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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姐妹

“站住!”

街巷的尾端,一座石桥上,颇有姿色的女人停下脚步,站在石阶上,静静等着后面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以及那声怒极的“站住”。

“别跑了,我认出妳了。再跑也没用。”奔跑过来的姑娘,弯着腰,双手撑膝气喘吁吁。

“我没跑啊,姑娘看错了。”桥上的人负手背立,清瘦的背影凝作孤桥上一道剪影。

小雪擦擦汗,一屁股坐在桥边的石栏上,喘着气,说:“别跟我装了,大老远的就看到妳这个**人,我还能认错啊!......真是的,早上勾引我家阿南,晚上就放火杀人,妳不是一般的歹毒啊......”

桥上的人没出声,只是站着,直到小雪呼吸略微顺畅,才转过身来——只见是位风姿绰约的女人,一身素衣,难掩风华正茂的姿色。

小雪没看错,刚才人海里,她一眼识出这女人。早上不知廉耻地当她的面勾搭阿南,不仅绑了她还下毒手害人,这种女人,她看一眼就不会忘记。不过话说,这女人走的也太快了吧,跟了几条街才追到。

“姑娘与我素不相识,第一次相见就出言辱骂我,现在又来追缠我不放,到底姑娘看我哪儿不顺眼,风娘可以改。”女人笑靥如花,静立桥上。

小雪漠然言道:“我看妳哪儿都不顺眼,妳这辈子都改不完。”

“姑娘当真有趣。”

“喂,我没夸妳啊。”小雪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都变相贬低妳了还能笑出来,妳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应该早就没脸了吧。”

风娘笑脸微僵。纵使看淡风云,不为所动的人,淡定自若的心性还是让面前的姑娘一点点打破。

“妳还真不是一般的人,难怪主子拿妳没辙。”她垂眸,摇头轻叹。“说吧,追着我不放,有何事?”

小雪坐在栏杆上,仰着头盯着她。须臾,才道:“没什么,就是想揍妳一顿。”

“什么?”

风娘一愣,以为听错了,再问:“妳说......什么?揍我?”

“对啊。”小雪点下头,理所当然的说:“别人都要放火杀我了,不报复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我很小心眼的,敢对我耍心机的,敢惹我的,我一向不留余力地回击对方,一报还一报。”

“......”风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发现这个女孩出奇地平静,说话是这样,神情亦是如此,好像她的一言一行都合乎情理,不足为奇。

小雪见她目不转睛地盯自己,心里有些发毛。不太喜欢别人用这种探究观察的眼神看自己。“妳是个女人吧,拜托别用色男人的那种目光看我,否则我会认为妳企图对我图谋不轨。”

“图......图谋不轨?”终究,风娘脸上的矜持破碎,有些哑口无言地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孩。

“妳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事么?长话短说,妳丫的,你们干的什么勾当需要烧店来毁尸灭迹吗?”小雪一想到一群人无辜地死在这帮恶鬼的手中,心里的气噌噌地燃气,忍了好久才没有动手揍人。

风娘平静内心的小小波澜,一如既往地笑着:“原来妳是为这事而来,容我提醒妳一句,妳既已知此事还能逃出来,只能说明妳命大逃过一劫。别多管闲事,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如果我是妳,我会走得远远的,不会掺和进来。”

多管闲事?小雪心里冷笑,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性命就可以罔顾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的性命,说放火就放火,杀人也不给一个理由,谁碰上这倒霉事不会去多管闲事啊!

“我朋友现在生死不明,我要是不掺和进来,怎么给他们一个交代!”她心里气自己,若不是她,龙氏一族早就离开这里,哪会碰上这等脏事。现在他们中有人因她有了危险,她自责,不问清楚这帮人干了什么勾当还真就死不瞑目了。

风娘唇边挂笑,仿若无奈地摇头叹气:“妳好像很生气。”

“废话!是个人都会生气。”小雪愤愤道,“喂!妳能不能干脆点实话实说得了,别说些没用的,烦不烦啊!”

