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快踢如风,路险万重湾。
我五人躲窗而逃时,左侧窗户外头马棚里,老早便有五匹马。倒不是早就料到会有逃跑的一天,而是客栈原本有十匹烈马,出关入关的行路人,借走了五匹马,故而还剩五匹。
五人深知自家武功,与那黑袍人相比相差甚远。只得快马加鞭,朝着凉州府王员外处逃去。
五人均是知道,与黑袍人交战时,打进来的一只五行镖,定是师傅凌云前来相救。但五人都深知,师傅凌云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肯露面。现如今强敌来临,只得请师傅出山了。但师傅凌云的去处,只有凉州府的王员外知道。
从雄关城向东去往凉州的一路上,均是飞沙走石的不毛之地。五人均是被黑袍人震的受了内伤,五兄弟当中,舒与受伤最为严重,被黑袍人一记伤了五脏六腑。一路上口吐鲜血抱鞍而行。
“四哥,坚持住,只要到了凉州府王员外处,得知师傅的消息,我们定会卷土重来,找他算账。”无名说着。
无名本想说几句打气的话,过了半天也不见舒服说一句话。忽然间,舒与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五人也随即勒马,下的马来。
翎深一手按着舒与手腕处的脉搏说道:“四弟伤势过重,看来我们四人需尽快为他用功疗伤。否则根本到不了凉州。”
说完,无名扶起舒与。四人也盘腿而坐,无名坐在舒与身后,省身坐在无名身后,弑藏坐在省身后面,翎深坐在弑藏身后。四人依次纵向排列开来,双眼紧闭。双手于丹田处缓缓的升上来与肩平齐,双掌推向后背,将功力全部汇集到无名身上。只见,无名缓缓将双掌按在舒与身后。
已有一炷香的时辰了,舒与头顶冒起了热气。本来因伤势过重,昏厥过去了,忽然间,咳嗽了几声。气力不足的说道:“多谢兄弟们,我好多了。”
四人听到舒与醒了过了,遂各自撤掌,双手又缓缓的自上而下的回归到丹田处。四人起身时,均各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无名因承受着四人传来的功力,更是疲惫不堪。
翎深走了过来,按了按舒与手腕处的脉搏,道:“四弟的命是保住了,可仍然伤势很重。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话完,扶舒与上马。
天空中的圆月今夜却是如此明亮,月光照射在戈壁滩,看上去四处倒是清丽。
大约凌晨时,几人已隐隐约约的望见凉州城了。无名道:“瞧,前方隐隐约约的,便是凉州城了。不过两个时辰,便能进城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前方三丈处,一个巨大的石头后面,有人说道:“怕是你们进不了凉州城了,哈哈……”几人听罢,均猛的一惊。说话之人的内力倒是雄浑。
几人遂勒马,见大石头后面缓缓的走出来四个人,四人面貌丑陋不堪,身穿衣物奇装异服。四人手上均各自拿着几件奇门兵器;从左往右看,左边第一人,四方形的脸面,浓眉,大眼,鼻孔朝天,一脸脏兮兮的络腮胡子,还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着嘴周围残留的米粒,看着让人作呕,极为恶心。此人手执一双约百余斤的双锤。长约二尺,那锤头倒是有些特殊,锤头是如人头般大小的铁骷髅,另一头的握手处略弯,是仿毒蝎子的尾巴而成,有一根如小拇指粗细的倒刺。这一双铁骷髅在江湖上有些名头,是黔州蝎子门毒郎君捣药的两个铁锤,江湖上唤作“蝎尾杵”。因两个铁骷髅上常年捣些毒药,毒气渗透钢铁,常人若是触摸当即身亡。
那第二人,长脸如驴,头顶光秃秃的没有头发,只有四周有着稀稀散散的几根头发。整个脸上白森森的,连两条眉毛都没有,整张脸,看起来如同一个剥了皮的鸡蛋。此人手执一支铁判笔,长三尺,如大拇指般粗细,看似平平,实则极为毒辣。这铁判笔是蝎子门毒郎君早年行走江湖的仿身兵刃,笔杆里头有剧毒,常人不能近身。
那第三人,一张圆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豆子大小的红疹。时不时的用手挠着脸上的红疹,双手十指上镶嵌着长约半尺的铁指甲如针尖般,边缘开了利刃锋利无比,若是常人被他一记,足以开膛破肚。
那第四人,五短身材,阴阳怪气的,身穿男装,确长着一张艳丽标志的女人脸。一手执一个大茶壶,一手执一个大碗。大茶壶中装的是血,时不时的从大茶壶中倒入大碗中,一饮而尽,嘴角处还流着血,时不时的用舌头舔着。
无名仔细端详了一番,先开口说道:“四位是那一路的朋友,因何挡住我等去路?”
