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两日,武康伯决定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三千弓箭手和一万前锋营精兵随顾将军正面攻城,副将带一千人从城墙一侧的山壁潜入。
夜幕降临,伏俟城上卫兵挨个点燃垛口上的火把,在炽烈的火光照耀下哨兵能依稀看见墙根处。
呼呼呼!
随着空气被快速搅动的声音,峭壁下的几人用力挥动胳膊把旋转的钩子甩上数丈高的山壁。伸手拉了拉确定勾牢靠后,他们抓着勾绳开始向上攀爬。
另一边,顾将军也行动了。五千精兵竖起盾牌保护弓箭手慢慢逼近伏俟城。
城墙上的火把确实帮哨兵照亮了半截墙体,但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城上的哨兵一手持戈一手握环刀,发现情况后还未来得及换上弓箭就被下面飞来的利箭刺穿护甲。
墩台上的北虞弓箭手发现情况后迅速反应过来,弯弓搭箭发射――下面方阵里有漏洞的东旻士兵中箭倒下,由于补空不及时,弓箭手乘机又射出几箭把盾牌方阵撕开一道口子。
东旻的部分弓箭手见此情况将手里的箭转向对准了墩台。
乱箭穿梭,有人倒下也有人补上。仲夏的夜风慢慢染上锈甜的血腥味,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副将等人顺利通过山壁与墙体契合的地方,登上了伏俟城城墙。然,还未等及他们拔剑杀敌,忽然小角楼里有暗箭飞来,走在前面的纷纷中箭倒地,后边的人也得以趁此间隙拔剑抵御。
可是总有一人能窥透他们的破绽给予致命一击。副将避开一箭视线忽然与角楼里的一位少年对上,对方毫不犹豫地射出一箭刺杀了他身旁的下属。
看来就是这个人了!
副将眯了眯眼睛,连忙叫下属掩护自己,提剑冲向了角楼。
金昶看出他的来意加快了射杀的速度,很快就解决完那人的下属,但那人已经杀到面前,金昶只得扔下弓箭拔出随身佩剑挡住对方的全力一击。弓箭手怕乱箭会伤到少主,只好停箭冲出角楼与东旻士兵战到一块儿。
拿剑的右手被震得痛中带麻,金昶却面色不改地把剑换到左手。
副将看到少年的动作有些吃惊,但下一刻他就再次发起进攻。
金昶左右手皆能舞剑,只是很少有人能逼得他使出左手,今晚是个意外。横剑挡住刺来的剑尖,他快速旋身贴近用右手肘部撞击。
副将匆匆避开,拉开两人距离。而金昶用脚勾起地上的一把剑,右手拦空握住剑柄。
他没有时间跟人慢慢切磋!
金昶双剑齐攻,副将应付地有些吃力。像是报复他之前的猛击似的,少年招招下足了力。副将连接十招后因力虚露出破绽来,金昶一个鹞子翻身右剑砍中对方的左肩,紧接着左肩滑过他的脖子。
随着双剑抽离,副将脖子、左肩血涌而出,顷刻倒地毙命。
长夜漫漫,混战还没有结束……
东方既白战事方才消停。一夜恶战,两方皆损伤惨重。顾将军手下副将战死这一消息更是给东旻军队带来巨大冲击。
城墙上北虞士兵正忙碌着清理尸体,而人群中静静伫立着两个人,壮年恭敬地向身旁的少年问道,
“小将军,城外的那些尸体怎么办?”
金昶俯视那些东旻人的尸体,头也不回地吩咐:“拖到小丘那边埋了,仔细点别弄出疫病来。”
金昶话里的小丘就是东旻部队最开始驻扎的地方。壮年领命带着人下去收拾了。几个负责埋尸的兵凑在一起,
“大哥,不如咱们把尸体埋到河汀吧?”
“不行!东旻人要是染了疫病难保不会传给我们,还是按小将军的吩咐做。”
最后,所有东旻死尸被扔进几个大坑掩埋。
天气渐渐炎热,死人坑里的腐臭日愈浓重,飘过的清风裹挟了这尸臭味送到东旻驻扎营。
刚开始有些人只是感觉恶心,可到了后面他们就开始发高热吐白沫。随行的医师将染疫的将士隔离开来单独诊治,可不甚起效。
瘟疫的事在军营里流传开来,搞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