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在这个集子里的作品按文体分为三类五集。第一编是词。因为我以往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中国词学——特别是唐宋词,对词作较有兴趣,而且数量较多。不管写得如何,这些词皆依谱而作,具体而言,乃是依照《钦定(康熙)词谱》或龙榆生先生《唐宋词格律》而作。第二、三编为诗,分列为“旧体诗”与“新体诗”。前者似如唐人所说近体格律及古体诗,而在今天,也许可以统(俗)称为旧体了;其中大部分是五、七言律、绝(五言者少),少数是古体,还有几首是采用了《中华新韵》的。后者是所谓新体诗,不论其语言形式整齐与否,凡不依旧体格律者,皆收入此编。第四、五编为文,又分列为“文艺文”与“学术文”。前者为各类杂体散文,后者是较为“纯粹”的学术性文章。其实,学术文章似也可包括在杂体文之内,但它们毕竟特殊一些。本来,我起初打算编一本所谓“文艺性”集子,并未想收入学术文章,但确有些不忍心割爱,又因其中几篇文稿在写作时曾尽量增加些文学性趣味,不想写成那种很“传统”的学术论文,这实际也是笔者曾追慕“文艺性论文”的一种尝试(自然也要有个“度”),故单列为一编。杂体散文为文方式不一,尤其是其中的几篇日记文,似乎更加“自由”一些。各部分作品排列次序基本以写作时间为准,个别篇目视具体情况略有灵活。
应该说这是一本“计划外”的书稿。虽然我青少年时代有过幼稚的“作家梦”,并为此投入于实践体验,但可以说,这影响了我此后乃至一生的生命历程。命运几经变迁,鬼使神差之间,我竟然成为了一个所谓“学者”——当然,那时对它的认知是相当浅薄的。后来,我选择了宋代文学特别是词学作为主要研究方向,发表、出版过一些论著,参加过不少学术会议,给学子们讲解并一道欣赏那些妙不可言的优美诗词,而自己却极少写一写这类文学作品。
我真正集中写作这些东西的契机是几年前暂居澳洲悉尼期间。当时,女儿的一位朋友告知此地有个“宋词讲座”,我怀着极大的兴趣听了几次,发现主讲人乃主要传授诗词写作知识,并为之示范。那时我毕竟闲暇较多,种种莫名的心理萌动促使我尝试古体诗词的练笔,此后竟愈写愈多,即使在国内,由于减少了不少业务与学术活动,便乘暇涂鸦,几年下来竟积攒了二百余首各类诗词与几十篇文章,个别作品亦曾在《中华诗词》、《词学》、《宋代文学年鉴》以及澳洲悉尼诗词协会所办《南瀛诗荟》等刊物上发表过。于是,遂又产生出欲编集付梓之想——这很可能是源自内心深处想要弥补一点人生缺憾的“潜意识”吧,或许还因为,其中大部分习作尚未公开露面。同时还要说明的是,这个集子中的有些文稿,虽其事件、题材的年代要久一些,但大多是近年中依靠回忆或补写、或综合、或略加修正的,这主要也是为了回望那曾经的人生足迹,如同很多篇目文末注释中指明其背景一样。当然,近些年在澳洲(主要是悉尼)居住时间较长,又比较喜欢观看竞技体育比赛,特别是看重人间友情,故而这类题材可能稍多。但毕竟是习作,一旦面世,更多的是对批评的期待。不过,几年的练笔实践,倒使我确确实实体验到了古代“大家”的诗词、文章之美,前贤驾驭汉语言文字的能力实在令人惊叹!“创作”这东西不是随便可以搞得好的,它是一个人的全部知识、生活经验、思想深度、认知能力、文字智慧、写作才干等若干方面的综合体现。由此,我也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欠缺,需要“伏枥”磨炼,尽管前面留给我的时间已不是太多了!
该向读者“交代”的大体如上。关于此书之名,曾犹豫良久。后来觉得,笔者经历的所有情事与感情涟漪,都不过是在世间刹那间的印痕,一切都还在继续,遂名《芦影集》。
十分感谢海鸥教授在忙碌而愉悦的仲春时节赐序,他是著名学者兼作家,才华特出,文思俊捷,诗词文创作新旧皆工。《序》中对本人及拙作多所揄扬,却未置“可议”之语,盖是对年长数岁的愚兄的祝福和激励吧!
衷心感谢我的夫人张桂荣女士及师友、亲人们给予我的支持!
2013年7月草于悉尼
2014年3月济南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