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没有过多理会梵姑,话音刚落便欺身上前,魁五使的是一双金玉环,出招凌厉,丝毫不给梵姑抽身的机会。梵姑自恃玄妙手奥妙,仍不敢托大,侧身左右闪避开来,不与魁五直面交锋。
另一边聂震声使出浑身解数仍近不了魁首身旁,一众中了“血燃极乐大法”的人把他围得严严实实。但这阴离宫宫主也着实了得,游走于众多处于极度癫狂的人群中也丝毫不费劲。聂震声以守为主,一边施法躲避中了“血燃极乐大法”的人的攻击一边伺机而行。
“就是此时……阴葵掌!”
聂震声大喝一声,双手合十,交错一搓,凌空排掌打向魁首,忽而两个受控之人挡住了魁首身前,“呯”的一声那两人被聂震声双掌震碎,顿时血肉横飞。聂震声倒不收手,顺势而下连发三掌,魁首见状立马提力起手,与聂震声对掌,一时青光四射,周围的人被一股强劲内力冲得七翻八仰。
就在聂震声与魁首僵持之下,一旁始终没动手的易老这时忽而迅速跨步闪到这边,右手化爪直取魁首喉部。
“罗雲府的朋友得罪了,老头我受邀前来共享‘幽冥火花’,定不能让你搅了这局。”
易老话还没落下手爪已然抵达,只剩三分便要捏向魁首喉部,招式凌厉之极,十分凶残,易老这是要一招毙命。
魁五眼见心急,金玉环往前一抛脱手打向易老,竟不顾梵姑这边步步紧逼。
“哼,你对手是我!与我对战竟敢分心。”
梵姑轻哼一声玄妙手使到极致,万千手影瞬间把魁五吞没。魁五连连被逼退,气喘呼呼的她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她已然受伤,且受伤不轻。
易老不顾魁五抛来的金玉环,右手丝毫不停轻松地抓住了魁首喉咙。此时聂震声已是强弩之末,再这样下去怕是内力耗损,终被魁首震伤。易老出手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借此他也毫无保留集全身之力置死地而后生,往前一推,将魁首震开。
魁首双眼凌厉,怒瞪易老,全身内力集于喉,以抵易老的擒拿爪,同时双手快速结印,四五名受控之人攻向易老,在他分神之际魁首蓄力一挣,挣脱了易老的控制,退至一旁,心想:眼下局势不利,魁三昏迷魁五负伤,我一人纵使能耐再大也对付不了他们多人联手,九叶夫人也不知身在何处,况且她也摆脱不了青松子。摆了,先退为妙!
“魁五回来,我们走……”
魁五也不作犹豫,三步两闪便已来到魁首身边,魁首手印一结,剩余被他控制之人均挡住了清心堂门前,扶起魁三便速速离去了。刚消失在众人视线,那些中了“血燃极乐大法”的人纷纷倒地七窍流血而死。
“梵堂主,此番可将小女带出?”聂震声甭提多郁闷了,到此甚久,自己却连女儿一面都没见着,反而平白无故牵扯上了罗雲府还有九叶宫,语气颇为不满地道:“届时我可以让小女携带你们青松派一人进幽月泉,话已至此,如若贵派还妄想囚禁小女就别怪我阴离宫与你青松撕破脸皮。”
“聂宫主稍安勿躁,如今刚与罗雲府恶战,待后整顿一番我们再作细议如何?”
