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诸多诡异之处开始在我脑海里不断闪现。首先是司机离开时那梦游般的情景,我和料子稀里糊涂的就被抛到荒野。其次,残垣反复的出现,阻拦去路,虽然最后将其摆脱,但我不觉的一个简单“圆规式”的兜圈能解释清楚,那段时间里,我隐隐的觉着有股外在力量在牵引。再次,这家住户彻夜不眠,而且是在我摆脱残垣之后不久出现,甚是可疑。我不知这三者之间是否有着联系,内心里总是有一丝疑虑。
突然,盘山”这一地名我脑海里一闪,顿时有种强烈的熟悉感,似乎在哪听过,只是一时无法想起。
我来到料子跟前:“你有没听过盘山这一地方?”
这会儿,料子早大马金刀的坐到炕沿,点起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对我这一莫名奇妙的问话,愣了一下:“听过,刚才不是从你那馨兰的口中出来吗?”
问之前,就知白问,随后我努力转动大脑,希望能找出有关盘山的一点蛛丝马迹,然而越转越无头绪,只得放弃。
不久,我内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立,我也说不清这恐惧从何而来,一时间没法静下,渐渐地,那中年妇人的目光浮现在了我眼前,面容僵硬,目光阴森,越想越觉的不大对劲。
我再次来到料子跟前,结果还没开口,就听料子说:“你这晃来晃去的,是不是故意显示你的体力充沛,经久耐劳?你那馨兰在外面,这会儿也看不到,要晃就等她来了再晃……”
我没再听他说下去,开口说:“我觉得这里有问题!”
料子吐了口烟:“废话,这还用你说,谁不知道有问题。”
我不禁一愣,难道他也有了察觉,我马上问:“有甚么问题?”
料子看了我一眼:“你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这不是问题吗?”
本来我还期盼他能有所发现,听他这一说,我忍不住骂道:“你个哈怂,我在和你说正事……”
料子睁大那两只小眼睛,问我:“这还不算正事?那你说,有甚么问题?”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虽感到这里的气氛极不正常,但一时又不知问题出在哪。
料子又开口:“做大事者,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坐怀不乱,你看你,李馨兰还没坐到你怀你就乱了……”
我没心事听他的排侃,但我一时间又没法给这厮说清楚,于是干脆远离这厮,来到耳房门口。
本来我想听外的动静,结果发现门板的窗格子上,有块白毛纸被撕破了一块,露出了一个小孔,于是索性探头过去,通过小孔,外边的房间里的情景一览无遗。此刻,那妇女已经放下了怀中的黑猫,正在灶台边帮忙,她拿起一空碗,弯腰从炉台下面的炉灰坑里挖出半碗炉灰,倒入面盆里去。
我看到这里,不禁一阵奇怪,她这是要做甚么?心念未已,只见她突然张开嘴,一大口鲜血冲口而出,尽数落入盆中,然后开始搅拌盆里的炉灰和血。
看到这一情景后,我的一颗心差点从喉咙里跳了出来,马上回身向料子打了个手势,示意近前。
料子近前,我马上给他指了指门板外,牙缝里低声的挤出两字:“有鬼!”
料子一愣,随后探头向那窗洞看去,我也急忙再戳开一个洞。
那妇人又拿起炉台上的那只空碗,弯腰到炉坑里去挖炉灰,弯腰之际,脑袋不小心磕到了炉台沿上,只听“咔嚓”一声,随即就与脖子分离,掉到了地上。
料子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幸亏被我及时按住了嘴巴。
我们没敢继续看下去,急忙缩回头来。我指了指右侧墙壁上的一口窗户,冲料子施了一眼色,料子转头一看,明白我的意思,两人蹑着脚,向窗户靠近。这窗户我一进屋子就留意到了,因为在这个年代,这种老式窗户已是很少见了,此刻,窗户上,每根窗棂都镶嵌在墙壁里,和墙壁结合成一体,我握住其中一根窗棂,用力一掰,窗棂随即晃动了一下,显然窗棂并不是十分结实。
我正打算将窗棂一根一根的从墙里拆出来,然后和料子从这一窗口脱身,外面房间里传来了那妇人的声音:“馨兰,去叫客人出来吃饭。”
“这么快?”料子的一张脸瞬间失去血色。
“站好!”我再来不及过多考虑,马上对料子喊了一声,随后,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托着他的肩膀一跃而起,两脚用力冲着窗棂蹬去。
“咔嚓——”
双脚接触窗户的瞬间,几条窗棂断裂而飞。
我落地后,将料子往窗口处一推:“快,从这里出去。”
说的同时,我快速将断掉后还嵌在墙壁里的几根窗棂拔出。
料子由于身子胖,一时很难爬到窗口上,我弯腰在他腿部上一扶,等他上身刚爬出窗口,抬腿冲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那肥胖身子立刻跌了出去。接下来,我还没来的及下步行动,身后的门板传来了一声响动。我没有回头,但已猜到是那个叫“李馨兰”的女子进了屋子。
很快,一股阴风从后袭来,我快速起脚向后踹出。“蓬”一声闷响,我顿感蹬到一硬物上,一条腿几乎被震断。
由于情况凶险,我顾不得许多,趁着这一阻,马上起身一跃向窗口扑去。结果我的上身穿跃出窗口后,下身就留在窗口内,整个人横着架在了窗户口上,一时间进退不得。很快,一双冰冷的手爪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十指一扣,白森森的长甲直插我的肩头,一发力将我往回拉,我的脑袋开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