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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别前夕

夜幕降临,大厅里灯火通明,平日里“无事空忙”的那群人都齐聚末家,仿佛要参加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宴会。

“什么……你要让小薇转学。”末老爷子拍案而起,“小薇在西澜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这么突然地要把她接回城里上学。”

“爸,这些年照顾薇薇辛苦您了,我知道,薇薇一定给您惹了不少麻烦……”末母满是自责,她心中对女儿是满满当当的歉意还有那日复一日的思念,若不是万不得已她又怎么忍心把女儿放在末家呢?为此事她不止一次和末父争吵过,若非那时她正处于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刻,说什么她也不会放任孩子回到末家。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薇是我的孙女,照顾她是我心甘情愿的……”老人声音有些哽咽。

“她好不容易融入末家,好不容易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你们一句话,说丢下她就丢下她,说带走她就带走她,你们有考虑她的感受吗?”末老爷子有些气急,他花了多少时间才让小薇和她奶奶的关系缓和了些,这两个人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还想带走他的宝贝孙女,哪有这么容易。

“爸,我们商量过了,懿仁小学的师资力量强大,学校的条件也不错,这对于薇薇来说是好事啊,更何况,转学后,她在考一中也就没那么困难了。”末母耐心地解释,“我想着到时候把你们和小薇接过去,随我们一起住,一来呢,您不用这么操劳,二来嘛,小薇上学也方便。”

“明书,我同不同意并不重要,关键是孩子……”末老爷子满是担忧地把目光投向儿媳。

“孩子,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家里给她转学是为了她的学业着想,她还能翻了天不成……”门口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不是末家奶奶又是谁,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男孩约莫着十二三岁,很瘦,他那恰似剑锋的眉毛之下,一双乌黑的眼珠里流露出精光。

“二叔,二婶,你们回来啦!”男孩声音清澈,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末霖现在是五年级了吧!”末父温声开口。

“五年级下期!”男孩轻轻抬头,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二叔是回来看妹妹的吗?”

“对呀!这丫头没和你一块儿回来吗?”末父有些迷惑,眉目当中闪现出些许的疲惫,想到丫头,眼中又透露出丝丝的温柔。

“二叔,你忘了啊,薇薇平时都和末琪走一块儿的……”那臭丫头躲他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回来,末霖心中一阵吐槽,脸上笑意依旧,“她们女孩间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我一个男孩子也不好插进去不是。”

末霖的声音刚刚落下,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大家相对无言,各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末家奶奶不断地朝着末老爷子使眼色,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只得盯着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二儿子,欲言又止。

末父实在受不了他母亲“殷切”的目光,轻叹一口气,“妈,你想说什么……”

“向国啊……你不是要把薇薇接到城里读书吗?你看啊,末霖还有一年多就快要毕业了,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干脆啊……你们把霖霖一块儿接过去得了,到时候俩人一块儿转学,兄妹间也好有个照应不是。”末家老奶奶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这一长串,饶是末母家教良好也不免露出怒容。

平时末家奶奶对末薇怎么样她也就不提了,偏心偏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若不是末父拦住她,说不定这时候她俩又是一番争执。

“还嫌现在的事儿不够乱,小薇转学的事儿还没定……说什么胡话!”末老爷子心中不悦,目光微凛。

末父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紧紧地抓住妻子的手,眼神里全是安抚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只要小薇同意,霖霖就可以随她一起转学了,我没有理解错吧!”末家奶奶眼神漠然,言语间不依不饶,“那行,待会儿小薇回来了,我来同她商量。”

“商量什么,你能不能消停会儿,霖霖明天还要上学呢,你别再说些混账话影响他。”末老爷子真的怒了,孩子奶奶的行径实在令人心寒,指不定这夫妻俩心里得怎么想了:当着人家父母面都这样,要是平时他们不在呢,又该是怎样一幅情形。

末霖见情形有些不对,眉心发紧,“奶奶,你不是说给我买了四驱车吗?在哪儿啊……”

“什么四驱车啊,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买了四驱车啊,那是你爸爸寄钱回来给你买的!”末家奶奶忙捂住末霖的嘴,对着众人开口道,那气势,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末母的眉心皱的更紧了,同时也加剧了她要接走女儿的决心。

“够了!……带霖霖回屋写作业。”末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末霖有些黯然,爷爷他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啊,他拉扯了一下奶奶的袖子,却没有得到回应,小心翼翼地开口,“奶奶,写完作业可以让我玩会儿吗?”

“走吧,奶奶陪你回屋写作业去,就不扰了人家一家子和睦了!”末老太太郁结于心,半是讽刺地走出了堂屋。

此后,大厅里又是一阵沉默。

“爸,薇薇,我是一定要接走的,不管你同不同意。”末母恭敬不再,语气中带着三分埋怨,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恨,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她不愿再看着女儿再受到伤害了。

“明书……”末父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打断了,“今天的事儿先别告诉薇薇!”

末老爷子叹了口气,“等薇薇这学期结束后再告诉她,行吗?”,老人看向儿媳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他终究是妥协了。

“什么事情要这学期结束才告诉我啊?”少女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儿安静得连一颗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屋内的三人闻声一惊,齐齐转头望向门口,女孩紧紧地攥着高山大哥的手,她同末霖一般,一袭蓝色校服加身,圆圆的小脑袋上扎着俩小辫,配上她好奇宝宝的神情,显得格外可爱。

“爸爸,妈妈,薇薇好想你们。”末薇轻轻松开高山大哥的手,立即奔向末家父母怀里。

“你这丫头,又去麻烦你景行表哥了?”末母气质优雅,眼睛明澈而动人,她看向末薇的目光似水般柔和,却故作不悦的架势。

“妹妹很乖的,倒也没怎么添麻烦!”徐景行爽朗的声音响起,他同末老爷子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后,顺势将末薇的书包递给了末父,“姑姑和姑父这次打算在家呆多久呀!”,似是知道末薇心中所想,高山大哥出声询问。

“差不多要薇儿这学期结束吧,到时候我和你姑姑准备带她出去玩儿一圈,小景到时候一起吧!”末父一贯好脾气,言语间没有丝毫不耐。

“这就是你们要告诉我的事儿吗?”末薇闻言雀跃万分,还不待高山大哥拒绝,立即开口道,“那景行哥哥,你一定……一定要和我们出去玩儿哦!”

天真的末薇又哪里知道,那时候的她即将面临的是什么,还满心欢喜地过了半个多月。

而高山大哥在和末父末母简单的寒暄了一阵后便转身折返徐家,此时距离末薇的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包括末薇的转学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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