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都准备好了!”
“嗯,带她进去!”
风塘阁后院一处偏僻的房间外,柳月慵懒的坐在那享受着太阳,后面跟着一排医官,提着药箱默默地站在那。
香兰抱着睡着了的小蓠走进房间,随后便有人陆陆续续的端着东西进去,不一会屋里便响起小蓠的哭喊声,以及噼里啪啦摔碟打碗的声音。
“呜呜呜……走开……我不要……我不要……母亲……母亲……救救小蓠…小蓠想回去……”
门开了,香兰匆匆跑来跟柳月说着什么,柳月眉头紧皱,眼神狠厉的说道:
“给我灌进去,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个废物而已,如今我浮儿重病在身,救不了他,死了也是活该!一碗不行就两碗,随便她打,慢慢给我灌进去,如今我浮儿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香兰得到命令后,转身回到房间,拿着盛毒药的碗,一步一步的走向小蓠,小蓠小小的身子一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蜷缩于床脚哭喊着,满是疤痕的脸上挂满泪水,那狰狞恐怖的模样,就是一个小孩也看不出来一点能让人心疼的模样,犹如一个怪物,为玄武王朝太子做药皿似乎还是唯一的价值。
香兰面无表情的捏着玄蓠小小的脸,强行把药汤灌下去,玄蓠小小的身子,好似一直小鸡崽子被她随意揉捏,玄蓠没有扑腾几下,便七窍流血,犹如一滩烂泥似的倒下,没有声息。
“医官,医官,快快!!!”
柳月腾的一声站起来,看着慌忙跑进去的医官,里面嘈杂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让柳月头疼,愤恨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废物,这都小事都办不好!”
这话不知道是说香兰,还是那稚嫩的玄蓠。
七日后,香兰抓着玄蓠小小的手,让她动弹不得,拔开锋利的匕首,玄蓠害怕的连连后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香兰划开自己的手腕血管,看着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向碗里,心里无比的害怕,想哭喊,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是玄蓠第一次看见玄武王朝那星光璀璨的大殿吧。以前长年被关在冷宫,终不见天日,别说出来走走了。玄蓠甩了甩头,朝着东南角宫殿走去。
玄蓠再一次回到了冷宫,相隔十年再一次回来,却没有了原来的模样,有多久了呢,好像她自己都不记得,如若今天不是看管的人偷懒,她也没有机会来看看嬷嬷。玄蓠摸着冷宫的墙壁,一尺一寸都是那么熟悉
“嬷嬷,我来看你了,小蓠回来了……嬷嬷,小蓠回来了……”
玄蓠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嬷嬷的回应,对啊!嬷嬷已经不在了,嬷嬷在她被带走的那天,就被柳德妃下令勒死了,为的就是不让玄蓠再回来,作为药皿的玄蓠,柳德妃对她极好,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她,只是再也没有见过。
玄蓠坐在廊前,似乎看到两岁生辰时,嬷嬷给送花给她时的场景。
“嬷嬷,母亲待我极好,你不必担心……”
玄蓠心里藏了一大堆的话想告诉嬷嬷,她想告诉嬷嬷她后悔了,她不想去母亲那了,她再也不想去了,那是地狱,那是有魔鬼的地方,他们拿着刀划开自己的手臂,一碗一碗的取自己的血,一天一天的逼自己喝汤药,那些吃的也是为了保证她不死,能继续取血而已……
“嬷嬷,上次都没问你,送我的花是在哪摘的,我好似在哪见过,又没有再见过!”
“你说的是这个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玄蓠吓了一跳,这温柔似水又带有些凌厉的声音与这破败的冷宫格格不入。
玄蓠回头便看到屋梁上坐着一位女子,身着白色流仙裙,上面以金线刺绣菊花图案,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熠熠生辉。白皙清秀的脸庞,被一旁零散的青丝遮盖了半边脸,发髻只以淡淡的菊花簪点缀着,给人一种慵懒随性,却又不失优雅的感觉。
这人手中拿着嬷嬷曾经送给玄蓠的那种花,微微低头装作一副享受的样子吸允着花香。夜晚的风比白日的更加刺骨,吹的玄蓠直发抖,却发现被风吹起裙摆的女子更显飘逸出尘,让人移不开眼。女子侧过脸,看着玄蓠不回答自己的话,一脸玩味,一个翻身从梁上下来那一刻,玄蓠似乎看到了传说中的仙女。
“看傻了?”