风娘和蔼地笑:“妳跟以前一样,性子依旧直爽,什么话都敢说。”

“妳......”下雪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她的口吻好生奇怪,像是相识的人多日不见的寒暄过问,这样的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

“雪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在小雪惊愕的目光下,她伸手在脸上一抹,揭去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里面真实的面貌。

小雪看着这张面熟的脸,不止是想揍人了,还想杀人。

若说今年什么令小雪恼火,不是亲姐离家出走,也不是段千言囚禁她,更不是皇离拉她进一滩浑水,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不在乎段千言和皇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捉弄她,反正最后反击回去就行了,姐姐玩失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总会回家的。但是,她讨厌欺骗和利用,尤其是女人,谁敢骗她,就真的惹火了她。无论如何,她都会用尽一切报复那个胆敢欺骗她的女人,包括男人。

“好久不见,明月老板娘。我现在是叫妳明月呢还是黑店的风娘呢?”小雪隐忍着满腔怒火,硬是挤了个生硬的笑脸抬头看桥上之人。

是的,这个揭开面具显出原形的女子不是夜来客栈风骚多情的风娘,而是东淄春和楼的明月老板娘。

小雪发现并得知明月是皇离的手下后,非常生气,曾去春和楼找过她,但发现她早已逃之夭夭,溜之大吉,狐狸尾巴都没能抓住。

小雪痛恨别人欺骗她又利用她,再像狗一样跑了丢下她。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谁要是如此对待她,她都视为该死之人。

“妳......妳一直扮作客栈老板娘吗?”虽然很生气,人就在面前,她想打一顿泄愤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她不是傻子,这女人这时候才现真身,总让她觉得怪怪的,似乎哪里不对劲......小雪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回想来到燕门道后的一系列事情:先是被抓扔在荒原,遇到妖人皇离;后误打误撞和白凡发现客栈的秘密,来到地下黑市,接着在拍卖会上又遇上皇离;龙氏一族也来到黑市,明月伪装客栈老板娘和胖子放火杀人,现在又在自己面前袒露面目。这一切一切的似乎总是围绕着地下黑市,她脑中极速闪过一道光。看似毫无干系的事情,将之串联起来的是地下黑市的交易。

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好的,皇离派明月暗中控制夜来客栈,为的就是地下黑市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需要毁了客栈灭了所有人来掩人耳目。

她不敢往下想,有种强烈的预感,倘若此事被揭发出来,牵连的不止是燕门道和商道,后果定会不堪设想,极有可能影响其他领域。

老江曾说端木齐是个神秘的商人,白蒲思王不知经营什么生意。她那时挺感兴趣的,想一探究竟,现在想来,还是不要去探究了,阿南说得对,越是深不可测的人物越是危险,远离他们是唯一不引火焚身的方法。

可是现在谁来告诉她,惹上了皇离,她有什么方法远离呢?

明月老板娘颇为惋惜地一再摇头,温和地对小雪说道:“我故意惹怒妳将妳送到外边,就是不想我们的事牵害到妳。可是,我失算了。妳的好奇心和胆子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好在妳能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躲过一劫也算是保住了命。”

“妳在自责吗?还是想救我一命来补偿对我的欺骗?”小雪整理好情绪,认真地看明月。

故意接近阿南惹她生气,借此机会绑了她让她逃离火灾,就是为了弥补当初的欺骗和利用。这女人还没有坏到人尽可憎。

但,小雪还是无法原谅她和皇离的行径。

“妳帮过我,救妳只是我的私心。如今妳安好,我告诉妳这些事也算是补偿我欠妳的,现在,我们互不相欠。”明月说。

小雪冷笑,道:“救我只是妳心里自责而已,客栈里那么多人,他们难道就要因为你们而死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倒霉地跟你们住在一家店里。”

“我办事不利,尽快处理麻烦是我的职责所在。主子希望自己的秘密永远埋藏在黑暗。我们这些手下必定会拼尽性命铲除任何让秘密公告天下的可能。”明月平淡地说着,一点都不为自己做的事感到愧疚。

小雪站起身,走上石阶,盯紧明月的眼睛:“皇离是妳的主子,他想草菅人命,妳就放火杀人,妳还真是忠心耿耿啊。妳不是不想亏欠我吗,好啊,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妳的主子到底在黑市有什么勾当?”

