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和煦温暖,特别是晒在人的身上,那种力量似乎能够焕发人的生机。
余安爬出马厩,幸亏他从小就睡在山上,有些时候还会睡在树上,所以马厩这一宿并没有让觉得多为难,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浑身都是力量。
他起身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衙门。虽然他还空着肚子,但但也实在是没办法,她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的确确的两袖风清。
打听了很久,他才知道飞云城总共有六个衙门,最大的一个靠北,挨着一个巨大的府邸,那个府邸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明显比衙门门口的气派多了,门口的护卫也比衙门的精神抖擞多了。
现在他就在门口,他望向了那个高大威严的府邸门口,这么气派的府邸不用多想应该就是最为有名的司徒府了,但这与余安此行无关,他要找的是张琪若,他听说每天上午这个时候张琪若会在这里办公。
余安站在了衙门的门口。
这个时候天亮没多久,路上的行人已经有了,但是不知为什么,这条宽广的大街行人却少的可怜,衙门门口门可罗雀,这根本就不符合昨夜店小二的描述。
黑道横行,不应该有很多人前来报官。
莫不是真的是官匪勾结?
余安一想到昨晚的那个大汉是‘天衣无缝’张琪若,他的这个想法越发的笃定了。
衙门的人开始多了,但更多的是捕头和在此地工作的文职。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清脆的铁骑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再加上一身身清脆的铃铛,余安猜测来的人一定是一位姑娘。
马蹄声在远处,拐角处,马匹终于进入视线。
那是浑身雪白的宝马,柔顺的马鬃在空中肆意飘舞,大大的眼睛之上那枚枣红色饿印记无不标示这是一匹绝世无双的汗血宝马。
马鞍是银色的,上面的主人却穿着一声鲜红的的长袍,长长的袍子伴着长发随着飞起刮起一阵红色旋风,红妆之下白色劲装,女子风采绝伦,英姿勃发。
马匹行驶飞速,自远而近仿佛是一枚坠地的流星,一瞬间便在众人心中划下一条长长的痕迹,这种场景像是一幕精彩而又刺激的大戏,会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这是侠客行,而且还是一位女侠。余安看到了女子身上的剑,还有脚踝无意间露出来的铃铛。
人已过,也已消失。
空中带着清香,是桂花的香味,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已经闭上了眼睛,轻轻地长长的呼吸着空气,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女子的容貌了,因为这股气质足以征服大多数的男人。
“司徒娇儿,是多少男子一辈子痛。”
不知道哪一个角落传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余安的目光看向了那些人,这些人是谁,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条街到上的。
然后余安又想起了这些人喊那女子的名字。
司徒娇儿,原来他叫做司徒娇儿,原来是她,她长得什么样子?那个面纱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容貌会让这些人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然后又突然的消失了,如此卑微,虔诚。
余安越想越远,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收回视线,余安走上了衙门,虽有护卫看守,但这并非是什么重要之地,一院之外皆可自由行走。直到一院穿堂这才有人把余安拦下。
奇怪的是这个人好像认识他。
“你是来找张总捕的?”那人问道。
余安点头道:“自然。”
“请随我来!”说着那人便带头往前走去,衙门是一个三进大院,一院是候亭,二院是公审的,三院是办事处,后院关押临时犯人。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三院。
三院有三楼,而他们停留在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
送完了人,那名引路人就自行离开,而站在二楼的余安望着身后的门,门是关着的,他轻轻的上前敲门。既然是把他送到这个位子,那也就意味着找他的人在这里。
可还为等余安伸手,门却开了,是从里面拉开的。
“我听说有人找我?”张琪若从门内走了出来,只用一眼余安就认出了这人就是昨天的那个和小孩一起骗他东西的黑大汉。
“还装什么装,你偷了我的东西,还偷偷的把我带到这里,是不是想小事化了。”余安并不打算给这种人好脸色,而后又说道,“我这个人很大度,你要这么想,其实也可以,但我得要补偿。”
张琪若却是哈哈一笑道:“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余安皱眉:“你说。”
张琪若缓缓说道:“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一门手艺,叫做易容术!”
“易容术?”余安顿了顿,瞬间明白了,“你是说他们都换了张脸来骗我?”
张琪若点头道:“当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人换了我的脸去骗你,这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说,我找错人了?”余安这回算是听明白了:这对方已经开始推脱了,他可不会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精湛的易容术。
“当然,而且对方的胆子不小,竟然敢冒充我!”张琪若看起来很生气,这种人混迹衙门多年,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一股摸不清看不见的杀气,平时很难被人发觉,可一旦生气之后这种气息就会越发的明显,余安贴的很近,他能够明显得感觉到这股气息的不寻常。
“但你又有什么证据呢?”对方的杀气很重,但并不代表余安会示弱,“你我都是一家之辞,我怎么信得过你?”
