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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晚先将扇子翻个面,再稍稍一抖。转眼之间,手中的扇子即刻变换成一把锋利的刀刃。
随手甩几下,轻微的“哗啦哗啦——”声,把周围的风迎面切开,果然削铁如泥。
妤晚定住心神,顺势来到一棵干枯透了的树木面前,林子前的她还没间怎么动,吃奶的力气还没出来,就朝着树枝上一挥。
只见锋利的刃气一闪而过,数十支干枯枝条应声落下。
她微微俯下身子,将刚砍下的枝条顺势叠整齐,找了根干枯的枝条往上捆。一叠崭新又能卖钱的柴火,就这么做好了。
妤晚将手附上,称了下这捆柴火的大概重量。她心道:“嗯,不错,能卖三文钱。”
想着,她又接着乐滋滋的在林子中四处张望这种类似的树木。
单凭她砍柴多年的经验,当真不至于看走眼树木的干湿程度,能否作为柴火燃烧。然而。在林子的阴暗处,却有那么一个黑影在悄然注视着她。
……
凡间的一天下来,妤晚砍的柴火少说都有七八捆,四舍五入刚好能卖到二十一文钱。
也就是二十一天的包子数量,不说一天三顿,一天一顿,饱肚子那也是没问题的。
妤晚抬眸,顺道瞥了一眼那墨蓝色的天空之中挂着昏昏欲滴的夕阳,周围之间,还悬挂着一些红艳彩色的云霞,恍惚是天上的神赐予那一抹云彩,给凡人们的最后一丝温柔。天色不早了,妤晚赶紧就近找了间客栈歇脚。
这个客栈名汇:千秋。它的门前可奇特了,挂着一束辣子,门外以前贴着对联,上面写道:悠悠乾坤共老,夏承千里良宵。
好诗是好,但要她写的话。
下联不该用良宵接,应皆为:昭昭日月争光。
良宵也就指千里之行,皓月无双。与乾坤什么的,就远远地八竿子打不着边来了,相差甚远。
不过,对于民间的这些习俗,妤晚向来就不大清楚,反正印象极深的就为来年开春,人们称这一节日为春节,辞旧迎新。
忽然,妤晚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昨夜蹲在那户人家门前,正巧又被误认为叫花子……
“……”
行吧。
她知道为什么那群人打她了。
妤晚进入客栈,拿了一壶茶水给自己解解渴。扭头一问,坐在前台掌柜的才知道,现在这个朝代是南北通朝,就是凡人常说的南北时期。
“一看你就是外来的路人吧,识不识得路啊?”掌柜亲切的笑着。
妤晚抿了口茶,轻笑道:“惭愧,鄙人的指南针,在边路之时就歇菜了。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这。”
掌柜闻言,心田之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怜悯:“那这……小友,你这柴火,我要了,再给你翻一倍的价钱如何?”
翻一倍的价钱啊!那是她得砍多久的柴才够?虽然说这把扇子削铁如泥,但是挥久了,钝性也会增加……
妤晚一听,两眼都开始发亮了:“好的好的!掌柜若不嫌弃,在下的柴火,此后日日送至。”
掌柜笑道:“怎会嫌弃,小友可以在此处歇脚,择日再走?”
妤晚道:“好的!”
掌柜的意思就是,如果她不嫌弃,可以在店铺打工赚点生活费来维持生计,改天想走的时候结了工钱就可以走。
妤晚此刻的内心,那是连声而至的感激啊,甚至把掌柜的十八代祖宗都供上了。
天下怎会有这般讲义信之人?
……
次年冬季。
又逢寒酥。
妤晚下定了决心不再与上天庭的人扯上关系。她拿着扫把,站在店铺门前打扫积雪。
就连之前的那只掌权,她都没有搭理,久而久之,一月之后,那位青丘的掌权人,就被新任狐族长老给拐走了。
这样也好,省得妤晚在跑回一趟青丘,路途甚远。
“佟挽公子,”
闻言,全身穿着喜庆春衣,披散着一头秀发的红装少女向妤晚奔来。那是掌柜家的大女儿,好像是叫苏澈。
此女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笑盈盈地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妤晚,道:“麻烦你把这些水果拿去上供给巷口的肖大人家啦。”
“肖大人?”哪位?我认识吗?
