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把我放下去吧。”
“喏,殿下。”
“三日之后你再来这里候我,到时候我应该便能出来了。你现在先回去吧。”
“喏,殿下此去一定要小心些。”
“放心吧。”
用了半个时辰,公孙树和戚杵便来到了泰山之下,到了马车难行之处,公孙树便让戚杵把自己放下来了,吩咐了他一些事,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泰山之中。
戚杵坐在马车之上,却没有听公孙树的话立刻回去了,他担忧的目光一直随着公孙树的身影消失在了泰山之中,默默在心里为公孙树祈祝:
“天主一定要保佑殿下此去无忧!”
随后,他才驱车回到城中向差羯复命去了。
“也不知殿下此去是吉是凶,能不能平安回来。”
听了戚杵回禀的话,差羯满脸愁容。
“玄九仙长便是一位有道之士,我们为何不请她为殿下卜上一卦?”
这时,见差羯愁眉不展,旁边随侍的一人忽然出声向差羯献计。
“啊!这样好,这样好,仙长现在在哪呢?”
听了此人说的话,差羯双手一合,大喜过望,连忙向周围的人询问玄九大去向。
不过此时众人却相顾无言,面面相觑,过了一小会儿才从人群中传出一道犹犹豫豫的声音:
“今日好似未见得仙长出门,此时她应该还在自己的房中吧。”
“那咱赶紧去仙长的房间问候问候。”
于是众人簇拥着差羯一窝蜂地来到了玄九门前,差羯一个人上前敲门。
“仙长,差羯有事相求,还请仙长出来一叙!”
说完,差羯又退到众人身前,恭恭敬敬地在门前等候。
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玄九回应,差羯只得又上前去敲了敲门:
“仙长,可否出来一叙?”
又过了许久,仍不见门了有任何回应,差羯和身后众人对视一眼,俱皆有些无措。
“莫非仙长不在房中?”
有人在人群中这样讲道,差羯听了微微一愣,暗道:仙长来无影去无踪,出门了没有被我们注意到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便在此时,随从中有一个莽撞的,对着房门便直直地撞了过去,差羯初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连忙呵斥:
“混账,你在干什么,赶紧停下!”
只是此时哪还来得及,众人只见此人冲到门前三尺之前,虚空之中便浮现出一道金光闪烁的太极八卦图。
这人直愣愣地撞在太极八卦图上,这一瞬之间,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怦然爆发,击在此人身上。
“啊!”
此人飞将出去,落在三丈之外,滚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我已经跟在公孙树之后来,你们莫要担心,我自会保他无虞。去给我准备些好吃的,我回来了便要享用。”
“喏,仙长!刚刚我等有些冲撞之处,还望仙长万万不要见怪!”
一道充满威严的女声从太极八卦图中传出,众人听闻乌泱泱地便拜伏在地,,差羯更是不停地对着前方请罪。
半响也不得回应,差羯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眼,空中什么都没有,那金光闪闪的太极八卦图早不知在什么时候便消散不见了。
轻轻地站了起来,差羯眼看四遭再无别的动静,这才挥了挥手:
“都起来吧!把他抬下去,找个医师给他看看伤在哪里了。真是莽撞。”
众人这才都站起身来。从他们之中走出了几位,扶起那个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侍从,把他抬下去了。
此时,差羯原本沉甸甸的内心却松懈了下来——莫名的,他便对玄九的实力毫不怀疑,认定了有她在一定能护得公孙树的周全。
此时,公孙树却在泰山之中兜着圈子。
走入泰山之中,面对茫茫山林,公孙树忽然发现自己疏忽了——他一个人在茫茫大山之中,很难找那只虎妖。
他就在泰山之中,从这个山头走到那个山头,从这个峰顶走到那个谷底,都没有见到虎妖的半点踪迹。
反而,穿着甲胄在泰山之中走了一天,这会儿他累得气喘吁吁,在一处山泉边,捧起一捧泉水倒到自己的口中。
连着捧了好几口喝在肚子里,总算缓解了燥热的口腔、肠道,他翻过身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太阳都要下山了,我得找个地方过一晚才好。”
眼瞧见天色渐暗,日头已经倚在旁边山峦之上了,公孙树在自己的心中默默盘算着。
“这样不是个办法啊,如果找都找不到,我如何才能除掉那虎妖,完成杵臼的要求呢。”
“天下刀兵战祸多,苛捐杂税恶政磨。躲入泰山圈子里,莫惹贵人做野人。朝起砍柴晚来归,披星戴月寒风催。小儿急啼妇人盼,只等一点果腹餐。”
就在公孙树正胡思乱想之际,山中忽然传来一阵呕哑嘲哳的山歌。
公孙树稍有些警惕地朝着歌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就见旁边的树林一阵抖动,远远地瞧着人影憧憧,不多时山路尽头便转出一个背着满捆柴火的樵夫来。
“啊!”
瞧见一身甲胄的公孙树,这樵夫跌坐在地,茫然失措。
“樵子莫慌,我不是入山抓捕野人的胥吏,我不会把你抓到山下去的。”
刚刚听到他的歌声,公孙树便明白他是一个为了躲避山下赋税徭役逃到山中的野人,这会儿吓得瘫倒在地,却是看到一身甲胄的自己,以为是抓他下山去的。
正在为自己除虎的事而忧心,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山中的活人,公孙树连忙上前,便要把他扶起来,却是觉得这些山中的人或许有那虎妖的线索。
只是看到他往自己近前走,樵夫却慌忙向后摸爬,害怕不已。
“樵子莫怕,我真不是上山来捉你们这些野人的胥吏兵卒。我是姜国公孙树,这一次上山是为了完成和齐侯的约定,替他除去山中恶虎的,你不用害怕我。”
见他如此害怕,公孙树无可奈何,只得在他身前一丈之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免得把这个人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