“妳不会想知道的。”明月如此笃定。

小雪讥笑一声,“是吗?可是我在拍卖会上见到了他,从头到尾,他就拿了个血狼花,也没见什么很重要的交易啊。”而且血狼花早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她可不打算把这事告诉明月,免得这女人抢她的花。

明月凝眉一蹙,默然一瞬。须臾,道:“妳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可以想象主子见着这鬼丫头的表情有多“精彩好看”,她总会出其不意地给人一些“惊喜”,而这次,是“惊吓”了。“妳去了会英堂,应该见到蛮族皇子,他是主子重要的生意对象。这次交易本来是由我和朱老板负责,但因他突然提出亲自前来交易,主子不得不隐瞒太子等人私自来到地下黑市,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见主子有什么意图,但主子决定的事情,我们向来不越俎代庖,过多插手。”

“那个粗犷的男人是个皇子!?”小雪张大嘴,失声叫了出来。打死她也想不到在会英堂多番戏言嘲讽水湘小姐的蛮族男子竟是皇子。难怪气焰嚣张,什么话都敢说,来拍卖会的还真不是一般人,身份亮出来简直能吓死人。她不禁想起这位毫无礼数的皇子带来的珍宝是一本古籍,身份尊贵却带来一本书,北方不是不喜欢看书吗?该不会是武林秘籍或是蛮族国库里不要的破书吧。她忍不住这样想,结果越想越偏,竟忘了现下可是在质问的紧急时刻。

风娘见她一脸神游在外的神情,就猜到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

“我只能告诉妳这些了,其他的,就算问,我也不会说。”

小雪眼神迷离,呆呆的,扔在走神中,她想的太多了,待回神时,石桥寂静无声,除了她,别无他人。

“明月......又跑了。”她傻住,左右看看,见不到任何人影。

就这么忽然地,明月这个女人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她记得,拍卖会是最大的交易场所,会英堂建立在斗场之上.......总有些好奇啊。

......

“大叔!大叔!请问你看到一个穿青衣个子很高的女孩吗?”

“去!去!不买东西问什么,什么女孩,没见过。”

“哎,大叔,很急的,帮帮忙。”

“走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

“苗女大姐,找不到小雪姐姐,怎么办?”岷玉愁眉苦脸,仰头望着苗女,他问了好些人打听,谁也没见过雪姐姐。

“无事,她很聪明,若真有危险也有法子脱险。”苗女眉目见布满忧色,拉着岷玉的手,向街市彼端走去。

“我们去哪里?”岷玉问。

“家主嘱咐我们带回雪姑娘.......”苗女闭了闭眼,决定似地说:“我们回客栈,去找花姐。”

她对小雪不是很了解,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发现这通透的姑娘看似古灵精怪、贪玩好事,却心智聪颖,对任何事一点即通,她相信她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

地下黑市暗藏危机,一片波澜诡谲;地面上的荒原,月明星辰,似有看不见的暗雾笼罩这片广袤大地。

同一片天空,另一个地方却是截然相反的情况。

从燕门道向北,穿过苍凉的荒原,便可看见无边无际的平地的尽头是一座座接壤的高山群峰,连绵起伏,终止了苍茫的土地向北方延伸。

高山盘绕,雄伟壮丽;山腰间,云雾缭绕,山峰拔地顶天,像雄武的群狮傲然地守护荒原。

因此,这条山脉被世人称为狮山巫地。

狮者,牡者耏髥,尾大如斗;怒则威在齿,喜则威在尾,故而为百兽之王。

.......

