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好了!言瑶不见了!”从花阙楼一路跑回来的文仁哲,打开门就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汗流浃背,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廖大夫听见这话,眉头紧皱,虽然心里猜测到白言瑶近期可能会遭遇不测,但没想到他们动作会这么快,心底自是十分担心的。
“我去花阙楼给言瑶送药,只见到了她的小侍女,小侍女说她从成衣铺离开后,就再也没见过言瑶了。”文仁哲皱着眉,摸了摸后牙槽,双眼透露着一股子狠厉,仿佛像是要把什么人咬碎般的,一个字一个字用力的说着。
“也就是说,言瑶起码消失3个小时了。”听到廖大夫嘀咕的这句话,文仁哲颇有些气愤的锤了下地板,满脸充满了愤怒的神色。
“肯定是墨他们!”说出这句话,文仁哲心里充满懊恼,他就应该陪白言瑶回去的。
因为只要回到花阙楼,就是安全的,毕竟谁也不敢在老楼主眼皮子底下对他宝贝的继承者们动手脚。
廖大夫想了想,绕过瘫在地上的文仁哲,走到门前,伸手拉了一下垂在墙壁旁毫不起眼的黑色小铃铛。
奇怪的是,铃铛虽然摇晃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没过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一共敲了三下,轻而短促,如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
“我去给鸠哥开门!”文仁哲知道来人是谁,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青年,浑身也是那种极易被忽略的气场,这样的人即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也很适合探听消息。
“鸠哥,快进来!”文仁哲看到鸠,不自觉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鸠垂眸看了眼满脸急切之色的文仁哲,定了定神,没有多说什么,随他进了门。
等鸠进门后,文仁哲从门口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就把门关死了,还顺便挂上了‘今日谢绝见客’的牌子。
“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廖大夫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先试探性的问问鸠有没有得到有利的消息。
听到廖大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鸠眉头也没动一下,那双纯黑色的眸子轻飘飘的看向了廖大夫,道:“据说是有一位住在兴口街的百姓受了重伤,想上门求药,但是程家不仅拒绝了他,还将他关在门外。百姓约不到医馆,又被程家拒之不见,只能带着伤又回到兴口街。”。
“肯定是言瑶!“文仁哲听完这话,就知道这个人十有八九是白言瑶,因为会这样给程家泼些不痛不痒的脏水的,只有白家和孟家。
而墨现在,和孟家处于合作关系,且先前墨和孟家的计划又被白言瑶搅黄了,自然是想要抓白言瑶泄愤的。
鸠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文仁哲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也不恼,只是微微皱了眉。
“你可去看过?“廖大夫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年玉兰出事的那天他也有过这样的预感,像是一团黑沉的雾堵在心口,阴沉而粘腻。
“看过,血迹已经干了,发黑。“听到问话,鸠也没多说其他的,只是把自己切身看到的说了出来。
“这肯定是言瑶!爹!我们怎么办?!“文仁哲有些坐立不安,不停在屋子里焦急的打转,想让廖大夫帮忙拿个主意。
“程家有什么反应?“廖大夫并没理会,那像热锅上蚂蚁般不停打转的文仁哲,心里自顾自的在梳理鸠说出来消息。
“毫无反应。“鸠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内心有些好笑,笑的是廖大夫明明知道程家肯定不会有所作为,却还要多此一举问出来。
说到底,鸠其实很聪明,这类在花阙楼这颗大树下还能做情报消息的散人,都很聪明。
所以他仅凭廖大夫和文仁哲的表情、话语,以及近期白言瑶的表现,就已经逐渐推测出了整件事情,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李家的态度以及孟家想得到什么。
“孟广之……“鸠虽然只说了一个名字,但却让廖大夫的神色更为凝重了,如果只是花阙楼内斗还好,一旦扯上外部的力量,就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解决了。
“白言瑶这次,不死也会脱层皮。”鸠有些冷淡的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他和白言瑶的交情其实不深,只是因为廖大夫救过自己,往来上见过几次。
印象中白言瑶不至于这样,不仅被抓住了,还毫无反抗。
他去看的时候,程府刚开始清理血迹,血迹连续不断、颜色一致,一看就知道流血的人处于受制于人的状态,多半是昏迷中。
救是能救,就是不知道得付出多大的代价了,又或者这个代价能不能付得起了。
“不如我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李家知道?”文仁哲壮着胆子提出了自认为可行的意见,却没想到刚说出来就遭受到了两个人严厉的反对,这让他十分不解。
“这种忙,李家是不会帮的。”廖大夫看着文仁哲一脸茫然的神色,不免有些愤懑,只能出声向文仁哲解释。
“为什么?言瑶不是他们的恩人吗?”文仁哲听到这句话,心里十分疑惑,自己的救命恩人遇难,为什么不救?
