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醒她,使劲泼,她要是死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下人们闻话个个吓得面色铁青、瑟瑟发抖,平日里九小姐就没少拿她们下人出气,上官染那个傻子要是死了,都得给她赔命,下人们使命想法弄醒地上的人,又是拽又是拍。
身着华丽锦缎的粉衣女子,一脚狠狠踹在地上女子的胸口上,面目狰狞的吼道:“上官染,少给本小姐装死,赶紧起来,废物!”见地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上官珠不耐烦了,“哗”一大桶冷水猛的泼在上官染的脸上。
“咳咳...”这是哪。水,难道她还在河里,猛的一睁眼,一道刺眼的阳光唤醒了一具新的生命,地狱?地狱原来也可以看见太阳?江走雪眼神迷茫,莫名其妙的打量周遭一切。
“未来的凉王妃,你终于醒了,也不枉妹妹好心救你。”上官珠语气速转,上一刻还凶神恶煞,下一秒语气温和如玉,眼神盯着刚醒过来浑身湿透的上官染。
江走雪眼神打量了一下上官珠,上官珠吼道,“看什么看,未来的凉王妃连自己妹妹都不认识了?还真是个傻子。”
“小姐,依奴婢看,这废物命硬的很,死不了,我们还是赶紧走,要是让...”
听完侍女的话,上官珠立即率众人离开湖边,要是让破屋的老婆子看见,又要惹的一身骚。
她是死了?还是活着?江走雪丝毫没有感觉地上的冰冷和身上的寒气,风吹过湛蓝的湖面夹杂着阳光的暖和,太阳不留余地的撒下所有的金色光芒,照耀在女子没有一丝血色白的脸上,尽显得苍白透明。
好累,可能是跳下河救人的时候,体力损耗殆尽,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记得有人曾说过,如果在水里,睁开眼睛你能看见眼前一片红色,那你也许会逃过一劫,活下来。
而当她沉到河水的深处,眼前漆黑一片,正在自己以为没命活的时候,一道白光划过,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声音飘忽遥远。
救了你的孙女,你还我异世重生,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不对!异世重生,古代?!OMG!我拼死拼活考进政法大学,梦想成为一名刚直不阿的大法官的梦破碎了!我这一走,得有多少随随便便遗弃自己孩子的父母逍遥法外,我的人生没了?!“老爷爷,你出来,带我回去!我的奖学金,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呢!老头.....你能不能还个报恩的方式?啊,你在不在?”
喊了半天,也不见一丝声响回应,多半没人。
旁边的大榕树,随着风吹,退了最后一片叶子,寒冷的日子迫不及待的来了。
“七小姐,老奴到处寻你,不见你影,怎跑这儿来了,衣裳又湿透了,可怜的孩子,和老奴回去给你换身干净衣裳,别凉着身子。”远远一位身着灰色麻衣的老婆婆急忙朝她慌慌张张跑来,见江走雪坐在地上,木楞的毫无反应,以为她又犯了傻怔,分不清人事是非。
老婆婆两只手使出全力搀扶起江走雪,颤颤巍巍一步一步走在碎石子路上,湿透的衣裳,明显感觉到手臂上扶着的手布满了老茧,老婆婆自己走路都很困难,还扶着她这个年轻人,江走雪反手一挽,搀扶着老人一起走。
一路上,老婆婆的说话没停歇过,叫她不要出偏院,离九小姐远点,翻来覆去,絮絮叨叨,全然把她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怕她出事,丢了性命。
“我没事,您呀,别为我担心,我命大着呢,您看。”
再听她念叨下去,耳朵都要起茧了,这老婆婆是真担心她呀,江走雪递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原地又蹦又跳,虽然不是真正的七小姐,除了灵魂,一切都是原样。
“七小姐,你....”
老婆婆一脸不可相信的看着她,明亮有神的目光,苍白的脸上洋溢着活力,还有,说话井井有条,她一口一口喂大的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慧伶俐。
是不是吓着她了,古人不是这样说话?咳咳,我该称呼她什么,老婆婆,老奶奶?“我去换衣裳。”江走雪踏进房门,眼前一派破败,哪有什么衣柜,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要说值钱的也就只有木板上的两床被子,就连那被子也是补了又补,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破布更是格外刺眼。
“小姐,衣裳在这,昨天洗了还没有干透,老奴去生个火,烤烤,给小姐暖和暖和身子。”
门外传来生火取柴块的声音,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重重的喘息。
屋内,江走雪看着两张用木板简易铺成的床,被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床褥牵扯的一点褶子都没有,一张小圆桌上,两个小竹筒安静的倒扣在桌子中间,唯一的一张椅子,估计也是别人不要的,连扶手也是少了一边。
这倒不算什么,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前世她就是个孤儿,什么环境没呆过。潮湿阴暗,虫蚁鼠窜,倒也习以为常,她的生存要求也并不高。
“我来帮您,这点柴不够,多架点才行,不然点不着。”
前世寄住在别人家里,手脚要是有一丁点不灵活就会被打,哪怕动作慢一点不是被骂就是被罚不给吃饭,一两天饿肚子是常有的事,点火煮饭这种小事难不倒她。江走雪拿过打火石,找准巧劲,放在稻草渣上,眼瞅着起火星子,嘟着嘴猛吹。
站在一旁的老婆婆,目光一直停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上,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您站远点,这烟太大了,待会呛着您。”就没有好燃的柴,冬天的潮湿空气来的可真快。
“七小姐,还是让老奴来。”
老婆婆哪里犟的过江走雪,起初淡淡稻草烟,渐渐烟雾愈来愈浓烈,穿透院子,浓烟窜到上空。
府里上上下下看到的人,明知道那是偏院的位置,侍女、奴才,都嚷嚷着,“偏院着火了,着火了,赶紧救火。”跑去的方向却截然相反,倒不像是救火,更像是一种无聊的消遣,热闹的闲情逸致样,有的如风似的第一时间要去告诉自己主子,能让主子高兴,说不定自己也能捞着点好处。
偏院一片像天空一样安静,寒冷的空气让烟雾在上空漂浮成了一个淡淡的圆圈。
凉王府。
一身清水蓝长袍,年约二十来岁,清俊挺拔,仪容不俗,光滑的头顶,咋一看以为是一俊俏僧人。
“王爷,娶亲的日子,陛下定下来了,下个月二十。”
说完,坐在木轮上的慕容彧毫不在意,一双眼眸无神的望向远方,过往浮生早已放下,一身白衣赏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