远处天际漆黑如墨,零零散散的星子光芒在薄如轻纱的雾后若隐若现,像俏皮的姑娘与地上的人玩起捉迷藏。

泉水叮咚作响,曲池边,白裙女孩脱下鞋袜,赤脚站在水中,刚好及踝。

此处是山涧较为平坦的低谷,群山环抱,水流成溪,青竹成林,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宛如山涧仙境,颇有古书上诗情画意的画风。

她孑然一人站在月下,池水因她的到来搅乱成一面波光粼粼的明镜。镜中,她的倒影,墨竹的倒影,群山的峰角,被剪成无数的碎片,随波微荡。

夜深人静的世界总是寂寥无声。

她披散柔顺微卷的长发,发丝随风而飘,身姿孤清,似很喜欢这样归于沉寂的天地;她仰头垂眼,轻轻地呼吸此涧最清肺的空气。

一切都很安好,直到身后传来温和轻柔的女音。

“妳这不穿鞋赤足涉水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曲池边,以木铺路的地上坐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子,她容貌柔丽,以年岁来看,大约大了白裙女孩十岁,或是二十岁;穿着素衣便服,悠闲地在石桌上调香配茶。“我这地方山清水秀,倒是妳游山玩水的好地方。”

“怎么?不欢迎我来看看老朋友吗?”白裙女孩淡淡道,没有回头。

“得了,什么风能把千金贵体的大小姐吹来,还不是为了妳那个好妹妹。”

白裙女孩睁开眼,转身望她:“妳听说了?”

“嗯。”她颔首,“几个月前,收到栖丫头的来信,向我打探妳身在何处。我还纳闷,她可不是随意求人相帮的姑娘,第一次找我帮忙。”

“我不想提她,她找我,与我无干系。”白裙女孩语气如冰,神情清冷。

“......看起来,妳二人生了间隙,矛盾很大。”她手上动作一顿,茶杯放在托盘中,微微叹气:“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由年轻人自己解决。我且问妳,有那么多路由妳选择,怎地选了这条路找上我呢,嗯?文文。”

“......心里烦,不想早点回去。”韩文面沉如水,光着脚上岸。正如对方所言,不穿鞋,赤脚来到桌边,坐在她对面。

鱼歌子睨她一眼韩文身后的木板上一路的水渍,有些埋怨:“我又该擦地板了。”

韩文抬眸看她一眼,没有理会,低头给自己倒上一杯刚煮沸的热茶。

“同是回大胤,妹妹选了最近的路,姐姐选了最远的路,妳这对姐妹当真是古怪。”鱼歌子浅笑着,看着对面一副老沉成熟的女孩,揶揄道:“不远千里离家出走,又绕了一圈折回去。妳任性的性子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淘气。”

“鱼歌子,妳一个退隐江湖修身养性的女人是日子过得太松了还是憋得慌了,‘淘气’这个词也说的出口。”

“好了,妳不喜欢,我不提就是了。”

“妳这是什么茶?”韩文抿一口热茶,顿时皱眉。

“很苦的,放点糖吧。”鱼歌子拿起茶杯旁的玉色小碗,推到韩文面前。“收到妳的信时,我当真吃惊不小,你们这群人啊各有神通,何曾求助过别人。”

韩文往杯中到了半碗的碾碎的粗糖,捏着小勺细细均匀地搅拌。“情非得已,我不能看着她落入虎狼之地,袖手旁观。”

“妳耳目灵通,连她会走燕门道都知道,何况是一座地下黑市。以妳之能,想救她,何须请我帮忙这般麻烦。”鱼歌子唇畔含笑,抚平袖摆,于桌边支起手肘托着半边脸庞,动作优雅。“妳是怎么算到龙氏一族会和小雪去地下黑市的,嗯?”