张琪若满脸不屑:“我张琪若要的东西都会光明正大的去要,偷偷摸摸的不是我的风格。而且我若是想要抢东西,一定不会有人会找上门门来。”
余安依旧摇头道:“但是我丢了东西,而且我看到了那个人是你,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你,我得需要证据。”“大人办案多年,应该也知道,想要洗罪脱,必须得有拿得出手的证据才行。”
“我若拿的出手,你会信我?”
余安沉默。
张琪若说道:“你若信我,我交出证据之后你便开始信我,以后也别在怀疑我。若是不信我,我拿出证据你也会怀疑我,你我之间的交谈也到此为止,你去告你的状,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个状纸到哪都不会有结果。”
“为什么?”
“因为你也没有证据!”
“但是我有人证人!”余安冷笑道。
“你哪来的证人?”
“一酒馆的酒客那不是证人!”
“不是!”
“那是什么?”
“死人!”
余安突然脸色一白:“你说什么?”
“意思还不够明白!”张琪若皱眉道,“我说的是,昨夜酒馆喝酒的相关人员全部都死了。”
余安继续问道;“那酒店的老板,店小二呢!”
张琪若皱眉:“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他们全死了,惨不忍睹!”
楼外阳光明媚,忽有凉风起,吹入衣袖,余安抚了抚胸口。片刻之后眯起眼余安望向张琪若:“斩草除根,没想到你既然如此心狠手辣!”
张琪若摇了摇头,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余安不解:“你什么意思?”
余安不知道张琪若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张琪若说的一清二楚。什么都不知道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余安与此事无关。
可事情过于蹊跷,如果是巧合,那是因为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与余安有些交集,不巧的是他们竟然不约而同的死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张琪若揉了揉肩膀,阳光下,一粒粒灰白色的粒子在空中悬浮飞舞,他身上竟然有一层厚厚的浮灰。在看他的脸旁,眼袋有些发黑,皮肤似乎不是很好,这一切都说明了昨夜他并未睡觉。
“我的意思就是那些人的死与你无关!”
“难道不是你杀的?”
“你认为我会为了区区百两黄金去杀人灭口?”这才是话语的关键,一个在江湖上很有威望的捕头他们来钱的方式路径有很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真的需要做这样的事情吗?
余安犹豫片刻之后说道:“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缺钱的人。”他看到捕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位捕头身上的这身服装,最起码价值五十两银子。他腰间刀上的那个装饰珠穗最起码值一百两银子,除去鞋子簪子,一身行头可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穿的起的。这只是他身上的行头,至于他家里有几身这样的行头,他根本不会想去了解。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我若要杀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要偷东西一定也不会让人知道。”张琪若说道。
“那是我的东西是被谁的,这些人是被谁杀的?”
“我也想问问你!”
“问我?”
“对,问你!”
“问我什么?”
“这些人昨天都见过你,可是他们都死了。”
余安再次沉默,这次沉默与之前不同,这次沉默的很短暂,因为余安需要解释:“我杀过人,但我绝对我不会滥杀无辜。”
“冲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把你关起来。”
“但是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也想知道这些人怎么死的,我身上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余安似乎有了一丝的头绪,但又千丝万结.
张琪若这才哈哈笑道:“我们终于能够聊到一起去了。”
说着张琪若的手突然伸向了自己的脖子,然后轻轻地一拉,张琪若的脸皮突然变形了,紧接着一张人皮面具被他捏在手中。
余安目瞪口呆的望着变脸之后的张琪若,双眉如剑,俊朗无比,更是轻了不少。之前之后只隔一张面具,已经是判若两人。
“这就是你口中易容术!”
“对!”
“那,到底哪个是真的你?”余安好奇道。
“方才那个大汉是我,现在这个人也是我,我有很多张脸,那些人每一个都能够代表我。”张琪若回答道
“那你直接换上这张脸岂不是很快就能够将我赶出这个地方。”
“我自认是个坦荡之人,既然我曾已这个面容出现过,我便不会隐瞒。”
余安沉思道:“昨天是黑夜,我未能发现那汉子易容。今日是白天,而你几乎每天都不停的换脸,你怕我万一看穿了你的易容术,到时候无论你是以何种脸面出现,我也不会相信你,始终怀疑你。所以你干脆自己说出来打消我的顾虑。”
张琪若点头微笑:“一个人若对另外一个人心理有了偏见,那么无论对方做出何种行为我们都会对其做出最恶毒的揣测。”
余安脸色一红,心中有些不安,当下有些局促。
“其实就算你不来,我还是会找你!”
“因为死人的原因?”
“死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