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可是也得人家愿意才行。
落尘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似乎有什么别有深意的含义。
脑海中划过一抹念头,随后便彻底否定了。
“听说罢了,这可是月城最近的一个后起之秀。”想起月清辞的那些新奇的话语和行为,落尘不禁觉得挺有意思。
这个女子,来京城短短几日,不但声名鹊起,连醉仙楼的头牌也成为她的人了。
自然,不是月清辞包养的人,而是成为那头牌碧莲唯一的入幕之宾。
还有,月清辞最喜欢行侠仗义,听闻还帮助一位夫人将夫君收拾得妥妥贴贴。
这样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那可是数不胜数。
如此有趣的一个人,原本他以为定然是一个长相凶狠,让人望而生畏。
今日一见,清秀无比,只要假以时日,只怕这月城第一美人之位要易主了。
想起星暮月此人,落尘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白白浪费了如此有优势的一张脸,却是不近女色,对人家姑娘更是不懂怜香惜玉。
于是,落尘为月清辞感到有些惋惜,只怕星暮月不会好好对这个女子。
如此美的女子,落到他们的尊主手中,不是成为手中的一颗棋子加以利用,便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杀无赦。
一时之间,落尘的心思还真是千回百转。
“也对,尊主大人向来不会理会这些凡尘俗事,哪里可能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饭后闲谈。”落尘自顾自在星暮月坐下,颇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这月清辞还真是可怜,救了他们尊主的命,如今也不知为何会来到这儿。
“让你说便说,哪里那么多废话。”星暮月有些怒气,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升腾而起。
落尘仔细一看,便看见了悬挂于屏风旁边的彼岸花扇。
一时之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
他就说,尊主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将月清辞带来无常坞,原来是别有目的。
也对,他们的尊主,哪里可能耽于儿女情长,只是不知道月清辞知晓多少。
“不过是一些饭后闲余罢了,哪里值得一听,尊主日理万机。不过只要随便去一个茶馆,坐下随便喝上几杯茶,你一定可以听到更加生动的故事。”落尘也不怒,就这样随便自己倒了一杯茶。
“暮月,听我一句,放过她吧,她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真的忍心利用她?”落尘目光再次落在月清辞身上,莫名就有些心疼。
星暮月很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这么过年过去,那个注定可以辅助他完成大业的棋子出现了,他哪里可能放弃。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这个不用你质疑。”星暮月给了落尘一记眼神,意在让他不该说的别说。
落尘眼神有些黯淡,只是可惜这个女子了。
他的心理很矛盾,也很纠结,想要告诉月清辞答案,可是另一面是自己的好兄弟。
一室沉默无语。
月清辞还尚且在睡梦中,或许是喝醉了,竟然也不再做噩梦,睡得很是安稳。
星暮月看着外面的风景,看不出在想什么。
落尘淡然的喝着茶,似乎时光就这样静止在这一刻。
将军府
屠蘼和屠苏一同来拜访,向门房递了拜贴。
月桂寒在书房看兵书,而月清夜则在看最近案件的卷宗。
从表面上看,确实异常和谐,可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却是止不住心中的波翻浪涌。
敲门声传来,两人行动一致的放下手中的书。
“进来。”月桂寒轻咳一声。
月天推门进来,“老爷,少爷,屠府的小姐和公子前来拜访。”
月桂寒有些意外,虽然月清夜同屠苏交情不错,可是平时也不常走动。
“请他们到正厅就好。”月桂寒疑惑归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
他们在月城也没有多少朋友,如今自己儿子可以交些朋友,时常串串门也挺好。
两个人来到正厅,已经有下人将两人带到,并且已经上了茶。
见月桂寒和月清夜进来,屠苏和屠蘼忙站起来见礼。
“月伯父。”两人同时向月桂寒见礼。
“月公子。”
“清夜。”
两人对月清夜的称呼不相同。
“屠小姐,屠苏。”月清夜也忙回礼,想着如今他同屠蘼八字没有一撇,自然不会说出不合乎礼仪的话,不然只怕有损屠蘼的清誉。
“快请坐,不必客气。”月桂寒招呼着几人坐下。
月桂寒坐在主位上,月清夜几人坐在下面的位置。
“月伯父,今日前来,苏确实是因为有事。”屠苏直接开门见山,也不拐弯抹角。
“贤侄不妨直说。”月桂寒也明白,没事一般也不会有人上门。
“听闻清辞妹妹如今身在无常坞,苏不才,同无常坞的真味楼楼主阴书绝颇有些交情,故而可以向他打听一二。”屠苏虽然是商贾出身,说话却像是一个大才子。
若是月清辞在场,只怕要觉得屠苏还真是书生模样,说几句话还文绉绉的。
同无常坞真味楼楼主有交情,居然还说自己不才。
“阴书绝,我怎么没听过这一号人物?”月桂寒不怎么过问江湖事,自然有些疑惑。