韩文抬眸看她,对方也在看自己,她淡淡道:“妳不是有个朋友在地下黑市开店做生意嘛,请妳出手让这位朋友帮一个小忙应该很简单,这些,我早已在信中写明。”她没有回答鱼歌子后半句的疑问,有意无意地避开和龙氏一族有关的话题。

鱼歌子听出她话外弦音,知趣地绕过龙氏一事,好笑道:“妳还真是什么事都知道,不辞辛劳地跑来我这里,只是为了借我之手助雪丫头一力,让她顺利回到白鸾。妳这姐姐当得真是称职。”

“所以呢?”韩文阁下茶杯,温和娴雅地笑着。

“已经准备好了,在妳来之前就托了人去办。这时候算算,她已经到了才是。”鱼歌子目光向上望,瞳中映出夜朗星疏的天空,似想起了什么人,她唇畔的笑意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骄傲。

韩文静静地看她,半晌,说:“妳让妳师妹去了黑市。”

能让看破红尘,心如止水的鱼歌子露出这般神情的除了她的小师妹,韩文想不出别人。

地下黑市,轩语阁。

“今儿可真是贵客临门,三番两次有人来买香,却都是我不能卖的。”茹惠很是无奈,礼数周到地招待这位门外进来的客人。

“我是受人之托,前来取香。”客人双手合抱,作揖行礼。

茹惠观察许久,徒劳无益。这位客人姿容不俗,随时年纪尚轻的女人,却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她一身习武装束,米白色的短裙,红帛束腰,腰挂长剑,干练潇逸。

“有信物吗?”茹惠开店做生意有一个极少人为知的规矩,想在她手里得到特别的香,须持信物来取,并且不当面付清银钱,因为提前一月付款,不赊账。

武装女人拿出一件物什,茹惠定睛一看,先是愣住,继而无奈地轻笑:“是她让妳来的。”

“师姐有别的事缠身,让我给妳捎一封信道歉。”女人另一只手拿出一封未拆的信,一并亮在茹惠面前。

茹惠倒是没想到此人直接坦白到简言两语就道明了全部来意。她拿起那件物什,没去看信,自言自语道:“女子十有五而笄。多年了,她把珍宝一般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她惆怅地看着物什——一个花簪,玉做的芙蓉花,绿松石垫叶,银丝作盘,贵中有清丽之意,很是精致。“唉,许久未见她,怪想念的。妳是她的师妹吧,她......她如今可好?”茹惠将花簪收进古朴的木盒,放在柜子的顶端。她转身过来,才拿走那封信,展开来看。

“师姐很好。”面瘫师妹简言两语,惜字如金。

茹惠有些哭笑不得,生意场上与人打交道,多是名嘴之间快言快语的交流,如今与一位少言寡语的女人沟通,还真是有些不适应。问什么答什么,其他的一点不啰嗦。

“原来妳就是梁宗红,以前没少听鱼歌子提起妳,她倒是有个好师妹,自个有事求我帮忙,却师妹跑腿,这师姐当的真是舒坦。”茹惠看着信里的内容,越往下看,脸色变化越大,到最后看完,她表情有点愠怒,一声娇嗔吐出口:“真是给我找麻烦事做。”

梁宗红笔直地站着,闻言,不为所动。

“小妹,拿香。”茹惠偏头对店内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有小姑娘捧着红褐色的木盒出来,对她甜软地喊道:“阿姐。”

“把东西给这位大姐姐。”茹惠摸了摸团子头的小姑娘,温和地看一眼梁宗红。

小姑娘懵懂地点了头,仰着纯真的脸,把盒子举到面如冰霜的大姐姐面前,望着她,眼神澄澈坦然:“大姐姐,沅兰茞。”

小姑娘娇小可爱,任谁见了都会心怜疼爱。

然,梁宗红心性清冷,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她面无表情地收下盒子,对茹惠行礼:“叨扰了,在下信已带到了,要赶路回去,就此告别。”语毕,未等对方开口挽留,行完礼就转身离开轩语阁的大门,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茹惠呆住,本想多问一些老友的事,谁知此人说走就走,连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红霞宫都教的是什么弟子啊。”她轻叹,捏着信的手抚着额角。“小妹,看好店,我有事去找堂主,若有客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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