如果是文仁哲自己的救命恩人,碰见什么难处,哪怕是要付出些代价,也会去救的。
“仁哲,这种恩情怎么来的,我们知道,李家也知道。”廖大夫颇有些头痛的像文仁哲解释,文仁哲虽然在医药上有些天赋,但脑子实在是过于愚笨。
鸠听着廖大夫与文仁哲的对话,双手抱胸,靠墙而立,脸上还是那种不动如山的沉静,但心里却已经沸腾了起来。
鸠与孟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孟家让他妻离子散,友人尽失,所以他也很厌恶与孟家狼狈为奸的墨与紫韵两人。
姑且不论这两人,花阙楼与他而言,也有些恩怨,现在让他对付这些人,他是有些跃跃欲试的。
抛开这些不说,他也不会拒绝廖大夫的请求,更何况他与白言瑶的生母也有些交情,说道:“廖大夫,我有一计……”。
鸠知道花阙楼有一处专门关押‘贼人’的地下牢笼,被他们称为‘猪笼’。
那个地方,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鸠在里面待了整整两年。
猪笼
“瞧瞧,我们白小姐,现在可是咱们坫板上的鱼肉啊!哦,不对,应该是猪肉才对!”墨瞧着浑身血污,被麻绳绑住了双手双脚,只能躺在地上的白言瑶,心里是止不住的兴奋。
白言瑶双眼里满是懊恼与希冀交织的情绪,独独没有恐惧,亦不会有示弱。
这眼神让墨心里一阵火大,给身边的人递了个眼神,就有人推着摆放整齐的各类刑具过来。
“哦呀,让我们看看,那种比较适合我们细皮嫩肉的白小姐呢?”墨有意想让白言瑶害怕,故意拿过一些沾有血迹、看起来肮脏不堪的刑具在白言瑶眼前晃悠。
但看着白言瑶不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欠奉的样子,墨扯了扯嘴角,便随意抽了个硬鞭,猛的抽到白言瑶身上。
看到白言瑶那因为疼痛而破碎的神情,让墨心里一些暴虐的情绪就再也无法压抑,透露出一股想要将人吞噬的疯狂。
地窖里原本就因为各色血迹显得脏污不堪的地砖,因为新鲜的血液染上了鲜亮的色彩,配上墨疯狂而充满毁灭感的笑声,让人有些心悸。
白言瑶死死咬住下唇,不让想让那种示弱一般的声音从自己嘴里泄露出来,但其实她现在也有些神志不清了,脑子里除了疼痛就只剩下那点想要复仇的原动力了。
施虐了好一会,不管是浸盐水还是浸辣椒水,又或者挑断她的指甲、夹碎她的手指骨,白言瑶始终紧咬下唇,没有出过声。
墨看着一动不动宛若死鱼一般的白言瑶,觉得有些累和无趣的同时,也渐渐熄了继续处刑的想法,脑子里的冷静也逐渐回笼,懒懒的道:“啧,真没劲,看好她!”。
人虽然抓回来了,但具体怎么用却还没决定好,也不能玩死了,但他可以好好招待这位楼主面前的‘大红人’。
墨将双手伸往身旁早已备好的水盆里,略有些烫的水温,舒服的让墨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仔仔细细的将双手沾染上的血迹洗了个彻底,拿出来的时候,还故意将尚且湿润的双手对准了白言瑶倒下的位置,甩了甩。
“快死了就拿人参片吊着。”临走前,墨还不忘交代一句,便哼着歌走出了地下室
白言瑶视线模糊的看着一双染血的白色靴子,在她的视线里渐行渐远,她也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