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快关上时，律衍走进来了，门差点把他的肩膀夹住。
律衍与栗姿并肩而立，摁了负一楼，道：“你要回去了？”
“嗯，谢谢你的橙汁。”栗姿喉咙渴得不行，咬着吸管不肯松嘴。
“不客气！”
律衍说完，两人顿时无话，氛围很安静。
栗姿口干舌燥，不想说话，律衍是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想刻意找话题尬聊，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打破这种氛围。
到了一楼，栗姿冲律衍微微一笑，喝了大半杯的橙汁，冰凉的果汁解了她的渴，喉咙舒爽极了，道：“谢谢你的橙汁！”
“不客气！”律衍听着她恢复好的嗓音，唇角微微上扬，见她脸色稍显疲惫，没睡好的缘故，眼袋都出来了，叮嘱道：“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栗姿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走出电梯，比来的时候，整个人舒爽了许多。
律衍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这应该是他为她做过最傻的事情了吧。
为了请她喝杯果汁，骗了律所所有人，他赢官司了。
*****
面试结束第三天早上，栗姿没在招聘网投简历了，打算去徐玫给她安排的公司上班，先做法务助理，等有经验了，再去律所实习，心里虽有不甘，但是却无计可施，她马上就要毕业了，总不能一直不工作吧。
就在她做好这个觉悟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李慎打来的电话。
“小师妹，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
栗姿以为他说的是他给她推荐面试机会这件事，虽然没被录取，但他总归给了她面试的机会，于情于理，是该请他吃饭的。
“当然，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等你入职吧，先挂了！”
“好！”栗姿挂了电话，开始愁她哪来的钱请李慎吃饭，心里打起栗鑫的小算盘，先向他预支点钱，等她领工资再还他。
想到这里时，栗姿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是通陌生来电。
栗姿接通，只闻那边道：“您好，我是君同律所的人事小玉，您是栗姿本人么？”
栗姿的心莫名一顿，紧张得不行，“对！”
“是这样的，恭喜您被君同律所录取了，我已经给您邮件发了录用通知，不知您收到了没？”
栗姿的心猛然一颤，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耳边来来回回响了几遍小玉的回音：恭喜您被君同律所录取了！
栗姿还无法相信她所听到的这一切，激动道：“我我我……还没看！”
“没关系的，我这边再和您确认一遍，恭喜您被君同律所录取了，由于您还未正式毕业，实习期是从下个星期开始直至您拿到毕业证。实习结束后，律所将会根据您的表现，再考虑要不要和您签订劳动合同。实习期间的工资是2500元，交通补贴200元，全勤奖300元，不知道您这边是否能接受？”
“我愿意，不给工资也去！”栗姿激动得转圈圈，喜极而泣。
小玉笑了笑，叮嘱道：“您这边待会看下邮箱，并按照录取通知上的要求做体检，下周一来律所一趟办理入职手续。”
“好的，谢谢谢谢！”
“不客气，欢迎您加入君同！”
语毕，小玉想挂掉电话，栗姿忙不迭问：“我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录取我？”
小玉被问懵了，笑道：“自然是因为您的表现不错啊！”
栗姿满腹疑问，自知面试表现很差，再加上有那么多比她厉害的面试者，她对自己能否被录取压根就不报任何希望，现在她居然被录取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栗姿很怕自己是在做梦，挺怕梦醒了，希望幻化成泡沫的失望。
“关于您被录取的问题，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是颜律师让我通知您入职的。颜律师挑人很严格，他能挑中您，自然是您的表现有让他觉得满意的地方。不管怎么样，恭喜您被录用，如果您还有其他疑问，您可以入职后问颜律师。”
小玉的话并未解开她被录用的迷，栗姿诚心道：“谢谢！”
挂了电话后，栗姿给李慎发信息：师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颜律师为什么录用我？
早上发过去的短信，栗姿中午才收到李慎的回复：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栗姿：面试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表现很差。
李慎：那天你的表现确实没我意料中的好，中间环节你都开始自暴自弃了，说实话，我也觉得你被录取的机会不大。
栗姿：所以……
李慎：但是那天你的表现却是所有面试者中表现最真实的。你运气太好了，或者说你的竞争对手人品太次了，你才有机会被录取。
栗姿愣了下：什么意思？
李慎：过多的内容我也不方便透露，但是你得相信你自己，你并不比别人差，你能进君同，靠的是你自己，我只是给你推荐了一个面试机会，而颜律师也是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录取你。
看到这段话后，栗姿心中的结总算放下了，打开邮箱，看到小玉发来的录用通知，栗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她不是在做梦。
栗姿回复完邮件后，把这个既定的事实公之于众。
栗姿：爸妈，我被君同录取啦~
徐玫：你确定你没在做梦？
栗姿丢了个白眼表情：真的，我明天去做体检，下周一入职。
栗鑫：我女儿真厉害，能进君同了。
说完，栗鑫连着发了几个红包给栗姿。
栗姿喜出望外，领红包领到手软，心道：这下有钱请李慎吃饭了。
第二天，栗姿预约体检，梅子知道她被录取了，颠颠地从学校跑来陪她做体检，顺便一起逛街看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后，已经是傍晚了，两人去餐馆吃饭，等菜上齐时，梅子趁兴道：“栗姿，我公务员考试笔试过了。”
栗姿震惊地看着她，“真考上了？太好了。”
梅子高兴道：“是呀！竞争那么大，我也没想到我笔试能过，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的。”
“笔试那么难都能过，面试你也可以的。”栗姿鼓舞着。
梅子嘿嘿傻笑了一下，“前阵子我看你考研失败，不大敢告诉你，就怕影响你心情。”
“这有什么不能告诉的？”栗姿皱眉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气、见不惯别人比我成功？”
“当然不是，我是怕难堪，当初你考研，我考公务员，我们一起备考、互相监督，那段时间你付出多大的努力，我是看到眼里的。结果只有我考上了，你没考上，我觉得很难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才好呢！好在你现在找到对口的工作了，这是不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栗姿笑着点头，倒了杯橙汁，与梅子一同干杯：“希望我们都能在想走的那条路上，勇往直前！”
梅子接话道：“还有一帆风顺！”
喝完半杯橙汁后，栗姿看到那天同她面试同一实习岗位的女生出现在餐馆里，整张精致的脸蛋写满了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