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郡郡守柳仁卓,其侄子柳元自幼攻读兵书,苦练武艺,三十出头官封都尉,镇守碎星郡。
柳仁卓任郡守,柳元任都尉,可以说,碎星郡是柳氏的宫廷。
碎星郡又不是土司制度,也不知朝廷是什么想的,居然会如此安排,就不担心这地方官会造反?
叔侄俩是一家人,串通编辑假情报汇报朝廷。起先只是避其弊处,长年累月后,逐渐用乌纱帽敛财,为祸一方,民不聊生。故而,碎星郡匪盗四起。
……
碎星郡,柳府。
“给你安排的对象,你怎么不去赴约见个面?”柳元妻子呵斥妹妹,“那么大岁数还不嫁人,别说咱爹妈会急,就连我都着急。”
柳元妻子亦是柳姓,全名柳润。
柳润生在郡城里的小户人家,共是三姐妹。柳润家中排名第二,大姐柳茵,小妹柳香,三姐妹长相各异。
似乎苍天特意将柳茵的美挖走,用来捧柳润的素颜。柳润颜值颇高,又有才华,多年前与柳元偶遇,柳元一见钟情,郎情妾意,结交百年。
当年还是娃娃儿的柳香,今已长得亭亭玉立。
大姐柳茵早年就已嫁进博野县,小妹柳香芳龄待娶。柳润嫁给郡城都尉,本是小户人家因此而水涨船高。有不少个落第书生皆慕名而来求这门亲事,奈何柳香这个假小子玩世不恭一拖再拖,枉过一春又一春。
爹娘盼着小女成家,便催柳润替妹妹谋一门好亲事。
柳润呵斥着自己的妹妹,“先前嘱咐你多少遍叫你去翠屏亭会面,结果你却跑去买胭脂水粉!不处对象,你打扮给谁看啊?真是胡闹!你知不知道那个书生在翠屏亭干等着是什么个心情?”
爹娘盼着小女能找个好人家,自然是把小女安排在柳润左右,如此,进出的是府邸大门,身份也就更显高贵些。
柳香玩世不恭,明着说是去翠屏亭赴约,背地里却是去逛集市买胭脂水粉。回来,刚踏入府邸就被丫鬟领进柳润的厢房,接受二姐劈头盖脸呵斥。
面对姐姐的怒目,历来娇生惯养的柳香自然不会去顾及姐姐的威严,噘嘴反驳:“急不得急不得,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马虎。要是没嫁好,岂不是凉了半生?瞧瞧大姐嫁给博野县那个张斟,衣食无忧有何用,整天受大姐夫冷落。还是二姐你命好,二姐夫是个都尉,想想我就精神。”
柳润是要气炸了。
既然安排了会面,那么,好歹也该去看一眼啊,看都不看,怎么知道人家好不好。
柳润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理了?居然拿两个姐夫来作素材!”
柳润怒斥,柳香却很淡然,“你介绍的对象要么是书生要么是花花公子,我才不喜欢。”
找个门当户对的嘛,贵胄之家,哪个公子不是三妻四妾?
既然不愿与人同享清福,那就选书生吧。
书生落第,没法凭自己的才华升官进爵,想飞黄腾达,自然是得另找梯子往上爬。
恰巧柳香待嫁,这些落第书生便把目光投向柳香,纷纷登门求亲。万一自己运气好,求到这门亲事,在这碎星郡,凭借柳氏的裙带,何愁没有出头。
求亲的书生很多,柳润身为柳香的姐姐,亲自把关,挑选出几个胚子,然后安排妹妹去投个缘。
可是柳香总是不冷不热,倒叫当姐姐的浪费表情了。
“书生有什么不好?”柳润气急败坏,抢过妹妹新买的胭脂水粉,将其搁到桌子上。看柳润的表情,似乎,妹妹没能给个好的交代,那么这胭脂水粉就被当姐姐的柳润给没收了。
柳润继续批评,“你知不知道你没去赴约,人家说咱们拿人家来消遣,我脸都丢尽了!还好人家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没有与我闹翻脸……”
柳香跳脱,而书生满腹经纶。若把柳香与书生拧在一起,结局若书生没被逼疯,估计就是柳香得患抑郁了。
柳香装出很受伤的样子,道:“整天叽叽歪歪一大堆歪理,听几句就脑阔痛,更别说听一辈子了。要是跟书生成亲,我岂不是很遭罪?”
“找个门当户对的,你嫌人家会娶三妻四妾;找书生,你嫌人家有理!你到底要闹哪样?瞧瞧你的岁数,跟你一般年纪的姑娘家早就带孩子了,而你还整天瞎闹!”
若说现在冒出一个叫花子来提亲,只要柳香能对上眼,就算爹娘不同意,估计当姐姐的柳润也会大张旗鼓的把这妮子嫁出去。无它,只因这妮子爱嫁不嫁,太过于让自己头大。
柳香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道:“缘分未至,桃花没开。二姐,你就别再自作主张给我介绍那种个歪瓜了好不好。”
还当自己是花骨朵啊?
哼!
黄花菜都凉了!
柳润气道没脾气,“整天嘻嘻哈哈,还有脸说人家是歪瓜裂枣?人家在说你是妖精八怪呢!”
“反正我是不喜欢。你喜欢那你改嫁去。”
柳香嘴巴嘟啊嘟。
……
柳润曾给柳香相了几门亲事,皆无结果。每次回来都会呵斥一番。柳元已经听惯了,自然是见怪不怪。
柳元正在用茶,却听到小姨子突然崩出这么一句,柳元大呛,喷了满桌的茶。
这妮子……毒了点……
柳元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擦擦嘴脸,道:“你这妮子闹归闹,别拆我的家。”
柳香似蛤蟆鼓着嘴脸,调皮地冲柳元吐吐舌头,想博得这个二姐夫站出来当挡箭牌。
恰在这时,一家丁慌慌张张地跑回府邸。“夫人,出大事了!”
有家丁前来汇报,经此搅场,柳润知轻重,不宜继续呵斥妹妹。
柳香更是当作这是难得的脱身机会,捞起桌子上的胭脂水粉,一溜烟逃回自己的小窝。
柳元道:“先缓缓气,越是急事越得慢慢说。”
“家主、夫人,出大事了!”
这家丁,正是在红泥坡遭劫的那个家丁。
郡城离红泥坡挺远的,家丁整整跑了一天,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缓过气后,接着说道:“夫人命我与管家押车货去黑石镇,结果在红泥坡遭遇劫匪,货已丢,管家也跌落下崖沟……”家丁把事情原委一一道出。
柳润扭头望向夫君,道:“我有些东西要送去给姐姐,都是私人物什,不宜让府兵代劳,所以才遣管家前去押送。”
红泥坡?
柳元身为都尉,手底下有千余兵马,对辖区的地理也是熟悉。红泥坡附近也就羊角山一带藏有匪徒窝点,这事柳元早就知道,却没有亲自去扫荡,只是下令地方游徼前去剿灭罢。
而此时,自家的货遭劫,柳元顿时来了脾气。
“他娘的,非要逼我亲自领兵去踹烂他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