说罢梵姑向青松子弟吩咐一番,便开始安顿那些受伤的江湖人士。此战可谓令青松派损失惨重,门下弟子死伤无数,富丽堂皇的清心堂也已是满目疮痍。阴离宫冷伶在刚才一番恶斗中也已负伤,只见她右手扶肩神情无采。
正在大家收拾之际,一个青影闪晃而至,正是追随九叶夫人而出的青松子,他一落入厅内梵姑便欲上前询问,青松子摆了摆手不理会梵姑。
“今天趁着江湖各派人士在此,给我青松个证,如今我青松子早已不再过问派中大小事,这掌门当得是名存实亡,故趁此机会我宣布青松派掌门由我派清妙堂梵姑接替,今后她便是青松派掌门。”
青松子说完不顾众人的错愕,匆匆地离去,留下了一脸疑惑的梵姑。一时间青松各子弟均是议论纷纷,就连洪日河都让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大为不惑。
青松派后山云雾崖,此时青松子口溢鲜血,脸色苍白,与方才判若两人。可见他已身负重伤,刚才在清心堂只不过是强行压制,不在门人面前显露负伤一事。
青松子盘腿打坐,欲运气疗伤,只可惜他力不畅气不通,顿时猛吐一口黑血,见此他不再运气,而是看了看自己枯瘪的右手,寻思:“这九叶夫人的‘春元诀’果然厉害,若不是我内力深厚定被她吸去一身精元。”
想了想青松子从怀中取出一物,乃是一颗血红的果子,有柔毛,晶莹可见其黑核,看着这红果子青松子喃喃自语道:“要不是这‘血茗子’让我已受暗伤,她九叶夫人又何以伤我?不过她也已被我重伤,想必今后再也不敢踏足我青松了。”
青松子没有再去吞食‘血茗子’,上次强行推宫吞食后不但没有让自己修为精进一步,反倒让经脉受损。这‘血茗子’乃是天地奇珍,生于极炎之地,需人血浇注方成果,其性刚烈,食之可倍增功力亦可使吞食者内力紊乱耗其一空,故上次青松子急于求成以至于身受其害。若得一‘寒石花’与其一同服用,便可相辅相成促进自身修为,进一步可集气于田,凝聚化丹。但这‘寒石花’更是千年难得一见。相传‘二仪相交,可见灵沼;玄冥之终,生一青叶’,这‘青叶’便是‘寒石花’。
当年青松子偶然救下方彦,方彦为答救命之恩,遂将‘血茗子’赠予他,并告知此物效用。青松子为早日步入上宗之门已然是不顾一切,单食‘血茗子’之下终让他结下一身暗伤。
青松子捂了捂胸口,闭起双目静养,渐渐地被云雾笼罩了身影……
自那日受白面神君所袭后,梵姑便将聂小妍带至大洪堂住下,由师弟洪日河看管她也颇为放心。这时无聊的许寒趴在廊道栏杆发呆,许是想妹妹了,妹妹被梵姑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得见,无聊的他每天只好在院里发呆。
“小弟弟,在想什么呢?”
“啊,是聂姐姐,我在看那只蝴蝶,它好漂亮……”许寒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地从栏杆处起来,看了看聂小妍。
“看你这垂头丧气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跟姐姐说说。”
“我……我……”许寒扯了扯衣角,低着头呢喃细声地说:“我想我妹妹了……”
“你妹妹去哪啦?”聂小妍走过来摸了摸许寒的头。
“被师姑带走了,她说收妹妹为徒,要教她武功。还说我可以天天去看她,可……可是我这么久了都没见到她。”
“你呢不用担心,我相信梵堂主是希望把你妹妹培养成才,这期间你就忍耐忍耐。”聂小妍看向花簇上的蝴蝶继续说道;“你看这美丽的蝴蝶,它是由蚕儿变成沉睡茧中的蛹,最后方可羽化成这美丽的蝶。它需要经过无尽的黑暗,沉埋于寂静之中蕴蓄着一次生命的复活。对你妹妹而言,与你不相见,独自接受梵堂主的教导,忍受着种种,这便是她的‘茧’,终有一日她会破茧而出幻化成蝶。”
“好一个化茧成蝶!”
