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一直都是依靠着凤荼的丹药才活了下来,为了活着,他过得十分的隐忍,无论事情如何,他总是不悲不喜的。
如今因为洛华浓的犹豫,他失望透顶,才让情绪失了空。
在凤荼的帮助下,洛七调心运气,这才冷静了下来,将随身携带的药瓶给拿了出来,就着凤荼送过来的茶水渡了下去。
猛的吐了一口血出来,血水落在地上,散发着恶臭味,颜色也是黑沉沉的。
凤荼的脸色不由自主的阴沉了起来,这毒已经越发的厉害了。
“我没事了。”
洛七强撑着身子,下地去将地上的血迹给处理了,虽然嘴唇还发着黑,精神气还算是好的。
凤荼叹了一口气,洛七就是心中郁结的气太深了。
“洛七,不要勉强自己。”
“已经到今天这一步了,没有回头路了,放心。”
洛七拍了拍凤荼的身子,坐在榻上闭目养神,调息精气。
凤荼也不好再打扰他,免得他走火入魔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如今他只希望洛华浓早些知道真相,帮着洛七分担一些,让他不要那么累了。
司空湛看到突然到了东宫的李公公,有些意外,他身为大内总管,皇上身边的贴心人,不在父皇身边伺候着,到他这来人为何?
李公公欣然一笑,向着他行了一礼,“太子殿下不必紧张,老奴所来是奉了皇上的命,来请你去御书房一趟的。”
“父皇?”
司空湛的心底更加的疑惑了,若不是为了朝事,父皇私底下是很少接见他的。
可若是为了朝事,那一般也会在下朝的时候嘱咐他,让他直接去御书房议事,今日这个举动是在是太过于异常了。
李公公点了点头,“不错,皇后娘娘也在,殿下尽管放心去吧!”
李公公以为司空湛是害怕皇上对他有什么企图,赶紧将皇后给搬了出来,皇后跟太子的关系一向都好。
碍于亲娘的面儿,司空湛该没有什么怀疑才是了。
这话一出,司空湛也清楚了,找他有事的只怕不是父皇,而是他那个娘吧!
“有劳公公来一趟了,本宫知晓了,换身衣裳就过去。”
司空湛总有个不好的直觉,只怕这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事。
“奴才再此等候殿下。”
李公公也是无奈之举,皇上的命令,他一个宦官岂有不听的道理。
若是他先去复命了,太子殿下久久未到,皇上是会责罚他的,因此才一再的咄咄逼人。
司空湛也懂得他的谨小慎微,没有再多说,衣服也懒得换了,“走吧!”
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皇后则是给他研墨,一直都没有出声打扰,在一旁随侍的宫女和太监看了,只会觉得帝后伉俪情深。
其实他们夫妻二人都明白,他们的夫妻关系不过是名存实亡,在人前装作恩爱罢了。
李公公领着司空湛走了进来,“皇上,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到了。”
皇上这才放下了批阅奏折的毛笔,站了起来,“湛儿来了,来,过来坐。”
司空湛点了点头,上前去将皇后也给扶了起来,扶着她跟在皇上的身后朝着旁边的茶室走了过去。
待三人都坐下了之后,司空湛才略微挺了挺身子,“父皇,母后,不知你们唤儿臣来所谓何事?”
看着她们明明名存实亡,依旧要表现得恩恩爱爱的样子,司空湛莫名的觉得心累,不想多留,只想早些问清楚了离开。
“爱妃,这事既然是你的提议,不如就你来和湛儿说吧!”
皇上倒上了一杯茶,看着端坐在一旁的皇后,寓意言表。
皇后笑了笑,心里却是隐隐的埋怨了起来,这个老东西可也真会算计,惯会做好人,坏人就让别人来做。
但是为了心里的那点事情,皇后也只好同意了,“湛儿,如今百花节在即,你身为皇兄就应该肩负起善待皇弟的责任。”
“母后说得是,只是皇弟、皇妹们都在西四所,有专门的嬷嬷照料,只怕也用不着儿臣担心。”
未及笄的皇子公主们都是被送到西四所去统一抚养的,白日里也会去太院入学、读书,由太傅为他们教学。
“你说得也不错,只是湛儿似乎忘了,你还有个皇弟年幼的时候就被送到五台山去静养了。”
“是啊!想来如今已经快要十年了,也是时候将他给接回来了,湛儿啊!你可愿意亲自去五台山一趟?”
皇后的话音刚落,皇上就接过了话头,将叫他过来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司空湛的心头一凛,若不是他们提起,他都快要忘了那个双眼都是仇恨的皇弟,司空雒爻了。
当年也是因为他野性难驯,经常欺负年幼的皇子公主们,甚至对身为父皇的皇帝也十分的不敬,所以才将他给送到了五台山。
“父皇,也许七皇弟已经过惯了外面清贫的日子,儿子就是去了,也是无功而返吧!”
说老实话,司空湛是不愿意去接人的,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当年司空雒爻的狠厉,可是非常人能比的。
皇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皇后,似乎再说,这事情是你的提议,如今司空湛不愿意,看你如何劝了?
皇后的眸子闪过一抹透亮,看着司空湛的眼神隐隐有些威胁,“湛儿,百花节是举国欢庆的日子,我相信雒爻也是懂礼的,身为太子的你已经亲自去迎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事情本就是她来求皇上应允的,若是司空湛不知好歹拒绝了的话,她只会落了个没脸。
在他来之前,皇上已经悄声说了,以司空湛的傲性,只怕是不肯去亲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
司空湛无奈极了,他的母亲到底要的是什么?他这个做儿子的却是一无所知,“母后说的是,儿子愿意去五台山迎皇弟归来。”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湛儿只管去,朝中的事情不必担心。”
“儿臣多谢父皇体恤。”
司空湛起身到了正堂中央,朝着皇上磕了一个头,隐在袖子里的手却隐隐暴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