女子拿着花的手在玄璃面前晃了晃,带着花香让玄蓠眼前一亮,那个味道和嬷嬷送她的一模一样。
玄蓠回过神后退了几步,谨慎的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冷宫?”
女子双手环绕抱胸,娇艳欲滴的延命菊安静的趴在她的肩上,衬显的她脸更加娇小迷人,眼神犹如这月光般皎洁,上下打量着玄蓠,也不说话,只是伸出她青葱的玉手,指了指天空。
玄蓠抬头看了看天空,想起嬷嬷说的仙女姐姐,连忙上前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
来者本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天云山上下来的,没想到却被这稚嫩的孩童打败了,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怕是连那道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会知道天云山的称号。女子想了想,也罢。
“你是仙女姐姐么?嬷嬷呢?我能见见嬷嬷么?”
“啊……是,我是……但是你的嬷嬷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让我把这个花给你,让你别担心她,自己好好生活。”
玄蓠小心翼翼的接过女子递过来的延命菊,犹如嬷嬷再时那样,贪婪的吸允着花香,她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花,碰过,甚至是摸过活物了,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宫殿里,所见最多的不过是拿些那些药拼命灌她的人,还有那拿些刀子碗,取她血的人,那个传说中她至亲的弟弟,更是一面也没见过……
“是嬷嬷的味道……”
“嬷嬷是什么味道?”
“我生辰时嬷嬷也给我送了这束花,嬷嬷告诉我说是小仙女带来的,可我觉得嬷嬷才是那个小仙女……”
“那你为什么还觉得我是小仙女。”
“人嘛!总要有个信仰“嗷呜!”
“嗷呜!”
“嗷呜!!!”
“窸窣悉数.........”
黑暗的苍山总是时不时听见几声野狼的示威声,还有蛇虫鼠蚁的游走声,远处萤火般的光芒正是那些示威的野狼露出的凶狠目光,在黑夜笼罩的苍山格外刺眼,让人不敢动弹。聪明狡猾的一群野狼闻着新鲜的血液味一步一步的向玄篱靠近,玄篱在伏魔殿那么多年不怕蛇虫鼠蚁,野兽却是怕的,玄篱没有把握自己这虚弱的身体,能斗得过狡猾凶横的野狼,只能奋力爬到树上躲过这个黑夜。
然而玄篱不知道的是,这棵树上悬挂着一只手臂大小的麟蛇,身上的鳞片迎着微弱的月光一闪一闪的,麟蛇扭着身体向她吐露着信子,慢慢的靠近她。玄篱紧闭着眼睛动也不敢动,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浑身颤抖恐惧感席卷全身背后发凉。她是不怕蛇虫鼠蚁,可是唯独这大蛇是她最最噩梦的。
麟蛇凑近玄篱的身体吐着信子嗅着玄篱身上的味道,尾巴一绕便把玄篱纤细的身子锁住,一圈一圈的箍住她的身子,麟蛇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这种新鲜的猎物了,玩心大起用鲜红的信子一下一下的调逗着玄篱,感受着玄篱那快快速起伏要冲破肌肤的心脏。
大大的蛇身不一会便将玄篱缠住,不紧不慢地收紧感受猎物恐惧死亡的快感。玄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死死缠住了,与这十年的铁链不同的是,还带有恶心的液体湿漉漉的沾染在玄篱身上。麟蛇没有多大耐性,是。”
“那你知道我不是小仙女为何还不怕我!”
“嗯……因为你生的好看!不似我如此丑陋难堪…….”
“你的脸……”
“我的脸就长这样,从小就这样的……”
“不说这些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可有什么愿望,我这个小仙女也可以帮你完成愿望噢!
“真的么?”
