
伸手，未央就想扶周防正男起来。
但男人不依，只是将自己的脑袋抵在冰凉的地板上。
“未央君，我有非这样做的理由，还请听听我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