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漫天大雪,寒气袭人。像往年下雪时一样,除关城上的守城士卒外,城内马路街道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静。
往远处看,可见祁连雪山的峰顶在月光下泛着白,本就人烟稀少的塞外边城,如是夜晚遇上这样的天气更是兔葵燕麦,杳无人迹了。
一声长嘶,打破了深夜的寂静,但见不远处黑马白马朝着雄关客栈狂奔而来。雪已埋过膝盖,银白覆满嘉峪关,天地连成一线;那匹白马和白衣人似乎和雪的颜色融到了一起。
那匹黑马和黑衣人在白色映衬下确格外显眼,身穿胡服裙,头戴鸟头状毡帽,身披羊皮衣,腰着两把长短不一的西域弯刀,分外显眼。
那一白一黑大宛国的汗血马,日行千里,追风逐日。自那雪虐风饕中奔驰而来时;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雄健的身躯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仰天长啸,马嘶响彻夜空,应和着江湖的悲壮。当真是“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跨骑此等宝马,自然是风驰电掣,转眼间,二人进了“雄关客栈”。
边关戈壁偏僻,经商的人时常为狼群而担忧,狼群坏了不少行路人的性命。故而,只可白天过关,如是夜间,无人敢做停留,多半皆落脚于在雄关客栈。
那日雄关漫天飞雪,外头寒风刺骨。客栈内像过去雪夜一样,人满为患,鱼龙混杂。一白一黑手持弯刀的二人来时,并没有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因为他们常走西域,见惯了高鼻梁、深眼窝的人儿。
“岂有此理,敢抢我们的镖车,真是死有余辜。”潼关三虎中的老二说。
“那样的剑是烂铁,只有我们潼关三虎的剑,才是宝剑,不然死的是我们。”潼关三虎中的老三接话道。
平日里属老大话多,却不见他说话,只是盯着方才进门的黑白二人。老二和老三顺着老大的眼睛看去,皆吃了一惊继而怒气冲冲。原来,若干年前,三人过去走镖时,便被手持弯刀的众人劫了镖车,刀鞘上的拜火图案,三人尤为记得请。
“认得潼关三虎吗?”
二人不语,神情闲散,只是自顾自的的吃喝着。
老大大怒拍了下桌子,三人齐齐拔剑,指向二人。只听得一声抽刀声音却不刀,但三人的长剑齐齐的断了。原本喧闹的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在场群人皆将目光看向黑白二人。一来是两个坏人武功奇高,二来是潼关三虎脸上无光,匆匆出门而逃。平静只是一时的,潼关三虎走后,喧闹又起。
不多时,一个手使快刀的人进了客栈。来人不由分说,直走到黑白二人面前,将桌上的一把筷子抛向空中,举起快刀在空中轻轻几下,但见筷子落地时,已从中间分了开来。
“不知道我的刀算不算快?”手使快刀的人问道。
不过此番黑白二人倒有了些回应,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原官话:“够快。”白衣服的道,黑衣服的未语。
话音刚落,便听得客栈外头,有人接茬:“当然够快。”顺着门往外头看时,原来是潼关三虎。
黑衣服的人起身,从袖兜里取出一个煮熟鸡蛋,将鸡蛋抛向空中,举起弯刀轻轻几下,鸡蛋掉落时,众人但见鸡蛋的皮已被削去。
“我的刀够不够快?”黑衣人道。
不想,手持快刀的人目瞪口呆,显然他已刀怯。一个真正的刀客,应是人刀合一的,有一种不惧的精神。
手使快刀的人转身便走,哪知却被黑白二人叫住了:“你是我二人近一年来,遇到最快的刀。不过我二人专杀快刀,若要离去,留下使快刀的手。”
使刀的人怎肯,如此一来岂不是废了。手使快刀的人只得一搏,黑衣人未动手,白衣人与之交战在一起,时而跃起,时而地上,弄的客栈里其余人再也不能喝酒吃饭了,尽站两面儿絮叨着。
“依我看,手使弯刀的西域人刀法精纯。”人群中有人说道。
“不然,上官鹏举的刀闻名江湖,我看他行。”人群中人,各自看法不一。
“若是如此,我押白衣人十两文银,可愿可敢?”那个商人说道。言罢,众人皆纷纷押注,一半押白衣人,一半押上官鹏举。
才将押注摆放到桌子上,遂听得上官鹏举痛苦的喊了一声,看时,上官鹏举慢了一招,被白衣人斩去右臂。血不停的喷射而出,上官鹏举脸色发青:“我已留下了右臂,从此再也不能使刀了,我能走了吧。”说完,转身便走。
那白衣人不罢休:“我说过,我的刀专杀快刀。方才斩你右臂,是告诉你我的刀快,然而留下你的性命,才是目的。”此言罢,在场众人皆为上官鹏举鸣不平,岂料久久不语的黑衣人道:“只要能快过我们的刀,别说是饶了上官鹏举,我们的性命也留在这里。”言罢,众人未语。
“你们的性命值多少银子?”店小二走出来说道。
