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崇祯皇帝怎么可能为了高起潜这个狗东西而气坏了龙体?
如今的大明上下是什么情况,崇祯皇帝的心里难道没有点逼数?
不就凌迟一个家奴,出口恶气平复心态,多大的事呐?
高时明见此,心里一禀,皇爷真是越来越狠辣了。
好像自从老人家昏厥醒来之后,行事少了几分优柔寡断,多了几分杀伐果断。
所有大事皆是乾坤独断,一言而决,从未与朝臣商议。
当然了,这也和皇爷一举罢黜四位内阁大学士,又没有出席早朝有关。
纵观皇爷这几天种种措施和布置,高时明隐隐感到有重大事情要发生。
“大伴,东虏兵势甚强,外廷诸臣意见纷纷,莫衷一是。以你看来,应该如何决策?”
高时明正在揣测皇爷近来的意图,耳里便传来了崇祯皇帝的询问。
“无需顾虑,实话实说。”
骤然一听皇爷提出的问题,高时明有点踌躇,崇祯皇帝又补了一句。
不答看来是不行了,高时明咬咬牙,也忘记了害怕,他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皇爷,老奴以为,按当下的时局,皇爷不若行霹雳手段,召集强军,然后趁敌懈怠之际,命一勇将率军向敌奇袭。
这样纵使不能大获全胜,但只要杀敌相当,便可挫敌气焰,振奋朝廷士气。
如此一来,今后朝廷进退便从容许多了。”
“大伴说得好。”
高时明话音刚落,崇祯皇帝便高声称赞。
“自古对敌,有战法,无守法。能战方能言守。如不能战,处处言守,则愈守愈受制于敌。
如一味避战,使敌之气焰日高,我军士气日馁,绝非善策。遇到该战的时候,就得奋勇一战,有我无敌。”
崇祯皇帝高扬着龙首,双拳紧握,及其豪迈。
“皇爷天纵英明,所见极是。其实老奴也是因为目睹皇爷近来的调动,方才有感而发。”
高时明俯身坦诚说道。
崇祯皇帝点点头,知道高时明所言非虚。
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崇祯皇帝的每道中旨、圣旨皆要经过高时明之手颁布出去,若他不能有所察觉,那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坐了。
但是,他能自己老实的说出来,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了。
怪不得他能成为司礼监掌印,内廷第一人,真是能力、忠诚缺一不可。
“大伴,朕决意让你取代高起潜,出任天下兵马总监军一职,配合卢爱卿,进击鞑虏,申展国威,你可愿意?”
高起潜的位置相当重要,一般的人镇不住关宁铁骑,崇祯皇帝把皇宫四司、八局、十二监的高级人员捋了一遍,发觉高时明正合适。
一则他忠诚,做事稳健。二则他位高权重,可以震慑关宁军。
“皇爷,老奴实无带兵之能,但今国家危难之际,老奴唯有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不过也请皇爷放心,天下兵马总督卢象升智勇双全,战场厮杀十余载,胜多负少,威名赫赫。
其既能统兵又能练兵更能奴兵,老奴一定秉承皇爷圣意,控制关宁军那班骄兵悍将,配合卢督作战,扬我国威,不负皇爷殷殷厚爱!”
高时明不愧是司礼监掌印,长期服侍崇祯皇帝身边,对圣意理解得非常透彻。
“大伴忠贞,替朕分忧,朕心甚慰!”
高时明的话简直说到崇祯皇帝的心底了,甚至把他接下来想说的都说了,真他吗的是人才。
其实在华夏的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了。
当皇帝,只要选贤任能,把合适的人提拔到合适的岗位,并为他们保驾护航,替他们背书,让他们可以放手大干,这就行了。
现在,崇祯皇帝就是这么干的。
“大伴到御马监挑选一些知兵事的太监,把高起潜名下的监军全部都换掉。另调宁远副总兵吴三桂,至你账下听令。”
崇祯皇帝笑笑地吩咐高时明,只是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皇爷思虑周全,老奴遵旨!”
高时明恭谨地答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自己上任天下兵马总监军一职,那高起潜手下的人自然要换成自己的人。
这是官场基本规则。
尤其是在宦官中,更是如此!
紧接着,崇祯皇帝又针对关宁铁骑交代了高时明许多问题。
客观上说,大明朝廷花费巨资打造的关宁铁骑,自从在圆嘟嘟手里,就隐约有军阀作风的倾向了。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不是为了忠于大明而战,他们其实是为了自己而战。
辽西的土地,朝廷的银两,他们只为这两样而战。
可以说,关宁铁骑在崇祯皇帝眼里,就是一个隐患,大明的痼疾。
不过在大敌当前,崇祯皇帝是绝对不会在此时去对付它,那就太蠢了。
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付建奴,是崇祯皇帝现在要考虑的事情。
但是,提前布局,尽量为以后创造清理的良好条件,却是非常有必要。
毕竟,此时的关宁铁骑虽然不是很听话,但还是听从朝廷的调遣,远远没有达到后期朝廷没钱不听令的地步。
说穿了,就是现在还有卢象升的天雄军、孙传庭的秦兵、秦良玉的白杆兵存在,关宁铁骑充其量只是其中的一支地方部队。
当然,还有中看不中用,犹如绣花枕头一般的十余万京营。
也就是说,关宁铁骑现在还不是可以唯我独尊,大为膨胀的时候。
夜深沉,皇宫里的灯火逐渐减少,可乾清宫内依旧灯火通明,崇祯皇帝和高时明主仆二人,还在勤奋地谋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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