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已经站起来了，周身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老夫人怎么会真的为她做主呢？不过是秦夫人带走清月落了她的面子。
秦氏到了，赶忙先请安，以免老夫人怒火太大。
定安侯则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
自父女俩闹翻，这还是第一回见面，一句话也没有。
疼爱？一直都是她的错觉吧。
“秦氏，婳儿说你带走了她的丫鬟，可是真的？”
“是，不过媳妇儿是想问出婳儿的去向而已，毕竟老爷下令，最近几天府中小姐不能外出。”
“昨个三姐儿给大姐儿送糕点去，却说大姐儿还在睡觉，媳妇儿不放心就去看，没想到守门的丫鬟不让我进，后来媳妇儿强行进去，竟发现大姐儿不在。”
“大姐儿没有向我请示，私自出府，媳妇儿是担心大姐儿有什么问题，才把她的丫鬟带回来审问的。”
“婳儿，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偷偷出府，去了哪儿，干了什么？”老夫人问。
“偷偷出府，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见了九王爷，到菱湖泛舟去了，九王爷的侍卫白羽亲在来接的，要不要将九王爷请来当面对质？”
“不知廉耻，这事儿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们定安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偷偷出去私会。”
老夫人终于找到机会将火气撒出去。
就连云安义也不为她说话了，质问：“为什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胆子大了，私自出府都做得出来，真当我舍不得罚你？”
“婳儿当然不敢这么想，若不是为了二妹妹，欠了九王爷一个人情，婳儿怎么敢罔顾爹爹意愿？”
秦氏一愣：“胡说八道，烟儿还在闭门思过，怎得就扯上了烟儿？”
“母亲别忘了，二妹妹的这个惩罚是婳儿用自己的赏赐换来的，可您真以为皇上那么好说话？”
“若不是婳儿提早拜托了九王爷，九王爷求情，二妹妹如今还在牢里呢！”
“婳儿不求母亲和二妹妹感激，但是以怨报德的事情母亲也做的出来，秦府真是好教养，可见二妹妹的品行如何了，怪不得能做出偷姐姐寿礼的事来。”
秦氏脸上挂不住，她自然知道她和烟儿被云婳设计了，可这事的确是她们做得不地道，还没有兜住，官家夫人小姐的眼神她还记得。
赤裸裸的鄙夷和蔑视
“我为二妹妹求情，爹爹怀疑我，我去还人情，祖母责问我，母亲还趁机抓走我的丫鬟，敢问在长辈们的眼里，婳儿到底算什么？”
“若真的看不惯婳儿，可以将婳儿赶到乡下祖宅，也可以打发到寺庙中去，不管日子如何清苦，婳儿都没有怨言。”
“何苦将婳儿困在这侯府中，日日诛心。”
老夫人和秦氏一听这话，就动了心思。
定安侯却怒道：“胡闹！定安侯府是你的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怎得就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休要再胡说八道。”
“婳儿也解释清楚了，母亲可否将子童放了？哦，对了，还有祖母身边的清月姐姐，不知母亲把她带走干嘛？”
“清月和子童都是伺候你的，肯定是两个人都知道你的行踪啊。我只能两个人都带走了。”
意在解释清月现在是云婳的人她才带走的。
“如今婳儿人在这儿了，出府经过也解释清楚了，人可以带上来了吧。”
“这……母亲差人将她们送回去？”
子童一身伤，是秦氏故意让人打的，意在激怒云婳，没想到她把状告到老夫人这儿来了。
“不用，就带到这儿来，我想让祖母看看清月姐姐，而且还有一件事搁置已久，正好今日一并解决了。”
“秦氏，把人带来。”定安侯发了话，秦氏哪敢不从。
子童和清月是被两个老婆子拖着过来的。
子童闭着眼，满身都是血痕，看不出死活。
云婳心一颤，若云若雾赶忙把人接过来，放在地上。
“还有呼吸，但是很微弱。”
“若云，将人带回去，我那儿还有上好的药，你先给子童上药，然后去请府中大夫。”
清月也差不到哪儿去，但是还能说话，被老婆子放开，就一步步向老夫人爬去。
“老夫人，救救我，救救我啊。”很是虚弱，要凝神听才能听清。
“秦氏，你这是做什么，严刑逼问吗？把人伤成这样，老身看你根本就是泄恨！”
清月是她一手带起来的，竟然被打成这样。
“母亲，虽然她们只是丫鬟，但是她们的卖身契分别在我和祖母的手里，按照律法，你这是滥用私刑！”
云婳压下去的火蹭蹭往上涨，语气也严厉了许多。
她连子童都没能护住，还谈什么复仇？
“我是主子，她们是丫鬟，她们不说实话，我就有权教训她们，难不成你要因为两个丫鬟和我翻脸？”
“是吗？主子就可以不把丫鬟当人看，就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把她们抓起来，任意辱骂拷打。婳儿觉得母亲说的很对。”
“婳儿若是因为两个丫鬟和母亲翻脸，是为大不敬，婳儿怎么会如此不知分寸呢？”
忽然转过身看着那两个拖着子童来的老婆子：“说，是谁动的手。”
两个老婆子毫无畏惧：“是夫人让我们动的手，我们也没干嘛，就是问她大小姐去了哪儿，她不吭声，我们就轻轻地教训了她一下。”
轻轻，一下，她快要被这两个词逗笑。
“承认就好。既然你们都可以教训我的人，那么我也可以教训你们。若雾！”
若雾一脚一个将两人踹翻在地上，云婳从腰间摸出软鞭。
“二伯送给我以后，这还是我第一次用，下手没个轻重，放心，我会尽量轻点。”
两个老婆子叫道：“大小姐你要干什么，我们是夫人的人，你没权利。”
“可是母亲刚刚说了，只要是主子就有权利随意教训人，母亲是主子，我也是主子，你们都是命不值钱的奴隶。”
说着，一鞭子就挥上去了，她用尽了力道，两个老婆子的衣裳就破了。
“婳儿，你疯了？”云安义起来阻止她，被若雾拦住了。
破风声一阵接一阵，云婳的每一鞭子都用足了力气，不一会儿，两个老婆子就皮开肉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赶来的家丁都被若雾放倒了。
云婳脸上溅了血，挺直了身子站在那儿，缓缓笑了，妖娆，纯真奇妙混合在一起。
像修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