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谷关是大魏的第一道防线,关外则是北狄的草原,内里是一座城池,名曰谷城。
谷城城墙处驻守着一队士兵,一身铠甲显的威风凛凛,忽然,城外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就在马儿即将冲到城门的时候,那人狠狠地拉住缰绳,一阵嘶鸣声,最后稳稳地停下。
来人快速下马,从怀中拿出一道黑色腰牌,给城门守卫看了一眼,“我乃靖勇候府之人,有一封急信要递交给将军。”
看了眼他的腰牌,确认是侯府的人后,将士抬手放他进去,“进去吧!”
将军府坐落在谷城中心,府内面积很大,但三分之二都是练武场,书房内,翟将军正在研究着边关地图,近日以来,这群蛮子不断侵扰边防,而且打完就走,毫不恋战,实在是令人不爽。
“将军?”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
“将军,这是侯府刚送来的信件。”来人将信递到将军手中。
“嗯?”翟将军心里不禁想着,府里来的信,那肯定是夫人写的,思及爱妻,他美滋滋将信接过来,待看到上面的吾父亲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咳……”翟将军淡定地拿出信件,看到前面几句,他颇为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接着往下看,越看越不对劲,不禁变得严肃起来。
见信如吾,父亲您已出征多日,女儿心中甚是想念,不知我父是否已经安全抵达边关。
近日女儿忽做恶梦,梦中父亲您中了敌方奸计,追杀敌寇至西风坡,最终全军覆没,因为梦境十分真实,所以女儿心中甚是担忧。
下面女儿把梦中细节一一向父亲您道明,还忘父亲不要当做儿戏,务必要仔细斟酌。
翟将军一句一句仔细看过,脸色愈加不好,西风坡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地方,如果不是本地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个地方,还有她说的边关行军路线,初儿根本没来过此处,怎会说的如此清楚?
更何况信中她梦见的将士名姓,确实都是他军中的人,她是如何知道这些人员名单的呢?
虽然初儿聪慧,但是这些都不是她一个深闺女儿家能够知道的事情,就算是那人…也不可能知道!
她竟说是梦到的!
简直让他无法相信,但是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将信从头看过一遍后立即销毁,信里这些内容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后患无穷。
———
午后,翟元初正坐在书房看书,忽然下人递进来一张帖子,她一看署名竟然是相府小姐谢萱。
她心中沉思,她和谢萱素无交情,怎会给她下帖子?
她平时不常出门,除了沈卿她没什么朋友,更不会有人主动给她下帖子,谢萱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画艺高超,想跟她交好之人数不胜数,这次竟然给她下帖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次日,翟元初带着红菱来到丞相府,相府之内占地面积广阔,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巨石,小桥流水,府内景致,无一不精。
在拜见过丞相夫人之后,翟元初随着领路的丫鬟,来到谢萱居住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就见谢萱迎了出来,她热情洋溢道:“翟姑娘,我还以为你不会赏光呢!如今你能过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二人相互行一福礼,翟元初温婉地笑了笑,“谢小姐给我下帖子,让我属实很惊讶!”
“那日在贵妃娘娘的宴会上,自从听了翟姑娘一曲琵琶,便觉得心朝澎湃,我就想该是怎样地心境,才能弹出那样的激昂曲子。”
谢萱一脸认真,态度诚恳地道歉,“贸然给你下帖子,还望你不要介意,不过跟我接触时间长了,你便会知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介意。”翟元初莞尔一笑,看着她称赞道:“谢姑娘的画技,才是十分令我叹服。”
通过这几句对话,她对谢萱也有了轻微的认知,首先她说话很明白,性格也比较直爽,感觉还是很对她脾性的,不过还需慢慢观察。
谢萱脸色微微泛红,心想她以为翟元初性情冷淡,不好结交,没想到竟是她想岔了。
瞧着二人还站在院门口,谢萱突然自责,“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竟让你站在门口吹风,快请进屋。”
进入屋内她便闻见淡淡地香味,目光微微打量,屋子里整体以素色为主,端庄雅致,和谢萱的气质非常相似。
谢萱吩咐丫鬟上了一壶茶水,和几盘茶点,“翟姑娘,快请坐。”
“谢姑娘,你平时也喜欢看书吗?”翟元初看着不远处的书架轻声问道,她瞧着书架上有四书五经,春秋史记,烈女传,心想谢萱不愧是有才女之名。
本朝女子不像前朝之时,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女子都要以胸藏文墨,腹有诗书,皇家世族也以此为标准,挑选德才兼备的佳妇。
“喜欢。”谢萱点头承认,“元初你呢?喜欢看什么书吗?”
她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道:“叫你元初可以吗?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萱!”
“当然可以,阿萱。”翟元初微微一笑,叫的颇为自然,“我只喜欢看一些杂书,游记或者自传之类的,旁的看不进去。”
她们二人从诗词歌赋,聊到琵琶古筝,从丹青水墨,聊到名山大川,谢萱的涉猎之广泛,让翟元初颇为惊叹,二人也在聊天的过程中,慢慢地了解对方的脾性和爱好,都觉得彼此性情相投,竟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太阳逐渐西去,丞相府的大门前,谢萱一脸不舍地说道:“元初…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过段时间我及笄礼,你可一定要过来!”
翟元初笑着答应,如果说先前她还不确定谢萱的为人,经过半天相处,她已经完全确定,谢萱这人完全没有心机,且性格开朗,博学多才。
二人依依惜别,正巧贵叔的马车赶了过来,翟元初便告别谢萱,坐进马车离开了。
与此同时,门前又停下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上走下一位翩翩公子,长身玉立,面目冠玉,他手摇一把仕女折扇,眼含轻挑,指着前头离开的马车,“刚才走的是哪儿家的妹妹啊?”
他在府外辛苦地找美人,谁曾想到今日家里就来了一位,真是失策!
“闭嘴。”谢萱双目一瞪,声疾厉色看着他,“哥,你又去哪了?一会儿让娘知道了,有你好看。”
“你……”谢骐拿着扇子气的发抖,二人相互怒目而视,谁也不让,终是他还是认了怂,可怜兮兮地央求,“好妹妹,是哥哥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没看见我。”
说完便带着小厮便大步流星的走远了,那速度实在是令人惊叹,一看就是做惯了如此行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