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句话出自《诗经·卫风·硕人》,此时拿来形容月媚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时间,云墨白的视线完全凝固在了她的身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一阵沁人心脾的芬芳悠悠荡荡的从口鼻直入心尖。
“墨白兄?墨白兄?”
“啊……”看得入迷的云墨白,被亓宣推了两下,这才稳住心神,尴尬的说道,“我没事,只是这酒有些上头罢了。”
亓宣坏笑着,也不戳穿他,举杯说道:“是啊,这酒不醉人人自醉,来,再喝一杯。”
“好。”云墨白为了缓解尴尬,端起酒杯就豪饮起来。
亓宣开怀大笑,起身对老鸨说道:“你在外面侯着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是。”老鸨不敢多说一句话,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等她出去后,亓宣对那还未落座的月媚儿说道:“月姑娘,都说见你一面难如登天,我黄二爷算是见识到了,既然来了就别拘束着了,坐下来陪我们哥儿俩喝一杯。”
亓宣说完话,那几位先前进来的姑娘都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将亓宣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等待月媚儿落座。
可谁知月媚儿竟像听不见一样,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月姑娘?为何不坐啊?”亓宣变脸快过翻书,刚才还开怀大笑,现在立马又面带不悦。
只听月媚儿轻声细语地说道:“黄二爷不是想见我么?既然见到了,那明儿个就不会拆掉柳香苑了吧?”
“哈哈哈哈!”亓宣大笑几声,说道,“原来是担心这个,不拆了,我怎么舍得让你这样的绝代佳人无家可归呢!”
月媚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本以为这回她该落座了,可她竟然转身就要离开。
“哎!我让你坐下,谁让你离开了?”亓宣又是一瞪眼,这阴晴变化,让云墨白看得都忍不住想颁一座“奥斯卡小金人”给他。
听到喝止,月媚儿停下脚步,如仙女般转身,说道:“看过了,也不拆了,我就不陪黄二爷了,小女子来到京城,定下的规矩是不能破的,请黄二爷见谅。”
“规矩?老子才是规矩!”亓宣恼怒,拍案而起。
云墨白不想自己第一次逛青楼就成为一场闹剧,便赶忙拉住亓宣,起身说道:“黄二爷,既然是出来玩儿的,总要守人家的规矩才有个玩儿的样子嘛,都说月姑娘非才子不见,我也一直好奇到底何为才子,不如今日就听听月姑娘的规矩是什么吧。”
亓宣低头看了他一眼,态度又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微微一笑,落座说道:“好,今儿就听墨白兄的,我也想知道这规矩是什么。”
有了云墨白的解围,气氛变得缓和了许多,月媚儿对他投来一个感谢的目光,然后说道:“多谢这位公子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云墨白。”他刚一说完就面带迟疑起来,想到刚才亓宣说的用真名有损颜面的话,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嘴快。
“原来是云公子啊,难怪这般风度翩翩的。”月媚儿听了他的名字,眼神里更是透出了一阵崇拜之情。
这让云墨白有些不明白,他问道:“莫非月姑娘知道我的名字?”
月媚儿妩媚一笑,说道:“何止是小女子知道啊,敢问这京城上下,谁会没听过云公子的大名啊,就算真有没听过的,那也一定听到过公子的诗句。”
“诗句?什么诗句?”云墨白又问道。
只见月媚儿吟诵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她一边吟诗一边起舞,好似天仙下凡,令人赏心悦目。
云墨白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抄袭来的诗都已经广为流传到这种程度了。不过随即他又暗自窃喜,心想自己这“外挂”开的还真是妙,轻轻松松的就能名满京城。
“原来是这个啊。”云墨白再饮一杯,借着酒劲儿说道,“区区一首诗而已,算不得什么,月姑娘还是说说你的规矩吧。”
这时,月媚儿居然主动的向前走了两步,说道:“要是换作旁人,这规矩自然是不能坏的,可谁让您是云公子呢,罢了,今日奴家就陪您喝一杯了吧。”
说完这话,月媚儿款款走到云墨白身边坐了下来,接过亓宣递来的酒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痛快!”亓宣大声叫着好,对云墨白说道,“墨白兄,真有你的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月姑娘陪酒一杯,真是让人妒忌啊。”
此时,云墨白也被月媚儿夸得有些飘飘然,他全然忘了那首诗的原作者是谁了,真把自己当成了风流诗仙,开怀道:“谬赞!全是谬赞!既然月姑娘喜欢我的诗,那我就即兴再做一首送给你吧。”
“好啊,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云公子即兴赋诗,奴家也算是有福气了。”月媚儿赶紧为云墨白斟满酒,然后像是一个小迷妹般的伏案倾听。
只见云墨白毫不客气的端起酒杯,仿佛李白再世般,念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念完诗,他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双臂豪展,那做派怕是要比李白豪横的还要多些。
就听得满堂喝彩,无论是亓宣还是月媚儿,都投来极度崇拜的眼神。
云墨白看在眼里,乐在心头,他这“外挂”算是开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