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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随风起 随风落

虽然是住在居民小区,也属于钢筋混凝土的世界,可我家与别家不同。我家楼前有一片几十棵的小白杨,不仅让视线开阔,更给我带来了许多乐趣,单是季节地无常,就能在这些小树身上最明显的呈现出来。

春天,我无法确知是哪一天,随着春风的到来,小杨树忽然间缀满了小小的叶子,一个一个像含苞待放的小花,我还来不及仔细欣赏,第二天,它们就全部舒展开来,嫩黄的叶子就是春天最欣喜而妩媚的笑容。一天一天过去,叶子们很丰满地在树上雀跃着,夏天就在叶子最茂盛的时候到来了。无论多么炎热的日子,这些小树们都是那样绿意盎然地挺立着,让我的视线中多出几分清凉。夏天的风雨总是多不胜数,可小杨树们并不惧怕,树和叶子手握手在风雨中狂舞着,最欢快最幸福的舞蹈也莫过于此。每逢夜晚飘雨,叶子就在路灯下一闪一亮地舞着,这时间最容易让人思绪万千。

深秋时节,叶子开始叹息了,它们总会随着秋风陆续飘走。到了冬天,若是逢雪,小树上更是另一般风景,经过雪花的装扮,小树林被银装素裹成千树万树的”“梨花”,风过处,雪丝飘飘,不是小雪胜似小雪。只是也有不美之处,那个最后的小叶子,经过雪花的恶意亲吻后,再也经受不住负荷,极不情愿地、无声地落到地上,甚至都来不及和亲爱的树道一声再见。其实,此时的树也不见得留恋叶子,受了雪的诱惑,因了雪的光芒,小树已经太过炫惑了,因为雪的衬托,小树又得到了人们无数的赞扬,这让小树感到无尽的荣光和温暖。雪过天晴后,不知道那光秃秃的小树会不会想起那个将生命的极致托付给自己、并和自己紧紧牵手到最后一息的叶子,或者小树会后悔吧,这些都成为未知的了。

如今,在这个深秋的清晨,我看到那些小树上还有几片叶子寂寥地挂在枝头。于是,每天我都为它们担心着,特别是风起的日子,我会牵挂那几片树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目光飘过小树林,还有十几片,还有八九片,还有四五片,我的心中忍不住要为这坚强的小树叶鼓掌欢呼了,它们是那样努力和勇敢地面对着秋风萧索复萧索。虽然我知道,即使是最后的那片叶子,它也一样会被树放弃掉。然而来年,那个最后离开小树的叶子,它会不会继续上演与树的爱情故事呢?会不会在意和忌恨当年的那一刻,因为有了更美丽的雪花,亲爱的树竟然松开了自己的生命之手?

风起的时候,我的心跳又加快了,我为那几片叶子祈祷,我希望秋风不要太过无情,哪怕给树留下一个叶子,哪怕这个叶子还是作为对树爱情的考验,也许它们的爱情短暂,却也聊胜于无。

风起的时候,我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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