玄蓠听到这话眼睛都放光了,想想嬷嬷在时,她的愿望小仙女都能实现,可是自从跟母亲去了那个宫殿,长年关在那,无论对着月光,天空许了多少次愿,没有一次不落空,有时自己闹多了,换来的就是挨打。
“……算了吧,这些年我都许了这么多愿望都落空了,就不要给我希望了。”
“为什么算了,你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你从天而来仙气飘飘,能力自然比嬷嬷好的多,只是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
“你先说说什么愿望,说不定我真的能实现呢?”
“嗯…………我想逃出去”
“逃出去?这不是你家么?为何要逃?”
“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没有嬷嬷,没有花朵,也没有天空!”
“………………”
女子抬头看了看天空,有点听不明白这小家伙的意思了!
“哎呀!糟了,我要赶紧回去了,等会他们还要过来送药呢!仙女姐姐,我先不跟你说了,你帮我跟嬷嬷带个好,说我过得很好!让她别担心啊!”
“哎…………有点意思!!………”
女子看着玄蓠小小的身形慢慢的消失在冷宫长廊,嘴角得意的上扬,眼里没有之前那般明亮皎洁,似乎里面藏着什么……朦胧的夜色,让人怎么也看不透。
玄蓠回去后就被看管的人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打了一顿,因为她出逃,他们就会被柳德妃处死,相比一个连玄武帝见都不肯见一年的公主,显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把她当成过公主,因为没有人承认。
玄蓠出逃还是被看管的人发现,柳月下令责罚,包括哪些看管她的人,无一例外都受了刑罚,莫名其妙受了一顿责罚的人们,手扬着沾了盐水的鞭,对着玄蓠弱小的身形,一下一下重重的打过去,好似把所有的愤恨和不甘都发泄出来。
玄蓠抱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这么多年了,反抗过么?反抗过,然而换来的只是一下下更重的鞭打,哭过么?眼泪怕也流干了,玄蓠拉扯着单薄的衣裳,把伤痕都遮盖起来,这幽暗宫殿,把那身血迹掩盖下,躲在墙角的玄蓠,一束月光照下,就像个可怜的小老鼠一般,被关在笼子里,任人宰割玩弄。
初秋的风伴着金黄的树叶,旋转飞舞,最后直直落下,被人踩在泥土里,亦或是滋养来年的春草。
月仪殿内,柳月端坐主位,香兰依旧在旁伺候,与往日不同的是,身形更显娇小,动作不自然,似乎是身上带了伤。
柳月悠哉悠哉的品着茶,自从浮儿生下来,他就没受过苦,不仅从那偏僻的风塘阁迁到这月仪殿,而且玄武帝什么好的都会给她送来,除了那皇后之位没有给她,现下也如同副后一般管理后宫。这每月喝着药,浮儿的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只是这太子之位空有虚名,她的找个机会让浮儿参与前朝政事……
柳月想到这就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玄武帝年龄越发大了,可手中的政权却一点都不肯分出来,就连前朝的事都好久没跟她提过了,纵使柳月常常吹枕边风,也不见能进他耳朵里……。
柳月正一个人楞楞的想着什么,香兰上前叫了几句都没听见,香兰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柳月才反应过来。
“什么事?”
“回娘娘,宫外守卫来报,说是昆仑山菩提门的药神想见娘娘。”
“药神?他来做什么?莫不是算到浮儿有什么事?”
“娘娘莫急,太子如今每月都在喝药,现下病情已经稳定很多了,药神此次前来,说不定是有其他事,娘娘可要见见?”
“菩提门的药神像来行踪不定,今日怎么会有空来此?快,去请进来,莫要怠慢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将药神好生请进来!”
香兰走后没多久,玄浮生殿内的婢女突然来报,说是玄浮生发病了,柳月急得也顾不上等药神了,直接奔向玄浮生的寝殿内。
柳月心疼的看着玄浮生一下一下的抽搐着,柳月握着玄浮生的手,指间传来冰冷的温度,玄浮生嘴角还流下鲜血,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浮儿浮儿你怎么样??快,去取血来,快去!!!”
“是,娘娘!”
“你,去宫门口迎接药神,把药神带到这来,要快!”
“是,娘娘!”
