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上学？”顾念念问道，蹙眉。
这敦皇做生意是做得越来越不要脸了，收大学生就算了，现在连高中生都收。
“嗯……”陌子尚眯着眼睛看顾念念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跟我下去。”顾念念瞥了一眼烂醉如泥的陌子尚，起身往低电梯口走。
陌子尚跌跌撞撞地跟在她的身后，顾念念走路不如其他姑娘家，她大步大步的往前走，陌子尚脚像是抽筋了一般，走的有些跌跌撞撞。
“你在干什么？”陌子尚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声，陌子尚听得出来，是部门经理，专门处理人事的。
“我……”陌子尚未说，顾念念就出现在了经理面前。
“他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顾念念语调漫不经心的，挑眉看着经理。
这经理顾念念一直都不大喜欢，油嘴滑舌的，对付起人来手段是一套一套的，世故圆滑的让人觉得恶心。
“原来是顾小姐啊，顾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作为上司关心一下吗？”
“那你现在关心完了吗？”顾念念一副烦躁的样子，看着经理。
经理舔着一张有些油腻的脸，笑着说道：“问完了问完了，您慢走。”
说着经理甩给了陌子尚一个眼神。
陌子尚自己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眼神，但是通过从别人的经历，他知道，经理的意思是让自己讨好顾念念。
“那经理，我就先走了。”
“好好好。”经理笑着说道。
当初招陌子尚进来的时候经理就知道这人肯定以后前途不限，一直就对他挺好的，倒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和他们的至尊会员勾搭上了。
就这陌子尚平时看起来的清纯，让经理就知道是个尤物。
“姐姐……”
一路上顾念念都没有任何语言，一直到车停在了老公寓楼的门前，陌子尚才攥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开口。
顾念念心底没由来的一股子烦躁，道：“怎么了。”
“谢谢姐姐。”
说着映入顾念念眼底的就是陌子尚一个甜甜的笑容，眼底还有氤氲之色，看上去惹人怜爱。
顾念念莫名的更加烦躁了，看了陌子尚一眼，说道：“以后小心点那经理。”
“……好的，谢谢姐姐提醒。”
‘男神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陌子尚说完就甩下车门，站在原地目送着顾念念离开。
顾念念时常在外喝酒晚归，她是一个人住在市中心最贵的公寓中的，靠着指纹进入公寓后，顾念念就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
心底还是一股子没由来的烦躁。
顾念念扯开了自己的衬衫衣领，最后把这一切的烦躁归于被一个小屁孩叫姐姐的头上。
-
翌日。
顾念念是国内知名设计师，手下出品的都是限量款，名媛们争破头皮都想抢到。
本来计划是在家里画设计稿，顾念念看着面前息屏的电脑中倒映着穿着家居服的自己，莫名的静不下心。
顾念念叹了口气。
做设计最重要的就是一颗静下来的心，现在顾念念静不下来，所幸扔掉了手中的笔和稿板。
顾念念正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她靠在沙发上，有些出神。
“叮咚。”
把顾念念拉回现实的是门铃声。
顾念念也不管自己现在的状态，起身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时常遇见的外卖小哥。
“你的外卖。”外卖小哥把包装精致的外卖递给了顾念念之后，和往常一样进入了电梯。
“砰”的一声，防盗门被关上了。
顾念念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长发。
生活在继续，所有的事情都还是按照规律继续，只有自己因为昨夜的事情被扰乱了心绪。
顾念念把自己的早餐放在饭桌上，去厨房冲了杯牛奶就开始坐在饭桌前发呆。
陌子尚还是男神，但是却和往常不一样了。
“什么破事儿。”顾念念烦躁的把水晶杯放在桌子上。
