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裳裳转头观望这会儿,就见白衣华衫的妙月立在远处不动,天公洒下的雨点愈来愈大,渐变成飞一般的速度砸地、风也渐刮得猛烈,它们和愈来愈大的雨点儿在空中交汇,像在奏一曲激烈的乐章,又像在进行一场猛烈的战斗,两相在这无边际的空间里无尽碰撞、无尽纠缠……呼呼、呼呼……风暴袭来让嫉恨又酸楚的妙月转回了神儿,她突然听见声儿,便顺着声儿来的方向看去,约有两米的亭子里离红柱子较近那处站着一个红衣少女,她正在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圈住嘴巴,大声喊:“快进来呀!雨下这么大!”
如云也站了起来,特意往裳裳那儿赶了赶,也对着妙月喊:“快进来,纪门主。雨太大了!”这声儿到令妙月欢快,她人便顶着雨水冲到亭子里去了。
“哎呀,不好,身上都打湿了!”裳裳见妙月湿得彻底,有些关怀而发,但她却不想和她说话,进来那刻就向着如云,现下依旧,道:“谢公子关心!”
“小事而已。”将扇子搭在左手,问:“纪门主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想找小溪说说话,没想到半道上天儿就刮风下雨了。”
“天气多变,总是爱一会儿晴,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他说着就仰了会儿脖子用扇子向上指了会儿,“还是在这儿等雨停吧!”话毕他人就向上提了提后面的衣衫一屁股坐回刚才的椅子上。
“这不好,刮风下雨得,见着哪个丫头家奴,让他们拿雨具来,免得在这儿刮风吹雨。”
他觉她这话有理,又挪了挪眉眼看看旁边的裳裳,点头应了句嗯。
站着无聊,三人便坐在亭里聊了会儿天,聊了许久,忽有一个粉衣丫头拿着雨具撑着伞急急忙忙走进亭子,她先拜了个礼,才说:“夫人见少爷和门主在这亭子难行,便吩咐奴婢拿了伞来。”
“她人就是好,啥样的脾气转背就消没了。”妙月起身离了椅子说话。
丫头分给了雨具,只有两把,一把给了妙月,另一把则给了如云。如云拿伞过来,抬眼瞧瞧妙月旁边的裳裳,道:“要不?你就和我一块遮吧!”
现下若无旁人,她定会应得干净利落,然后略带点害羞的红晕跟他走了,但,现下眼前可是还站着两个人,且还都是女人,裳裳不敢了,推阻他道:“还是算了吧,我同这个小丫头遮遮就好了!”
“还是跟我走吧,她不知你该住哪儿?”
他此话一出,裳裳的脑子变得乱糟糟,囧得不知道该说啥话来回他,就在那儿呆呆地站着,但如云可等不了了,又继续说:“你该住哪儿只有我知道,所以你得跟我走。”
裳裳明显是更囧了,但她脑子很清明,不是不知道侠客山庄这地儿的人和事除了他其他的同自己实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眼下跟着他这样熟悉的人且还是这地儿有身份的人总比跟着别得那些所谓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要好得多,她低下了脑袋,道:“那好吧!”
四人撑着伞陆续出了亭子,妙月自跟着那丫头向欧阳夫人那去,而裳裳和如云朝与她相反的方向去了。路上雨势突然又加大,恍若倾盆大雨,风又吹得厉害,呼呼、呼呼地猛刮,豆大的雨珠子砸在倾斜的伞面上,踢踏、踢踏地发出声儿来,伞下一对一青黄一红的人儿淌着地上的水花儿默默走着……
糟糕的空气中竟然荡着股甜蜜暧昧的味道……
走了许久,她突然停下不动了,右手摸着肚子,说了句:“呀!我还没吃饭呢?”
突然出现的一句话打破了刚才的宁静和不自在进了如云的耳朵里,他将嘴角扬起笑了会儿,才说:“待会儿让人送到你屋里。”
裳裳扭头过来看他,点点脑袋后又转回去了。
屋子到了,裳裳已经受不了刚才那般,赶紧抬脚就上了台阶,不过不忘转回来和他说了句话,后又十分不好意思地转过去,两手一扬,推门进去。如云在门外站了会儿才回了自己屋子。裳裳才刚进屋子坐下,就有几个端着饭菜的丫头进来,她们放好了东西,就规规矩矩地出去,撑伞向远处走,渐消失于大雨中。
桌上饭菜飘香,坐在隔壁正拿着茶杯的陆如云听着她的说话声儿,闻着饭菜的香味,又不自觉将嘴角一提,笑了,才喝茶水。
在屋子里坐了个把小时,外面的雨势渐消,狂风也不再大作,金灿灿的阳光穿过云围射出来落在雨后清新的世界里,有几株温暖柔和的光线落在如云的房门那处,他知道是阳光来了,便在屋里坐不住,拿好扇子起身出门去瞧瞧阳光,感受雨后的清新世界,他的房子前面那处有座花架,架上挂满了鲜艳美丽的花朵,被它们围着的中央有一方木桌子,上面摆着茶水壶,四方摆着木椅子,因为花架顶上被盖住,所以刚才一番大雨就没有打掉鲜艳美丽的花朵。
阳光慢慢爬上架子高处的花朵,对花朵来了一个深情的抚摸,陆如云看着,就想过去坐坐,不想右边突然窜出的一个红影儿跑到花架子那处,她右手攥着未吃完的鸡腿,左手却要触着花朵儿的瓣儿,边说:“这花儿好看呀!”说完又啃了一嘴鸡腿。
“你可别把油沾上去了。”
裳裳下意识转过来瞧瞧陆如云,后又回来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指头,果然是有几抹油在上面,不过,她觉得无事,将三个指头聚在一起搓搓,把那油搓没影儿。这时她整个身子转过来对着如云,问:“你什么时候让我见那个红衣魔女?”
“嗯~现在就可以,你吃饱了没?”
她点点脑袋,边答他:“饱了。”
“好,那现在便走吧。”他从台阶上走下,向她走来。
一声儿“夸擦”,有瓷器砸在了地上。这声儿让如云和裳裳注意了些,循着声儿来的方向看过去,在离这花架子约有一米那处有个弯弯的深紫衣人影儿,后来他双腿曲下蹲在了地上,右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放进被左手拉开的兜里,如云这边走过去,裳裳也跟着过去。
“洛叔,您腿伤了,怎么不在屋子里歇息?”如云说着边用双手要扶着渐站起来的洛雨。
洛雨站稳了,才答他:“少爷,主子每天都要喝这种茶,不喝不习惯。”
“那您可以换个人做,为何非要自己做?”如云这话带了点责备。
“四十多年了,我习惯了,再说这茶主子也只喝我做得喝地惯,突然换了也不好。”
如云不说话了,只找了旁边正要去办事儿的丫头掺着洛雨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