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仰躺在操场的草坪上，看着满天星斗，神座铖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学校已经一周了，校长对于二人先斩后奏的请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以后要先等待答复；平衡计划这件事，二人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只是告诫众人不要去参加一些没头没脑的寻宝活动；但最让神座铖头疼的事，还是和段修云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变。
虽然段修云没有明说，但神座铖还是能感受到那份微妙的隔阂。一个凭着心意行动，一个凭着良知。这样的价值观，很难不产生一点嫌隙。
虽然二人关系依旧如初，当那一点点的裂缝，是可以感受到的。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校长又宣布了一个及其重大的消息。
昨日。
“学府城？”秦绵绵难以置信地问。
“嗯，机构的最新安排。”校长喝了一口保温杯的茶，说道，“将整个逍遥国的学府按区域划分，每个区域的所有学府和学院都统一到一起，这个区域就叫学府城。”
“也就是说，咱们真知学院要和那些上等学府、中等学府统一工作了？”狄峰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校长点点头。
“婉儿想问，这样一来，谁是学府城的最大首脑呢？”舒婉儿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问得好。”校长微笑道，“自然是该学府城区域内最高级学府的校长了。”
“啧。。。”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学府之间本身就或多或少存在一条无形的鄙视链，现在要将真知次级学院和那些学府统一到一起，还要接受上等学府校长的统一管辖，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区域是怎么划分的？”默不作声的段修云举手问道。
“这个倒简单，全国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咱们是南方区域，学府城的构成嘛。。。呐，这里有份规划地图。”校长从抽屉内摸出一张逍遥国地图，上面用不同的颜色圈出了五个方位。
“咱们是南方学府城。。。哇，南方区域内竟然有两所上等学府，这日后该听谁的？”秦绵绵一把上前铺开地图，惊呼出声。
“。。。”校长又喝了口茶，微笑不语。
“校长先生，这样的规定是不是说明，往后我们真知学院的所作所为一并归到南方学府城头上了？换句话说，以后就不是每个学府学院的竞争，而是学府城的竞争了？”
“你说的非常好。”校长点头称是，“机构就是这个意思。”
“包括一年后的机构新人赛，我们的身份也是南方学府城吧？”神座铖继续问道。
“不错。哦？新人赛的事小段已经告诉你了？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校长接着喝茶。
“等一下，中区域学府城是。。。机构直属学府统率？”秦绵绵惊叫道。
“直属学府？？？”众人明白直属学府的分量。
“明白了吧。”校长说道，“这其实就是东南西北四域学府城比拼一个中域学府城。”
“经典四包一？”神座铖吐槽道。
“什么？”校长不解。
“没什么，您继续。”神座铖不好意思地笑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年后的新人大赛，最大的敌人就是中域学府城了。要知道，这一年内，你们从学府毕业，现在的身份是教师或者其他职业；而那群进入直属学府的人不同，他们从学府毕业，如今还是学生。。。只不过，学到的东西，和曾经在学府内作为学生所学到的，天差地别。”校长正色道。
“切，这有什么，只要20岁前壹元境就能进入直属学府，有什么稀奇的。老娘。。。本小姐在秦家学到的东西，学府的人根本想都不敢想。要不是我家老爷子安排本小姐来这真知学院当教师，本小姐这会还在家族内修炼，直属学府的人都不用正眼瞧呢。”秦绵绵不屑地说道。
“你们只知道20岁前晋级壹元境就获得了和直属学府的签约资格。”校长清清嗓子道，“但你们不知道，直属学府还要在所有签约者中实行二次筛选，每个学府的所有签约者中。。。”
“只取两人。”校长伸出两根手指，扬了扬。
“两人？我记得睿海学府当时都有不下二十人签约。”神座铖疑惑道。
“对啊。”校长微笑道，“留下两个，其他人滚蛋，就地留校任职或者另寻高就。”
“这。。。”神座铖哑然失色，他瞬间明白了这竞争是多么残酷。
“这不算什么。”段修云依然双手抱胸，静静说道，“五上宗七下门，也经常会安排家族内优秀份子去直属学府深造。”
“诶？不是说，直属学府仅次于五上宗七下门吗？怎么还要派族人去稍稍逊色的地方进修呢？”舒婉儿不解道。
“直属学府，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学府，统一教学，统一作息这样。”段修云神秘地说道，“那里面有极为残酷的竞争法则、极为变态的校规，并且，直属学府内也有很多门派。”
“学府内有门派？”众人惊道。