啪……啪……啪,随着几个掌声从屋顶上飘下一个人。聂小妍循声望去脸色顿时煞白,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欲从东厢房带走她的白面神君。
白面神君步态轻盈向聂小妍走来,直勾勾的盯着聂小妍,使她背后一阵发凉。聂小妍自知不是白面神君对手,意欲就此遁跑,白面神君哪能让她如愿,一个闪动便出现在她眼前,在她身上轻点两下聂小妍便动弹不得了。
“聂姑娘,为何见我就跑呢?上次没请到姑娘,这次就到我无生崖一趟吧。”白面神君轻抚了一下聂小妍的发梢,阴沉沉的道。
“你是谁,快放开聂姐姐。”许寒见聂小妍被白面神君抱起,急忙地扯着白面神君的袍角。
这时梵姑正领着聂震声众人往这边走,好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远远地就看到了白面神君这一幕。聂震声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过来,左手二指并拢直戳白面神君腹部巨阙穴,奈何与魁首一战已耗尽他内力,看似凌厉的一击却被白面神君打了个脚花侧身便避开。
见状梵姑也上前双掌拍出,意欲将聂小妍抢出,白面神君不慌不忙右掌伸出,往梵姑手掌上迎去,梵姑一惊不敢硬接,吃过亏的她知道这白面神君不好对付,若是被他像上次那样吸食内力就麻烦了,念及此梵姑慌忙撤掌,闪避不及仍被白面神君击中左肩。那边聂震声一击不中,顺势追击,使出了“阴葵掌”,白面神君抽不回手,任由聂震声打在后背,只觉后背传来一阵时急时缓的力道,心想:“这阴离宫宫主定是身负伤势,其内力不稳,眼下需速战速决。”
梵姑一撤手便往肩井与太渊两处拍去,控制住伤势不让扩散,这白面神君也不知使了什么法,被他击中后梵姑只觉肩膀一股奇寒之气直逼心田。
“白面神君,你还敢到我青松放肆,我青松掌门定饶不了你。”气急之下梵姑对白面神君大声呵斥。
“嘻嘻……你道我不晓得青松老头已负伤?哈哈哈……你们与罗雲府和九叶宫一战我是看在眼里,这下你们可挡不了我带走这小妞。”
虽这样说,白面神君也心知自己也是负伤累累,身上多处旧患不说,上次又被青松子所伤,眼下他也是心急寥寥,他们人多若一拥而上即便是自己也招架不住。
聂震声见一掌得手,对旁边冷伶看了一下示意她趁此把聂小妍夺回。冷伶会意伸手就要向聂小妍手臂抓去,白面神君见状冷哼一声:“凭你还不够!”
“加上我呢?”
这时旁观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久的易老蓦然出手,他并没有与白面神君硬碰,而是在他面前挥了一下衣袖。另一边洪日河也从他身后冲了过来,打算牵制住白面神君。
白面神君明知背后有人来袭,却不予理会,转而大怒道:“药神谷何时也会使这下三滥的手段了?”
“非也非也,老头我对事不对人,这聂丫头于我药神谷大有用处,切莫容你带走。”
“哼!区区‘锁魂香’还奈何不了我。”
虽说如此,白面神君也不过是呈口舌之快而已,现下他大感不适,这‘锁魂香’乃药神谷独有的奇香之物,此物香气浓郁,吸入者半柱香时间内若不施以解救,全身内力便会慢慢的散去,耳不能听眼不能睹,渐渐的昏死过去。
洪日河与冷伶同时欺身,白面神君又吸入了不少‘锁魂香’,此刻他似有招架不住之势,洪日河左手一翻,呯的一拳打了下去,冷伶见状暗道:“正是此时!”她轻手一挑,把聂小妍从白面神君手中夺了过来。白面神君拦下洪日河,心感不好,冲口而出:“休想……”
“唰”的一声易老挡住了白面神君与冷伶之间,笑道:“怎么,还想挣扎?中了我的‘锁魂香’不好受吧?”
此刻白面神君确实不好受,全身酥麻,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块。他看着眼前的易老和梵姑聂震声众人心想:“难道我又要无功而返?这帮可恶之人,若是我恢复如初定让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眼下只有先退了,再下去我就要中毒身亡了,只是……”
白面神君眼珠滴溜一转,猛地往护栏边一退,呯的一掌打碎护栏砸向易老众人,抓起一小黑影,几个闪动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