那个阴阳怪气的人,道:“连我们四人都不知道,还想从这里过去。”言罢,又饮了一大碗血。此人虽说是女人脸,但确是一副男人嗓门。
“四个丑八怪,小爷我只知刀神剑圣的名头,确从来没听过尔等的名头,从来没见过尔等丑八怪,速速报上名来。”省身说道。
“好小子,嘴上功夫倒是了得。不过看你倒是风流倜傥,我可舍不得喝你的血。”那阴阳怪气的人,用兰花指,指着省身说道。
“哈哈……我等四人乃是黔州四魔。”那个鼻孔朝天,满脸络腮胡子的人说道。
“我五人虽说自幼便在那边关塞外长大,可这黔州四魔的名头,倒是听说过。可我等五人与你又有何仇怨。”弑藏问道。
“我等来次并非仇怨,而是受人之托,杀了你们。”那个脸长如驴的人说。
“你我之间无冤无仇,就算你是受人所托,可总得让我知道是何人吧。”无名说。
“不是别人,正是那拜火教教主巴图尔,雇我等在此地杀了你们。”那个满脸红疹的人说道。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说出来,我十倍与你,叫你反去杀他。”弑藏问道。
“哈哈…哈哈…除非我先杀了你们,然后在去杀他。”那个鼻孔朝天的人说。
“岂有此理。爷爷我也能一刀砍了你的猪头。”翎深冷冰冰的说。
那鼻孔朝天的人听罢,恼羞成怒的指着翎深说道:“休要耍那嘴上功夫,有种的下马来比个高低。”
“比就此,爷爷的刀,也不是砍豆腐的。”翎深当即下马来说道。
两人互不相让,正欲动手。确被无名打断。道:“四魔的名头我们倒是听说过,可若当真动起手来,怕是两败俱伤,反而便宜了大魔头巴图尔。”
“我四人受了他的好处,收了他的钱财,自然要先除掉你们了。我行走江湖时,你还没出生呢!休要耍弄手段。”鼻孔朝天的人说。
“难道还怕你不成?”翎深说。
言罢,翎深未等那鼻孔朝天的人在言。遂抽出刀来,一个健步飞将过去,与他交战在一起。
那鼻孔朝天的人,使得一手好锤。虽说锤锤力发千钧,但不免有些不灵活。
俗话说:有力迎面上,无力侧两旁。反观那翎深,以极快的身法,左右躲开。虽说双锤有千斤之力,但确沾不上翎深的身。
忽然间,那鼻孔朝天之人,丢弃双锤,从锤把子上,猛的抽出来两把短剑,刺向翎深。
翎深躲之不及,两条胳膊上,竟被刺伤。本来对翎深来说,这根本不算伤。那成想,那人双剑之上涂抹了蒙汗药。翎深刚要举刀劈向那人,但那蒙汗药已发生作用,翎深双眼模糊,直楞楞的倒在地上,只说了句卑鄙。
翎深倒下后,那人越发猖狂,用剑指着四人说道:“谁还来受死?”
“卑鄙无耻的东西,让爷我来领教领教。”弑藏说罢,踏着马背纵身一跃,直楞楞的一刀劈鼻孔朝天的那人。
弑藏这一刀刚猛,但此人也绝非等闲,两把短剑交叉着接过弑藏一刀。
弑藏见状,急忙变换招式,确被此人短剑中,突然喷出来的又一股蒙汗药,迷的昏睡了过去。
虽说此人赢的不光彩,但确着实有些江湖手段。黔州四魔,武功平平,但却在江湖上有个人人惧怕的无耻绰号:四人加起来便是,卑鄙无耻四个字。
省身见两个兄弟已被卑鄙无耻的江湖手段打败了。大怒不已,紧握刀柄。一句话也没说,遂猛的又一刀劈向鼻孔朝天之人,见那人,只是轻轻侧身一躲,从口中吐出一股毒烟。
多亏省身早有防备,躲的及时。躲开毒烟后,又一刀劈向那人。省身这一刀来的突然,那人躲的不及时,竟被省身一刀伤了胳膊。
“嗖”一声。
无名打出一只五行镖,只楞楞的扎透了,那人的左手。道:“我这五行镖上,是独门毒药,天底下除了刀神凌云外,只有我五人有解药。”
说完,那人先是浑身抽搐,继而倒地不省人事。
无名从马背上纵身一跃,与省身并肩站在了一起。道:“今日既已到绝路,我兄弟二人,唯有拼死一搏,放马过来吧。”
那个长着张女人脸的说:“哼哼,我们四人江湖绰号:卑鄙无耻。我们有一百种江湖手段,大刑三十六,小刑七十二,来对付你们。”说完,三人缓缓走了过来。
那个手执判官笔的,最先刺了过来。那判官笔的笔头,直楞楞飞了过来,中间一根铁链连着。二人侧身一躲,迎面而上,二人与那三人交战在了一起。
那三人倒是武功平平,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已明显落了下风。三人迅速站了一个三角形,将二人包围了起来。无名见势不妙,遂说道:“三哥放心暗器毒药。”
说完,二人纵身一跃跳出三角圈。此时,在马背上的舒与,虽说受了重伤,但看到自己的兄弟们苦战。心中暗自说道:“我还能咬牙一战。”
舒与纵身跃起,明显有些气力不足。忍着伤拔出刀来说道:“我三兄弟,对战你三人,来吧。”
“四弟,你能行吗?”省身问道。
“三哥,杀这三个宵小,我还是能应付得来。”舒与说。
“既如此,我们三兄弟,今天就生死与共。”无名说。
说完,三人迎面而上,一对一的与那三人交战在一起。
“嗖”的一声。
无名纵身跃起,使出半式乾坤合一。这乾坤合一虽说是无名的绝招,但修练并未精深。但这一刀却也砍掉了那个满脸密密麻麻红疹的人的一条胳膊。
霎时,献血四溅,疼的那人在地上乱滚。那二人见状,在未交战。那个长着张女人脸的人,封住了断臂处的几处穴道。遂止住了血,那人也昏了过去。
“你们还剩两个人了,拿什么和我三人斗?”省身说。
“好小子,我四人联手纵横江湖十余载,不料今日载到了你们手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来日在见胜败。”说完,那个长着女人脸的人,随手扔出一个鸡蛋般大小的东西,竟炸出一团白烟。
三兄弟,捂住口鼻。生怕炸出的是一团毒烟,等白烟散去后,那二人,连同倒在地上的二人,均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兄弟见几人走了,遂将翎深和弑藏扶到了马背上。打马就走,不一会儿进了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