“。。。步云门、洛神宫。”一言不发的韩誉突然说道，“百里门、神机门。”
“对，这些门派都是由顶级强者创建，很多年前都一一消失在江湖上。其实，他们是来到了机构直属学府内开宗立派，接纳学子。”段修云冲着韩誉笑了笑，“韩兄当年也是在百里门学过几年吧。”
“嗯。”韩誉道，惜字如金。
“为什么他们要加入机构？据我所知，这群世外高人可是最厌恶受到管制啊？”舒婉儿道。
“很简单，每年给他们送来那么多优质后辈，供他们栽培，谁又愿意在深山老林等一个很大几率上没有天赋的有缘人呢？”段修云耸耸肩道。
“所以古书《射雕英雄传》的郭大侠是真的没天赋，而不是大智若愚咯？”舒婉儿一手点着嘴唇，半仰着头，若有所思道。
“我可没这么说哈。”段修云耸耸肩，“当然，这群高人只是共享机构的优质生源，而他们也并没有加入机构，自然就不会有排名和机构规章制度的束缚。”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苛刻的筛选、优质的资源，和隐世的门派。”校长把保温杯的茶一饮而尽，“说他们的修炼速度几乎等于五上宗，甚至大于七下门，也是绰绰有余的。”
众人看向秦绵绵和韩誉，秦绵绵不以为然地笑笑，韩誉则是点点头，一声不吭。
“但是你们放心，我真知学院。”校长神秘莫测地笑笑，“才是真的卧虎藏龙。”
众人并不发表任何意见，而校长依然笑的非常自信。
“对了，下周，学府城就会初步建成，到时候我得带上你们去参加学府城南域的创立典礼，记得打扮打扮，别给真知学院丢脸啊。”校长突然说道。
“诶！这么说，要见到其他学府的人啦？”木清凝开心地说道，对于认识新的朋友，她非常期待。
而段、秦、韩三人神色却相当凝重。
段修云缓缓开口：“我觉得没那么容易。去那里，得把脸皮放厚点，并且做好随时打一架的准备。”
“诶？段老师为什么这么说？”木清凝小心翼翼地开口，但双眼并不敢看段修云，只是不时偷瞄他一下。
“我们这次级学院的身份去了那里，冷言冷语是少不了的。”段修云撇撇嘴，“关键时刻或许还要用拳头来打退那些挑衅。”
“这。。。这么恐怖吗。。。”木清凝沮丧地低下了头。
段修云这时也下意识地看向了木清凝那边，面对着这低下头摆弄着衣角的少女，他的视线多停留了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我相信你们可以处理好。”校长掏出了办公桌上笔筒内一支笔，身后的隐藏旋转门缓缓打开，“只要你们团结一心，相信自己的学院，就没有问题。加油，一周后见！”
旋转门缓缓关上，连同校长和校长的办公桌。
。。。。。。
“学府城。。。睿海学府，好像也算在这南域里面。说起来，毕业也有半年了呢。。。半年过去，我也才到达贰奇境，这样何时能赶上段兄他们这样的人啊。”神座铖仰躺在草地上，那星海般的眸子中，映出了当下的漫天星辰。
“等等，我当时把杨东的丹田也给废了，这会儿万一见到了，岂不是惹祸上身？”神座铖突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
“怕什么，本座在，还有人能伤你不成？”影禅突然发话了。
“对哦！还有前辈在这！我放心了。”神座铖心安定了下来。
“你确实不用担心别人。”影禅的灵魂体缓缓从扳指内冒出，站在神座铖跟前，“我会先杀了你。”
“啊？前辈？你怎么又要杀我？”神座铖吓了一跳。
“你不是说要给本座找仇人、炼身体？计划呢？行动呢？影元素已经给你了，你除了每天给本座供给那劳什子源气，可没见你有什么实际行动。”影禅似笑非笑地看着神座铖。
“我这不是，还没头绪嘛。。。”神座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影禅冷哼一声，摆摆手：“罢了，你把本座从那里带出来，也算是不错了。多少年了，本座再也没见过这漫天星辰了。。。”说完，影禅也抬头凝视着夜空。
先前在陵墓里，生死攸关，神座铖没空细细打量这影禅前辈，眼下才发现，他也看起来30上下的年纪，一头黑发过肩，面容俊朗、棱角分明，而左脸上还有奇怪的图案。
“先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走一步算一步吧。”影禅道。
“是，前辈。”神座铖对影禅的理解表示感激。
一人一魂就这样仰头看着星辰，不发一语。
神座铖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孩身上，准确地说，算是两世以来的初恋。
“晴晴。。。”时过境迁，神座铖已不再对她抱有恨意，而是有着些许思念——毕竟那些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很美好。但是女人心海底针，她的背叛，她的欺骗，她和自己在一起的真诚、幸福，以及从大壮、小明嘴里听来的关于晴晴的心意，最后是她冰冷轻蔑的眼神，以及自己报名结业大典时那一丝关切。。。
还有，自己胜过杨东后，好像隐约看到，观众席上的她，捂着嘴，流出了眼泪。
是为自己的胜利感到喜悦？还是为杨东的失败感到痛苦呢？
无数思绪混杂在一起，神座铖根本无法分辨，也想不出晴晴的真心是什么。
那就算了吧，真的无所谓了，神座铖轻轻闭上了双眼。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每个人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不是吗？
顺其自然就好了，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