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于你不敬,便是罪。”曹操背过身去,不忍心看跪在地上的蔡文姬,“你是我最敬重的老师――蔡邕之女,老师生前疼你,他归去后,我更不会让你委屈。”曹操内心百感交集,不是滋味,强忍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爱的人啊,你为何要为这等男子求情?
蔡文姬也想起年少的时光,那时,父亲蔡邕还在,曹操作为父亲的学生,每日总能见上几面,年少时的曹操虽然一事无成,但拥有宏图抱负,心怀天下,每每同自己抒发胸志,总令自己钦佩几分……可是如今,二人再见,却已是物是人非,已一统北方的曹操,自己又怎么配得上呢?“丞相为臣妾考虑,妾身感激涕零,只是于律法,于军规,董郎都未曾触碰,丞相今日诛之,天下人又怎会看待丞相?”
“我……我……”我才不会管天下人如何看我,望着满堂的文人骚客,曹操终究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丞相对妾身的情,妾身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再还,只是这一世,妾身别无他想,只想与董郞共度余生,丞相也知妾身一生凄惨,今日董郎若是随父归去,妾身岂不是又要孤独余生?”蔡文姬情感酸楚哀痛,满堂宾客无不为之动容。
但曹操却说:“可是,降罪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办?”
蔡文姬对着曹操又是一拜,:“丞相马厩里的好马成千上万,勇猛的士卒不可胜数,难道还吝惜一匹快马,来拯救一条垂死的生命吗?”
曹操终被蔡文姬感动,强忍着眼泪,“好吧,我同意,赦免董祀。”
“谢过丞相。”蔡文姬谢过蔡文姬,就匆匆离去了。
她走的时候,带进了几片雪和一卷残风,那是她给曹操最后的念想,今生,也许再无缘分。
曹操没有回头看,因为,生命里总有一些背影,不敢回顾。
“丞相,赵某告辞。”一位姓赵的宾客很有眼色,见曹操伤心,赶忙离开。
“丞相,在下告辞。”
“丞相,林某告辞。”
……
赵姓宾客给大家开了个头,宾客们也知晓曹操心事,纷纷离去,夜晚的喧嚣逐渐定格宁静,最后,大厅内只剩下曹操和一片狼藉的桌椅。
不!还有一个人――那位白衣少年!他面前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四个精致的酒瓶,这一夜,他喝空了四瓶酒,白衣少年神态自若,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看到,他不紧不慢的倒尽第五个酒瓶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缓缓放下酒杯,看着桌上的五个酒瓶说:“即使换了更好看的瓶子,夕照花,也喝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谁?谁在说话?”曹操循声望去,只看见在自己没注意的角落里,一位白衣少年在对着桌上的酒瓶发呆,曹操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从何而来,自己今日宴请名仕,请他了没?曹操眼底瞬间升起一股肃杀之气,他如今身居高位,不得不谨慎身边的人是敌是友,曹操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满堂宾客皆已离去,你还留在这做什么?”说话间,曹操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