黑白二人上下打量说话的人,来人虽是个店小二,但其人龙驹凤雏、英俊潇洒。白衣人道:“我们的性命在他人手里有价,在我们自己手上无价。”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值多少银子。”言罢,店小二抽出一丙甚为特殊的刀;刀鞘上刻着五个卦象,依次排序是“乾、坎、震、离、坤。”
欲交手时,另一个店小二阻拦,看时,此人生得长身玉立,舒人君子般,说话比前头那个店小二舒人的多,手中也有一丙特殊的刀:“不是这里跑腿的多事,您各位且看南面儿墙上的告示,这里绝不让任何人杀人。”
黑白二人见此人说话软了些:“这倒是很难,我二人要杀的人绝不能活着。”
此言刚落,在场众人皆道太放肆太狂妄了。前头已欲抽刀的店小二听了黑白二人的话:“我的刀,从不杀妇孺,却对男人从来不留情。今天,我要试试西域弯刀的厉害。”店小二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刀来。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客栈里荡漾着紧张的气氛,店小二往日里脸上的笑容也已烟消云散,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仓”一声。
这柄神刀利刃出窍时,店小二如猛虎出山般纵身一跃,朝着白衣人自上而下的劈了下去。
白衣人武功倒也厉害,身子猛的一侧,便叫店小二劈了个空。店小二刀来的突然,白衣人未来得及拔刀出鞘,却乘着店小二一刀劈空的刹那间,拔出了自己的西域弯刀,顺势一刀,朝着店小二劈了过去。
店小二方才看似如饿虎扑食一般来势汹汹,实则便是为了迷惑对手。省身脚刚落地,白衣人的西域弯刀便已朝着自己劈了过来。
店小二下意识使出一招奇怪的步数,从正北方“坎位”刹那间绕到了白衣人的身后正南方“离位”,一刀戳向了白衣人的后背。
白衣人非比常人,纵身一跃,便让省身一刀戳了个空。白衣人轻功当真极快极高,脚还没落地,便顺势一刀朝着店小二的脑袋劈了下去。
店小二躲之不及,猛的一侧身,脑袋保住了,但左胳膊上挨了一道深深的刀伤。心中暗自说道:“辛而及时,否则我命休矣。”白衣人不出三招,便险些要了店小二的命。
店小二已受了伤,胳膊刀口处血流如注,败下阵来。白衣人到底是没说大话,指着已受重伤的省身说道:“只消一刀,便能叫你脑袋搬家。”言罢,举刀要劈。
“嗖”的一声
又一柄神刀利刀,伴随着一个轻功绝顶的店小二,从二楼窗口里朝着白衣人飞将过来。正要刀劈店小二的白衣人,侧身一躲,刀便深深的扎进了白衣人身后的柱子上。
“仓”的一声。
只见那店小二从柱子上拔出了刀,败下阵的店小二见飞刀而来之人,急忙喊了声:“四弟”。自己也乘着白衣人分神的功夫,跑到了来人身旁。也就眨眼间,又三个店小二从二楼飞身跃下,将黑衣人和白衣人围成了一个圈。白衣人看了看五个店小二,心中暗自说道:“几人虽是店小二,确还个个武功不懒,一表人才。”
“伤我兄弟,便是断我手足。”一个面容带笑的店小二道。
白衣人听罢,冷笑了两声:“动手吧,少废话。”说罢,紧握刀柄。
黑衣人半晌没说话,:“我们的阴阳日月刀,也够快后利。”言罢,拔出自己的弯刀来,二人手执弯刀背靠背。
在看那五人,“嗖”的一声,五人同时以极快的身法,分别站在了五个不同的方位;一人持刀站在了西北方的“乾位”、一人持刀站在了正北方的“坎位”、一人持刀站在了正东方的“震位”、一人持刀站在了正南方的“离位”、一人持刀站在了西南方的“坤位”。
人群中一个年老的长者喃喃道:“乾生坎、坎生震、震生离、离生坤;正应合着五行中的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一般。变换无穷无尽,威力奇大。”
“当”的一声。
双方打成了一片,客栈里的桌椅倒了一地。五人均使出“五行颠倒步”以极快的身法,只有些许残影般的变换着位置,一柄又一柄神刀,朝着黑白二人,不停的飞来飞去……
那黑白二人的阴阳日月刀,也着实厉害,在五行刀阵中已有一炷香的时长了,竟毫发无损。黑衣人对白衣人说道:“二弟,中原的武功,多半离不开阴阳五行,这个刀阵威力巨大,不可小觑。我看这个刀阵的生门,在那个面无表情人哪里。”言罢,黑白二人飞身跃起,朝着西南方“坤位”,自上而下的劈了下去。
那黑白二人的阴阳日月刀,也着实厉害,在五行刀阵中已有一炷香的时长了,竟毫发无损。黑衣人对白衣人说道:“二弟,中原的武功,多半离不开阴阳五行,这个刀阵威力巨大,不可小觑。我看这个刀阵的生门,在那个面无表情人哪里。”言罢,黑白二人飞身跃起,朝着西南方“坤位”,自上而下的劈了下去。
刀阵中坤位的人,五人中武功造诣最是高强。身法奇快瞬间闪躲开来,站在了“乾位”。但五行刀阵被扯开一条口子,黑白二人从这口子当中飞身出阵。
黑白二人未敢多做停留,一个纵身出门而去。五人在看倒在一旁的上官鹏举时,因失血过多已不省人事。
半月后,江湖上盛传刀神凌云的消息。此后,不计其数的人远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