今天的早餐是粥。
因为店家包装的很严密，顾念念一时间弄不开。
端着碗进了厨房。
厨房一尘不染，甚至可以说是这些东西买回来之后就没有用过。
顾念念从一边的柜架取了一把小刀。
“嘶……”因为顾念念毫无章法的打开包装，导致小刀的刀锋从自己的皮肤一擦而过。
本来娇嫩的皮肤白皙毫无破绽，锋利的小刀一擦过，瞬间冒出了殷红。
顾念念沉着脸看着手上的一条殷红还在不断的扩大。
顾念念也不着急去擦拭处理，只是默默的看着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的涌出。
“嘀嗒……”
不过几分钟白色的案前就已经绽放了一朵小红花。
顾念念不但不害怕，反而勾起了嘴唇。
“真好看。”顾念念喃喃，本来一直静不下心的她，看到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地绽放在了案前却莫名其妙的冷静了下来，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顾念念的笑容弧度越来越大，看着血快要止住了，顾念念操起旁边的刀，轻轻的，在原本的一条血线上加重。
“嘀嗒……嘀嗒……”
鲜血又一次涌出。
这一次比刚才的明显是要严重得多，殷红色的液体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出。
顾念念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腕渐渐被染上了红色，刚才的理智突然又被眼前的红色液体霸占了，眼底渐渐的染上了疯狂。
顾念念握着刀的手逐渐加大力度。
血涌出的速度越来越慢，一直到现在快要止住。
顾念念皱起了眉，明显的不满。
“嘀嗒……嘀嗒……”
顾念念一只手紧紧握着的刀更加的用力划了下去，血比刚才两次涌出的都要多。
“啧啧啧……”顾念念静静的站在厨房里看着自己的手腕儿被红色渐渐覆盖，直到那一片都不再有白皙。
“叮咚。”
是手机响了。
顾念念猛的回神。
案前不知何时已经积攒了一片小血污。
“哐当”一声，顾念念手上的刀掉落在了地上。
她动作一顿，也不顾自己的电话还在深情的歌唱，径直冲进了卧房，从衣柜中抽出了医药箱，箱子里面摆放着五花八门的药品，倒不像是家庭常备医药箱，而是一家小型诊所。
顾念念面不改色的从医药箱中拿出一卷绷带，又依次拿出了酒精等物。
顾念念的动作十分的娴熟，想来是时常做这种事情，她淡定的给自己包扎好，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看着手腕上一层纱布缓缓地被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顾念念的理智被拉回，十分淡定的继续处理自己的伤口，露出的另一节纤细白皙的手腕儿上，还有几道狰狞的伤疤，是比周围的肌肤更浅的颜色。
顾念念处理好了伤口，有些浑身乏力的靠着衣柜的门坐在地上。
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只有壁灯发出昏暗的光芒打在顾念念的身上，她仰着头，喉部传来的拉扯感让她时刻保持着精神紧绷的状态。
顾念念一张耀眼好看的脸此时也不再和往常一样富有灵动的神态。
看上去有些狼狈，她的脚边是一些被她遗弃的，沾满鲜血的纱布。
“叮咚。”
休息了一阵子的手机又开始响。
顾念念面不改色的走到客厅拿起了手机。
“喂。”
没看来电人是谁，顾念念的声音有些慵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气。
“这会儿才睡醒？不是吧，你昨晚真的带那个男的回去了？”南宫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平日没有的严肃。
“没有。”顾念念道。
顾念念尽管是名媛圈里面出了名的钢筋直女，但是追她的公子哥儿依旧是排到邻城。
顾念念不会那么想不开真的对一个一面之缘，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动真格。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起来，最近病情好转，睡得着了？”南宫问道。
顾念念这两年才摆脱了重度抑郁，虽然看起来正常，但是谁都不知道人后的顾念念是什么样子。