妤晚不解。
“管理城门口的那位。”苏澈说着,将手中的包裹硬塞到妤晚手中,一溜烟便不见踪影。
妤晚愣了愣,无奈,看着自己手中的包裹。
花花绿绿的映入眼帘,虽然杂乱无章,却绑得有序,一只大蝴蝶结将这个东西的颜值,给拉高了不少。
“……”
妤晚将包裹小心翼翼地托入怀中,走到门边放下手中的扫把。
城门……
难道是我刚来时候,睡在人家门前的那一户?好像也是姓肖,长女肖诗晨,年仅17。
南北重要的朝廷命官之一,早年之间在广陵等地为太子打下大片疆土,而得此名。
妤晚想着,眸中的瞳孔逐渐黯然下来。她对那户人家好感并不是很多,去年开春的时候被打的多惨又不是不知道。没有往生咒,可能早就又见到了拘魂的黑白无常了已经。
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漫天的雪花,像春天柳絮一般,不停地在空中落下,飘舞着。除了卷着前雪的松树以外,整个小镇的水草、松林,已经成了无限幽静秀美的银白色世界。
高低错落的松枝上,都托着大大的雪团,让冬风这么一吹,它便又静静的落到地上或别的枝丫上。
妤晚迈出沉重的步伐,顶着霜冷的大雪,朝城北走去。
南北朝廷统帅年间,首都定在临安,民风自然,镇守领也。就是现在这个地方。对于这个地方,相比四百年前的绫香古国,简直略逊一筹。
临安城隍,分为四巡。
东巡,西巡,南巡,北巡。而城门则在南巡,驻守在那里的是肖宇恒,肖丞相。
驻守北巡城门的,则是别家牛逼一点的丞相,听说,也是朝廷命官,具体妤晚也不清楚。
妤晚本想直接把包裹扔在门口就走的,谁知道,刚进门就听下人们在议论那个闹鬼的地方。
“哎,我听说那个巷口的姜家老宅闹鬼近一年了已经!”
“哎哎,这个我知道。皇上派人请了多少的道士都没有用啊,主仆一夜之间就被灭门了。”
“你还别说,姜家长女作孽这么多年,怕不是人家死了以后,回来复仇的也说不定啊。”
“按常理说,这复了仇,不应该魂飞魄散了吗?怎么这件事都过去一年了那怨灵还在啊?”
“没得行,恐怕人家妹妹啊,死得太久了,这怨念越积越深,强到连道士做法都赶不走。”
闻言,妤晚刚想走进在仔细听听,这个闹鬼的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来人就有人出声:“嘘嘘嘘,有人来了。”
看这些下人的样子,被妤晚瞧见了,一个个的都很不好意思,相互催促对方干活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呆在原地。妤晚尴尬地俯喉,轻咳一声,随即,走到大厅门口,将那一袋包裹送给管家,转身,拂袖而走。
门外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妤晚身上穿的也不少,这冬天冷的也太过分了,简直都已经能容纳边疆地区的生物已经。
妤晚内心吐槽道:“春神也太恶毒了点,凡间的气候怎能说变就变得如此恶劣?”
回到客栈,好不容易有了一口暖炉,那掌柜家的大小姐苏澈又朝着妤晚挤了过来,她道:“公子,你送东西去的时候,肖诗晨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别的事情?”
妤晚扶额道:“没有。”仅仅二字,她捕捉到了苏澈这小姑娘那失落的眼神之中,紧贴着几分不耐烦和几分厌恶感。
须臾,妤晚抿了口茶,道:“不过我听他们下人似乎讨论某个闹鬼的地方。”
苏澈闻言,眸子瞬间又亮了起来:“是不是姜家?”
妤晚道:“是。”
苏澈低眸,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喃喃道:“我就知道。”
妤晚:“??”
苏澈闻言,眉间稍稍一动,戏谑道:“啊,公子你这一趟非去不可。”
妤晚不解:“为何?”
苏澈顺势扶着桌椅坐下,盯着眼前的男子,举了一个十分异样的手势,道:“这巷口的姜家,数年前作恶多端。皇上瓜分给百姓的余粮全被他们给霸占,一连收税过了千百两。”
“大家都是穷苦百姓,哪来这么多银子给他们啊?于是大伙开始举兵谋反,皇上得知此事,却派人下来镇压,那时候肖大人还在边疆之地,没有回来。”
妤晚道:“征收赋税一事,朝廷之间无人知晓?”
苏澈眨了眨自己那委屈巴巴眸子,可怜兮兮道:“我们这些贫民哪敢上去启奏啊,况且还有一个命官在这压着呢。”谁去就是死罪难免。
妤晚闻言,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怀中的手不由得微微握紧。苏澈接着道:“好在老天开眼,只让他们猖狂了两年。
一年前的某个夜晚,姜家的恶犬叫彻了整个临安,没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次日清晨之时,皇上派哨兵去通报之时,才发现,整个姜府上下一百多号人,全部死于非命,一个不剩。就连那只恶犬的血肉也被吸食殆尽。就像是狐狸作妖一般……”
说着,苏澈顺道摆了个鬼脸,还有一个鬼手势,渲染气氛。
妤晚丝毫不为之所动,她思考片刻:一年前正好是我离开天庭的那段时间,难道是……...陆琪干的好事??
妤晚思绪有些缅甸,毕竟那是自己养的狐狸,这种怀疑并不排除在外。若是妖界在凡间作祟,上天庭的神官不会不管,除非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压在这里。
闹鬼的事,通常不都是黑白无常管的吗?哪来的闹鬼一年多还没人看见。
妤晚稍稍皱眉,苏澈坐在身旁,抬手在妤晚面前晃了晃。
她道:“是不是很奇怪?”