“快去烧点热水,多拿点被褥过来!”
“是,娘娘!”
原本安静的殿内,仆人婢女来来回回的奔跑着,做着柳月刚刚吩咐的事情,一刻也不敢怠慢了。柳月看重太子,玄武帝更看重,如果他们他有什么事,这殿内一百八十个人,怕是都要陪葬!
“娘娘,药神到……”
“你不是药神身边的……”
“回娘娘,我家药神近日外出采药了,他算准初秋太子会再次发病,特意叮嘱我让我到时过来一趟。”
“菩提门药神果真如神仙一般……还请仙子先看看本宫的浮儿”
“娘娘莫急,待我施针控制,太子便能好了!”
“有劳了!”
“娘娘客气!”
柳月看到香兰带进来的人不是药神诸深,而是上次跟着他一起来的仙子,心中颇有顾忌,一方面是不知道这人医术如何,但好歹说的是菩提门诸深的弟子,柳月又稍稍放下了心。
静姝还是以往那般身着千年不变的淡紫色衣裙,戴着轻纱斗笠,此时的静姝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不似以前那般盛气凌人,犹如大家闺秀,又真的好似下山救扶百姓的菩提门弟子。
静姝不紧不慢的拿出针,找到玄浮生的头部穴位,准确的施针,手中运用灵力给玄浮生运输了一丝内力,以确保他施针后能快速恢复。半刻钟过后,静姝收起那纤细修长的针,走出寝殿面见柳贵妃。
“仙子请用茶。”
“娘娘客气了!”
“本宫的浮儿能活到今日,也全靠你们菩提门施以援手,今日恩德玄武王朝定会铭记。”
“娘娘严重了,我们菩提门医术修为上乘,治病救人乃是分内之事,娘娘莫要太过挂心。”
“浮儿今日的病情突然发作,不知是何原因?仙子远道而来,今日不如就先在偏殿休息,明日在启程回去,晚间也好与我细聊。”
“娘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药神派我入宫为的就是治好太子,以免玄武王朝断了根基。”
“仙子此话怎讲?”
“回娘娘,太子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当初那奄奄一息的小模样,长到如今这么大,也是这药的功劳,只是刚刚刚为太子施针时,发现太子体内有一股邪祟,如若不尽快去除,怕是会危及太子的性命以及这玄武王朝的百年基业……”
“邪祟?这从何而来,浮儿向来只呆在这殿内,宫门都未出过,何来邪祟入侵?”
“娘娘此言差矣,邪祟进入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只是不知这后宫近几年可有怀而未生的胎儿,这种阴灵最为狠毒,是可以藏在人体内,吸食本体气血以养身的。”
“怀而未生?怀而未生……本宫入宫这十几年来,都是玄武帝专宠,除了本宫也没有听说过谁侍寝有孕过的。”
“那就奇怪了,不知太子最经常接触到的东西是什么?吃的喝的用的都要经过严格排查。”
“香兰,去查一下,马上来报。”
“是,娘娘!”
“仙子稍等,浮儿宫里的吃穿用度都有一一记载,一般也没什么问题,也从未发现过有什么不一样的……”
“娘娘没有接触过,所以看不出门道也很正常,我们菩提门经常外出采药,看诊,有时候遇到的怪事多了,慢慢增加修为,也就看的更清楚。”
“果然,仙人与凡夫俗子总是不一样的。”
两人东扯西扯的聊着,不一会香兰便拿着记录玄浮生日常所用的吃的薄子回来了。
“娘娘,这是太子宫中近半年来吃穿用度的记录”
“拿给仙子看看吧!”
静姝接过簿子认真的翻看起来,月仪殿内柳月与香兰大气不敢出,直勾勾的盯着静姝,生怕查出个什么危害自己。
内殿只剩下静姝翻阅簿子的声音,清脆响亮,与殿外呼啸而过的秋风形成对比。
不一会,柳月看到静姝皱了皱眉头,心中咯噔一下,急忙上前问道。
“仙子可是发现什么了?”
“娘娘莫急,不知太子最近用药可有规矩?”
