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廖蕊，赵明瑜连忙扶了她起身，朝陆山长看了一眼。
说起来，她今日只想和师父一道用膳。
不过，顾皇后今日也确实护了她，她若拒绝，难免无情。
“也好，”陆山长点了头，与她说道，“明瑜，子衿带了宫中的膳***致可口，你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徒弟不想去的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过，去还是得去的，但她定会护着明瑜的！
“师父说得是，徒弟今儿确实是有口福了。”赵明瑜一笑。
师徒二人未再多说，随廖蕊一道走了。
……
顾皇后身为中宫皇后，闲暇之时，自然不会和旁人一处，连午间小憩，也是独自一间屋舍的。
三人一进来，便见杜若伺候在顾皇后身侧，烧着碳炉。
顾皇后见了好友和赵明瑜，心情愉悦，朝二人笑着招手，“淑懿、明瑜，你二人快过来我身边坐下，这外头天儿冷，一道烤烤火。”
对于顾皇后的热情，陆山长显然是早已习惯了的，走了过去。
赵明瑜心思有些微妙，先是朝顾皇后行了礼，然后才走过去，坐在陆山长身侧。
“……”顾皇后见了，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到底也没逼迫她，只朝她轻笑道，“明瑜，今日之事，你切莫往心里去，也不必管世人如何说。”
今日之事？
赵明瑜略略垂眸，想起来了，顾皇后是在说裴山长吧！
裴山长这个人确实是很讨厌，不过和她无关。
她是池兰书院的学生，除了书院大比，不会和裴山长有任何接触。
“多谢娘娘关心，不过与端容无关之人，端容从不会在意。”赵明瑜眉目低垂，起身回话。
顾皇后并未介意她的态度，廖蕊也只是觉得奇怪，并未出声。
可杜若听了，却有些不快，忍不住说了句，“娘娘一片好意，端容郡主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摆正位置？
赵明瑜眸色一暗，抬眸看向杜若，心里倒不是不高兴。
杜若不知缘故，见她对顾皇后态度冷淡，自然要忠心护主。
不过，她对杜若原就没什么好印象。
“杜若！”
顾皇后听了，脸色骤变，当场呵斥道，“该摆正自己位置的人，是你才对！明瑜怎么也是一品郡主，你这般指责，可有想过‘以下犯上’这个词？”
“本宫再警告你一次，莫要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和明瑜道歉！”
“娘娘……”
杜若眼里闪过不可置信，怎么也不敢相信，娘娘会这般对她。
她跟在娘娘身边几十年了，对娘娘忠心耿耿，从无半点逾越，可如今，娘娘为了一个赵明瑜，竟当众落她颜面！
这个赵明瑜，到底有哪点好？
不仅娘娘偏爱，就连陆山长也偏爱！
可到底娘娘有一点没说错，赵明瑜如今已经是一品郡主了。
想着，杜若便低下了头，朝赵明瑜行了礼，“奴婢一时说错话，冒犯了端容郡主，还是端容郡主不和奴婢一般计较。”
见杜若低了头，顾皇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看向赵明瑜，“明瑜，杜若方才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呵……
赵明瑜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并未亲自去扶起杜若，只道，“我并非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杜女官既知错能改，那便没什么可说的，杜女官起来吧。”
杜若只觉满心的不甘，强压着怒气道了谢，起身退到一旁。
赵明瑜便又朝顾皇后说道，“娘娘放心，杜女官是为了娘娘，端容心里都是明白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顾皇后听了，却觉得她心里定是不高兴的，叹了声气，没再说了。
陆山长坐在一旁，也不便在此时开口，等过了一会儿了，才朝顾皇后微笑道，“子衿让我和明瑜过来用膳，可我二人来了这么久了，还不见膳食，着实是饿了。”
有了陆山长开口，气氛总算没那么尴尬了。
顾皇后笑着打趣了一句，然后就让杜若赶紧传膳去了。
一顿饭，各自都有几分小心思。
……
午膳过后，并无小憩的时候。
很快，大比又开始了。
第三场比的是礼乐，除池兰书院外，其他书院全是男子。
女子天生对礼乐更有天赋，毫无意外的，池兰书院又拿了第一，还是前三名全拿下。
裴山长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黑炭来形容了。
连赢了三场，陆山长也难免有些春风得意之态。
八位山长纷纷恭喜着陆山长，一时间，无人想起裴山长。
裴山长心里恼怒无比，却又不敢发作出来，冷哼了几声，然后扭过了头去。
一炷香后，第四场绘画比试开始了。
陆文彤身为陆山长的娘家侄女，一上场就备受关注。
相比之下，佟楚和沈娇，便略显得没什么存在感了。
绘画比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今日的这场比试，不仅要绘画，还要为自己作的画题一首诗。
统共只有三炷香功夫。
陆文彤抬头看了眼此次绘画的主题，是丹桂。
如今已是寒冬，丹桂却是秋季的，没有可借之景，也就只能凭借想象了。
想罢，陆文彤便提了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笔地勾勒起来。
沈娇和佟楚也没落多少，一前一后地画起来。
青山书院参加的几个学生，对绘画也是极为精通的，可一想到要画的是丹桂，就觉得有些女儿气，心气不顺起来。
香在一点一点地燃烧着，容不得众人多思多想，提了笔，只得赶紧画起来。
裴山长心里原先的斗志，已消了一大半，此刻也没抱太多希望，但到底还是想赢一场的。
绘画这块，女子多娟美小气，男子则要豪迈大气许多。
这回……他们应是能赢的吧？
可裴山长到底没什么底气了，只觉得满心烦躁，皱了眉头。
……
三炷香很快就燃尽。
十位山长一道上前阅卷，将前五名选了出来，交给顾皇后。
顾皇后对陆文彤自是熟悉的，第一张便是陆文彤画的图，不由眼前一亮。
这个陆文彤，平时看着端庄温柔，却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傲气！
陆家是传承了百余年的世家，亦是望族，陆文彤是嫡女，倘若让陆文彤嫁给柏哥儿……
想着，顾皇后就忍不住多看了陆文彤两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