“传闻这真味楼楼主阴书绝,乃是天下膳食界的鬼才,不仅有一手好的厨艺,更为重要的,能够用膳食杀人于无形,这才是过人之处。不知,屠苏,你又是如何认识这位楼主?”月清夜也颇为好奇,关于魔教下辖的这些楼阁,他只是听人说起。
所有的话语,都是听人传言,根本从来不曾见过真面。
其实,这些人常年混迹于各个地方,只不过不认识罢了。
“人们传言,这阴书绝长得颇为好看,原本是宫里御膳房的红人,后来不知为何,居然去了魔教,成为真味楼楼主。”屠蘼莞尔一笑,关于这个她还是从小道消息听来的。
“其实,魔教之人也并非传言中那般可怕,说来也是投缘,上次外出便结识了他,说若是有事可以去找他。”屠苏觉得,还好自己有一个无常坞的朋友,才不至于束手无策。
月桂寒想了想,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了。
“既然如此,此事便有劳贤侄,摆脱了,虽然清辞让不要担心,可是老夫还是担心得很。”月桂寒便也不拒绝。
“既然如此,你们只管放心,我自己前去便可以。那我就先告辞,动身前去。”屠苏自然温润如玉,这样的男子,还真是让人没办法厌恶起来。
“贤侄慢走,清夜,你代我送送他们。”
于是,月清夜送屠苏屠蘼两人出去。
走出房门,屠苏刻意快步走在前面,将月清夜和自己姐姐屠蘼留在后面,并且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清夜哥哥,你也不要担心,屠苏一定会有办法的。”屠蘼柔声安慰着月清夜。
关于月清辞,也只是元宵那日近近看过一眼,不过当时看得不太真切。
不过,那跳脱的性子,她倒是挺喜欢,只是可惜,自己从小便是被当做大家闺秀培养。
好在,她那个表哥顾虹影也不喜欢自己,这才没有进宫,不然的话,只怕自己早已经失去自由了。
今年的她,已经十八岁了,父母正在打算给自己议亲,不过因为她中意的是月清夜,这才一直拖到了这个时候。
“蘼儿,等过几日,将妹妹找回来,我便让父亲去下聘礼,让你久等了。”月清夜也明白屠蘼的心思。
不过,最为重要的是,他想要让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因为,如今真的好不真实,他多么害怕有一日,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是一场梦。
“嗯,我都听你的的。”屠蘼有些羞涩,故而也轻声答应。
两人一路说着悄悄话,他们都希望这条路永远都不要有尽头,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可是,路总是会走到尽头,而相谈甚欢的人也终究会分离。
到了离别的道路,哪怕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要分开。
将军府门口,屠苏已经站着等待了好长时间,不过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若是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只怕是一刻都不想离开的吧。
只是可惜,她似乎对自己没有其他的意思。
也是,最近听闻,皇上似乎有意让她入宫,想到这儿,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可是,他也争不过,若是她不愿意进宫,或许她也可以带她离开这儿。
想着想着,思绪也飘出去了好远好远,直到自己姐姐屠蘼和月清夜走出将军府,这才回过神来。
屠苏先上了马车,而后便在马车里等待。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不说话,依依不舍的看着彼此。
最后,屠蘼还是走上马车,掀开帘子再看月清夜一眼,车启动,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这才将帘子放下来。
“姐姐,已经看不见了,若是不想回去,就在将军府住下也挺好,我觉得月兄一定会很开心的。”屠苏见自己姐姐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二弟,看不出来,你还开始打趣起我来了。”屠蘼没好气的白了屠苏一眼。
“我说的是真话,姐姐还不开心,月兄说什么时候下聘礼了?”屠苏真的是一猜一个准,毕竟能看见自己姐姐如此开心,恐怕也只有这一件事情了。
这几年,多少人上门提亲,门槛都踏破了,可是自己姐姐没有应下一桩婚事。
如今,见她如此开心,也只能是这一个好消息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在你面前,我真的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屠蘼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我只是按照情况来推测罢了,对了,月兄,不对,姐夫可说了是什么时候?”屠苏还是很关注这个问题,因为若是自己姐姐的婚事再不敲定,只怕父亲又要将她用来商业联姻。
“他说了,待将清辞找回来,便上门下聘礼。”屠蘼娇羞一笑,不过也没有隐瞒自己弟弟。
“那真是太好了,姐姐终于要如愿以偿了。”屠苏真心替自己姐姐开心,若是姐夫是月清夜,他还是很放心的。
凭他和月清夜认识这么久,月清夜这个人,人品是没得说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这个事了。”屠蘼这才开始说起自己弟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