香兰接话道:
“回仙人的话,起初是按照药神的吩咐每隔几日用药,太子病情逐渐好转,近半年来只是每月用药了。”
“娘娘,不知可否取一碗药来?”
“香兰,快去!”
“是,娘娘!”
“仙子可是怀疑这药有问题?”
“嗯……还说不准,只是猜测,不知这药是以谁的血混入的?如若没有按照要求,别人的血气混入,也会生成邪祟!”
“这药是以他姐姐的血混入的,也算至亲”
“姐弟血脉相连,也算是至亲,那这邪祟的来源,就得费时间查查了。”
“有劳仙子,还请仙子稍坐,待香兰取那药来。”
静姝也不客气,细细的品着那上好的茶,茶香四溢,却远不如天云山的茶那么清新淡雅,似乎宫里的茶煮的太过浓烈了些。
片刻后,香兰端着一碗血走进内殿,静姝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接过,看着那碗血,眼里都是放光的。
“仙子,本宫这药有何不妥?”
“娘娘,这药的色泽可不像凡人的。”
“不像凡人的?还请仙子明示……”
“莫急,娘娘可否安排个房间让我细细检验!”
“好,香兰,带仙子去偏殿。”
偏殿内,静姝捧着那一碗血,露出诡异的笑容,运用自己的灵力将什么东西放入血液中,不一会就看到那一碗平静的血液沸腾起来,周围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直冲云霄。
诸深此刻正在仓山采药,看到天空出现一抹诡异又熟悉的蓝色灵力稍纵即逝,心中满是疑虑。
“那个方向,似乎是皇宫……”
诸深正忙着收集珍稀药材,也没太在意。与之不同的是菩提门后山药坊,云主仙尊也是看到了,盯着那一抹幽兰迟迟不愿离去,甚至在某个地方,一个没有生命的人,血液也在开始躁动。
“咿呀……”
静姝气定神闲的拿着那碗药出来,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干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仙子,这药如何?”
“娘娘放心,这药是极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静姝故作神秘的说道:
“只是养这药的血有点问题,娘娘可否将公主的生辰八字告知!”
“玄安三年,玄冬,十二,子时……”
“子时孽也,草木生子,吸土中水分而出,为一阳萌的开始。这若是个男孩必定前程似锦,可这是个女孩,又是产虚而出,命带煞气,实为妖之胎啊!”
“什么!!!”
柳月听完后吓的快要晕过去,好在香兰扶着她,才不至于太狼狈。柳月心中既害怕又气愤,害怕她自己做的那些事,等哪一日她会找她寻仇,又愤恨那老道骗了她。柳月求生欲爆棚,急忙寻求静姝的帮助。
“此前无论自己怎么折磨怎么放血她都不会死,按常人来看,早也没救了,如今看来她确实是妖孽之身啊!只是如今浮儿喝了她的血,会不会同化了?仙子,仙子你要想办法救救浮儿啊!”
“娘娘不必担忧,这妖孽还未成年,我们尚且能拿捏的住,太子体内的邪祟也是小事情,若是成年后……”
“成年后如何???”
“这成年后,必定会掀翻这玄安城,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掀翻玄安城!!!不,不可以……”
静姝在一旁看着柳月疯狂变化的表情,觉得甚是好笑,太子生病她查都不会查,就相信自己说的,想来这出戏,自己演的挺好。
“娘娘不必惊慌,现下这妖孽还只是个孩子,娘娘先把她囚禁于一处万阴之地,最好是楼塔十二层高,周围布上镇妖符,封锁殿门让她不能随意行动就行。”
“好,好,好!那浮儿没有了药怎么办?”
“无碍的,娘娘您依旧可以派人去取血,我这有一开山镇压之宝,你只管让太子带上,久而久之不仅邪祟无处遁形,还能保其一世顺遂。”
“有劳仙子了……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待来日浮儿好点,必定带其上昆仑山亲自拜谢药神大恩!”
“娘娘客气了!既然此事已经解决,那我就先回昆仑山了,药神还等我消息呢。”
“来人,到内庭院将千年灵芝拿来让仙子带回去!一点心意还望仙子代药神收下。”
“如此,便谢过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