南宫的关心让顾念念重新扬起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好多啦，我又不是没有认真的做康复。”顾念念说着，眸底突然漫上了一层自嘲，看着自己包裹着纱布的手腕。
“那就好，听兄弟一句话，别那么对待自己了，你还有我。”
南宫说着，顾念念突然想着，前几年是因为南宫无数句的“你还有我”，才让顾念念摆脱了噩梦。
“嗯。”顾念念不会煽情，只是轻声应下了。
“今晚敦皇见啊，今天晚上我陪你喝酒。”南宫的声音和往日一样的玩世不恭。
“好。”
顾念念挂了电话，轻笑着。
不知道以后是哪家的姑娘嫁给南宫，南宫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顾念念这种五大三粗的人都能感受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感受不到。
吃了一碗凉粥之后，顾念念有些灵感爆棚，坐在电脑前设计新款礼服，一时间忘记了有约。
-
敦皇。
顾念念大概把自己的稿子定了下来，这一看手机才知道已经晚上十点了。
南宫大概是猜测到了自己在设计害怕打扰到她，所以一直都没有打电话，顾念念叹了口气，随意地换了一套衣服就出门了。
“哥几个儿，今天全程我买单，但是顾念念要是有一点不开心……”
南宫的话没说完，坐在弧形沙发上的各位已经懂了自己的后果。
全世界都知道南宫喜欢顾念念，只有顾念念一个人不知道。
“喝！”
顾念念进入熟悉的包厢时，就看见南宫等人已经把气氛炒热了。
“南宫。”顾念念看了一眼摆在墙角一边的烈酒，顾念念皱眉。
顾念念的酒量好，那是因为顾念念在生病期间除了残害自己唯一的发泄口就是喝酒，顾念念曾经几次把自己喝进医院，直到现在，她的酒量大到惊人。
但是南宫不一样，南宫的酒量算不上非常好，他今晚点的这些酒要是真的全部吹完，这些人不进医院才怪。
“来啦！今个儿我陪你喝个够！”南宫抬起头，看着顾念念。
顾念念轻笑，豪迈地坐在了南宫的身边。
敦皇每个包厢是不定人负责的，这是为了避免某些麻烦。
但是今天来给顾念念专属包厢送纸巾的人还是陌子尚。
陌子尚是被经理强制性安排到这边的。
“怎么是你？”
陌子尚本打算埋头做了自己的事情，马上离开的，却被喝的有些微醉的南宫叫住了。
“嗯？”陌子尚愣了一下，看着南宫。
南宫或许是因为有些醉了，所以被排除在了游戏之外，他正坐在顾念念的身边看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问道。
这敦皇的规矩这里面的人谁不知道？一个人会第二次出现在专属包厢的几率微乎几乎。
“我……我叫陌子尚。”陌子尚有些害怕。
相传这贵族圈子里面，有着特殊癖好的人多了去了，陌子尚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吸引这群公子哥儿的地方。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马上去跟你们经理辞职，违约金我会给你，也会给你一笔钱，但是你要从今往后消失在顾念念的面前。”南宫说着。
陌子尚看着南宫，有些疑惑，半晌才反应过来，顾念念就是坐在南宫身边正在和一群人玩儿游戏的人。
“我知道了。”陌子尚应下，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要付诸实践的心理。
“滚出去。”南宫低声说道，他不想让顾念念知道自己赶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走。
“你在干什么？”顾念念蓦然转过头看着南宫。
南宫一时间有些慌乱地看着顾念念，陌子尚压低了头，放在手中的纸巾之后迅速折返。
顾念念瞥了一眼陌子尚的背影，有些熟悉，但是却不知道是谁，一时间想到的昨晚那人也觉得不可能，便又把这股子熟悉抛诸脑后了。
“没什么，刚才那个服务生奇奇怪怪的总觉得。”南宫迷糊概念，说道。
“这样啊。”
顾念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被合上的门，耸了耸肩继续玩儿游戏去了。
游戏惩罚是输了就要干一杯酒或者是说真心话。
很无趣的游戏。
顾念念难得的融入了这群公子哥儿。
“南宫你自己在一边偷懒啊！过来一起！”坐在一边的男人把南宫扯入了游戏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