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两个喽啰骑马落荒而逃。跑了良久,喽啰甲勒住马,回头张望。
喽啰乙也勒马,催促道:“还看啥?快走啊!”
“不行,咱们这是临阵脱逃。”喽啰甲不但没继续逃,反而掉头往回跑。
喽啰乙大叫:“兄弟你还回去送死吗?大势已去,别管什么临阵脱逃了,识时务更重要!”
“识时务?呵,若他们全死了,咱们回去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张涵还活着,他一回去,咱两必被剥皮!”喽啰甲答复完毕,马鞭一抽,“驾”马驮他回泮水湾。
喽啰乙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于是也跟着驭马往回跑。
回到泮水湾,恰巧看到梦三哥一刀捅穿张涵的心脏,两喽啰又一次调转方向,驾驭狂奔,再也不作停留。
羊角山,匪巢里。
张魁与洛鼎强已经踩点满载而归,正与卢星河在屋子里大碗喝酒。
张魁回来,先咕噜咕噜干掉一碗酒解解渴,末了,抹抹嘴角问道:“卢星河,我弟不是跟你一块儿守家吗?怎么没见着他?”
“你弟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卢星河摇摇头,继续剥食花生米。
张魁也抓起一把花生米,好送酒,一边吃一边说:“谁又招惹了他?”
“黎勇被人踹了呗,你弟替他寻仇去了。”卢星河紧锁眉头,“这都去了大半天,也该回来了吧。”
张魁笑笑,与洛鼎强碰个碗,又一次一口干掉一碗酒,“啊”一声呼爽。
卢星河抛掉手里的花生壳,“喝得这么痛快,咋就不担心担心你弟弟?”
张魁边斟酒边说:“用不着担心吧,自从入了这行,咱们何时怕过谁?”
洛鼎强也符合道:“担心张涵?呵,该是张涵让别人担心。”
卢星河手背叩叩桌子,说道:“问题是以前劫的都是软柿子,现在冒出来个狠角色。”
张魁依旧大大咧咧,“有多狠?我弟弟的拳头可比我们几个硬呀,甭担心,来来来继续喝。”
卢星河站起身伸个懒腰,“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
洛鼎强用粒花生米扔向卢星河,“你这样是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卢星河用嘴妥妥接住洛鼎强扔来的花生米,磨磨牙后说道:“我说的不在理吗?其实我们也就屁大点功夫,自以为很强?那该订口棺材了。”
“扫兴。”
卢星河继续说道:“若我们真的强,那么第一把交椅咋就让给别人来坐?还有啊,黎勇这次撞到的人,仅凭一己之力就放倒黎勇一干手下,你们说,有这等功夫的人,咱们是不是该留个心。”
“你说咋?”张魁这回不淡定了,“一个人?”
卢星河点点头,“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刀一个简简单单摆平了黎勇。你弟弟带人去寻仇,若是能设个套或许还称得上顺利,若是像以往那样每次都是争凶斗狠,这回估计又要死伤手底下几个兄弟了。”
“我弟那种脾气叫他动脑设套?”张魁打拍桌子,“既然撞到硬梗,卢星河你咋就不提醒提醒我弟弟,要寻仇也该先跟大伙商量商量。”
“这回担心了?”卢星河哼一声,“我拦了,不顶用,而且啊,你弟还冲我竖中指呢。”
“卢星河,我弟要是出了意外,我跟你翻脸!”张魁将酒碗摔个粉碎。
卢星河不爽地喊道:“哟,还冲我发脾气了呢,你兄弟俩都没脑子!”
张魁撸起衣袖,“我就说你,咋滴?明知对方不简单还由着我弟弟胡来,你个不仗义的东西!”
“你弟弟没脑想充大哥,你冲我吼个什么劲?要怪就怪你爹没把你弟脑子生好!”同为羊角山头目,气势上,卢星河自然不愿被张魁压制,“瞪什么瞪?想打架我奉陪!”
“都是兄弟,嚷个屁啊!”洛鼎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张魁与卢星河各踢一脚,“这是喝酒的地方,想打架出去打。同住一窝,却生几颗心,哼,活该躲在这荒山野岭当匪!”
“你不也是匪。”张魁朝洛鼎强咕哝一句。
张魁意识到自己脾气起得有点唐突的感觉,不过也没有低头道歉,重新拿个碗喝起酒来。
卢星河拂袖离开。
刚走出酒棚,恰巧看到随张涵前去寻仇的两个兄弟归来,于是,卢星河对酒棚里的张魁说道:“瞧瞧路上,二十七骑去现在只回来两骑,看来确实该怪你爹没把你弟弟生好。要翻脸吗?干架也行拆伙也罢,我都接。”
洛鼎强拦在两人之间,“本来咱们兄弟都少,你俩就别闹了。”
等随张涵外出的小弟归至营地里,不用卢星河招手,两小弟自会跑来报告。
“涵哥栽了。”
张魁一听,直接挥拳头狂揍这个报信的小弟。幸得洛鼎强阻拦,不然也,也不是一拳头就能解气了,不被捶死也被打残。
卢星河没理会暴走中的张魁。毕竟,死的是他亲弟弟。他窝火也是正常。
“把细节说来。”卢星河对有命逃回来的小弟说道。
“对手很强,耍双刀,一人独挑咱们二十七骑。”小弟唯唯诺诺将事情道出来。
“是谁?!”张魁咆哮道。
“此人面生,不过,他押的那些都是杂货,想必是黑石镇姓李那个商贩的人。”见同自己一并逃回来的兄弟被张魁狂扁一顿,这小弟心有点慌,看向卢星河与洛鼎强,“哥,咱们该什么办?”
卢星河叹口气,“独挑二十七骑,这可不好惹,先等孔力首领归来在议吧。”
张魁冲卢星河冷哼,“怂包,羞与你为伍!”
张魁操起自己的兵器,没有骑马,就这么拖着板刀走了。当年跟他一同出道的五个小弟随他一并离开羊角山。
洛鼎强想留人,卢星河却摇摇头,“同一个爹生的,脑子自然比他弟好不到哪去。”
洛鼎强眨眨眼,“难道真要散伙?”
卢星河说道:“你能管你就管,我可管不着。”
“你……”洛鼎强也是无语了。
卢星河继续说道:“等孔力首领回来再讨场子。哼,第一把交椅可不是那么好抢的,现在该是他表演的时候了。”
“出了事,你咋就口口声声等孔力,你的骨气呢?”
“面子抵得过命吗?用点脑子懂不懂,别学那两个傻大个。”
“哎,咱们羊角山的兄弟本来就比别的山头少员,你咋还要把人给气走……”洛鼎强叹道。
“喂,你也别像他那样来赖我,是他两兄弟自己没头脑,要死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瞧你说的,看来咱们羊角山迟早要完。”
“乌合之众,这就是匪,懂了吗?”
“懂你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