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绒“咯咯”的笑了下,身体似柔若无骨的蛇一摇一摇的朝易欣滑去,手指点上他的胸口,又朝他笑笑,魅惑人心。易欣怔了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一把拉住她搞怪的小手,手中的触感并不是细腻滑嫩的。他低头看着,她的手骨节突出,纤细苍白,却带着一股劲的力量感。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苏绒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被昏暗的灯光所拉下的阴影覆盖住了了眼睛,显得格外脆弱。
易欣感觉心底里有种莫名的触动,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
苏绒感觉到脸上一两点冰凉的触感,微微抬头,那是易欣的指尖。
苏绒朝他若无其事的笑笑,伸手拿起玻璃桌上的高脚杯,动作优雅的替自己倒了一杯,头向前倾了倾,露出一截瘦弱的脖颈。易欣盯着她的脖子看,感觉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团,不住的想:她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弱小的……
易欣十分清楚的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那时好像才19岁吧,在一家酒吧里,她穿的是一条洗得近乎发白牛仔裤,上身确实长长肥肥的男士衬衫,不伦不类的样子,可她似乎一脸自由自在的样子,仿佛她永远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难道不是么?她高挑的身材和漂亮的过了头的脸蛋只会让人头昏,谁还会注意到她身上别的东西呢?从那时到现在也过了8年了,她似乎还是没变过,永远让人猜不透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她那是就那样轻轻松松的坐在吧台上,喝着酒,偶尔大胆的向周围好奇的窥视,却那样明目张胆,亮的近乎发亮的瞳孔让人不敢和她对视。她的一切得天独厚……易欣侧头,看着苏绒柔和的脸部线条,不禁笑。
是的,她是上帝派下凡间的天使,是安琪儿。
苏绒用手推了推易欣,喊道:“来!不醉不休!”
易欣弯弯眼睛,伸手拿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
“好样的。”苏绒用手拍拍易欣的脑袋,夸道。
易欣也仿佛兴奋了似乎,一瓶接着一瓶,直到双颊深红,满身酒气。
“别喝了,睡吧。”
“嗯……喝,不喝了……睡觉。”易欣眨巴眨巴眼睛,话刚落音就真的睡过去了。
苏绒低下头趴在易欣瘦弱却不单薄的胸膛上:“阿傻,谢谢了。”又用手摸摸易欣滚烫的脸:“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我的恨,我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易欣一动不动,有点任人鱼肉的嫌疑。
“唉,没办法了。”
苏绒扛着他,一拽一拽的往门外脱去,招了辆的士,粗鲁的将他塞入车内,歇口气,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她这是在做什么?她这么对他好,难道真的是希望他以后能原谅她吗?太天真了……
“真是算我倒霉了!”苏绒甩了甩酸酸的手腕,嘴里不停地埋怨着,回头看看床上微拱起的小山,不禁感觉蛮开心的。于是,她很快的下了一个定义:一闪而过的血缘关系。
一闪而过?是因为她早已和那些禽兽断绝了关系。
血缘?硬要认真算起来的话,也许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两点。
苏绒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打开冰箱,拿出冰冻的药放在热水里泡了一下,待变成粉末了,撕开一个小口冲喝了,剩下的一点残渣留在袋口里,苏绒看了看觉得十分可惜,伸出舌头舔了几下,觉得干净了把袋子从窗户扔出去。做好这一切,她拖拉着鞋走回房间,在小山包旁边躺下,睡意来临前,她模模糊糊的想起明天那个叫白染的要来……
“真的要这样做吗?大哥他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们?”
“不会的,大哥他那么疼我们怎么会怪我们呢,何况我们这么做也是为大哥好,他那么瘦弱的样子,万一哪个女人是个变态狂,那可怎么办,我们这样做也算是保护大哥了!”
“可是,可是这毕竟……”
“你废话那么多干嘛,我和你说那么多你就不要给脸不要脸了!”
“二哥,我真的是觉得这样做不好嘛。”
“闭嘴,滚开点,要不是你是我弟,我真的会掐死你。”
白染听到这里再也支撑不下,昏了过去。
“二哥,那,明天怎么办?”
“怎么办?”白韫勾起一抹冷笑,瞥了自己的三弟,嘲讽的说:“装呗!这难道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白哲小脸一白,委委屈屈的说:“二哥,你误会我了。”
“把你的嘴闭上,我不想听你废话,没我的命令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白哲赶紧点了点头,跟着白韫离开了房间。
看着自己二哥高大的背影,白哲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面,他垂下脑袋,阴着脸,眼神阴厉。
白韫抓了抓头发,微微侧头,看看白哲,嘴角不禁泛起冷笑,你最好一直装下去,不然,你真的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谁啊?这么一大早的?”苏绒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按门铃声,她恨恨的跳下床,揉揉迷迷蒙蒙的眼睛,抓了抓头发,慢腾腾的朝门边走去。手放在门把上的那一刹那,她觉得心猛地跳了一下,她缩回手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手指,转动了门把,无声的,门开了。
“你好。”苏绒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人长什么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团乌黑的东西便从上而下停在了苏绒的胸前,脸上还残留着细细的痛感。
他在鞠躬,刚刚那个乌黑的一团的什么的就是他的头发,苏绒摸摸脸,嘶,有点疼,估计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