妤晚闷声没有回答,指决掐在眉间,从苏澈的角度看就是在思考问题,但是实际上她在与上天庭的神官做联系。
……
“将军,这事最好别管,临安那一片都不归属我们上天庭。早期是冬神晨星在管,魂碎以后便由鬼界接手,黑白无常压着那片地儿,我们上天庭的人也不好管。”
屿乔清澈的女音在妤晚耳畔回荡,潜意识告诉她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妤晚道:“冬神掌管期间,可否发生别样的意外?”
屿乔没有回答,哗哗的阅卷音自通灵的另一头传来,须臾她才缓缓答道:“未曾。”
锁了灵识,妤晚扶额,越想越不对劲: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是谁在压着这件事儿?不可能撒手一年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人管。
妤晚莞尔:“苏澈,朝廷那边的人打算如何?”
苏澈惊愕道:“肖丞相来管这事,已经压了一年,期间有人想去拆过那大宅,结果全死在里面。”
妤晚冷眸一闪,诧异道:“这也太奇怪了。”但她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若是陆琪干的好事,那么必定有马脚漏出。须臾,她道:“来个瓮中捉鳖如何?”
苏澈掐着头,闻言突然拍桌惊愕道:“莫非,你已经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怎么可能!朝廷在这一年间派了多少道士过去,那都是无功而返。”说罢,少女又开始耷拉着脑袋坐下。
妤晚道:“姜家不是一夜之间被灭门的吗?那么我们可以这么换位想,姜家得罪的人有多少?”
苏澈没精打采道:“整个临安百姓。”
妤晚道:“那么通常的君王暴政,会给百姓带来怎样的影响?”
苏澈好像明白了点,但转念又想:“公子,你这逻辑不通。”
妤晚扶额,无语吐槽:少女,你这智商怎么比我还下线?也罢,懒得解释了。
……
夜里,临安城东巡巷口间。
雾色渐浓,每条路线上的路人与摊贩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妤晚站在人烟渐稀的街头,情绪没有丝毫的低落,黑风呼啸而过,冰冷且凌冽,硬生生地打在她那俊美如芸的脸庞之上。
这一次夜行,她化了女装,以免撞见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白天之时不好收场。
妤晚手中撰紧了扇子,停顿在某家的屋檐之上,趴下静候,等待时机。
那视角,能撇见夜间的姜家大院,好巧不巧的就让她这么找到一个好的地方,三百六十无死角。
冷风凌冽吹过,白天下的那大雪也已经融化得许多,剩下的也只有雪水在屋檐之上。
妤晚趴在那冰冷的地方,全身的夜行衣也已经湿透,为了方便行动,她连一件厚点的衣服都不乐意加进去。这会,一阵冷风吹过,那感觉简直爽得一批。
……
一刻钟之后,在她身后,有这么一个矮小的黑影,似有若无地从背边慢慢靠近她。
突然,猛地一下,那黑影在妤晚身边趴下,轻道:“公子,在看什么呢?”
妤晚因为太过于专注眼前的姜家大宅,于是漫不经心的对身边小人说道:“去去去,别打扰我。”
须臾,妤晚才缓缓反应过来刚刚有人在跟她讲话,脑袋呆木木的扭过去,垂眸,便看见一个笑盈盈的狐耳小男孩趴在她旁边。
“……”
随即,两人尴尬的对视。妤晚率先反应,惊吓的“啊!!!”鬼啊!!!!大叫一声,好在姜家大宅那边还没有反应,否则要是个鬼都能被妤晚给吓死。对面的来人好似也被妤晚道反应给惊吓到了,跟着她大叫了起来。
片刻,妤晚借着月色余光的印照,才缓缓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她停下了音节,道:“小九?你来这儿干嘛?”
陆瑶在一旁也停下了装疯卖傻的声音,趴在一旁,勾着脑袋,缓缓笑道:“想你了,这会忙完了,才知道你在凡间。”
话语落音,没一会陆瑶又笑着耷拉脑袋过来问道:“公子这是在做甚?”
妤晚被她缠得有些无奈,答非所问解释道:“好吧,小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抓鬼。”
陆瑶这会不大高兴,眉间稍稍皱起,他眸中有几分不屑:“抓什么鬼?鬼能有我那么好吗?”好到还给你那么多恢复灵力的仙果吃,你还敢知恩不图报!
妤晚一把抹开他那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嘘,你再这样吵那鬼都能给你吓跑。”
陆瑶不乐意了:“你在青丘的时候被群鬼围殴,我咋没看见你这样?”
妤晚道:“害,别闹。”
陆瑶微微皱眉,道:“公子,有人。”片刻,陆瑶的话刚落音,一道黑影闪过前边,划破了她的视线。
妤晚冷声道:“是个女人。”
陆瑶仍旧趴在屋檐之上,按兵不动。她道:“有轻微的灵力,应该是哪位神官的碎魂。”
妤晚有些诧异:“碎魂?”难道是冬神?按照之前屿乔的说法,冬神也是在这被碎魂的,应该错不了,是她。
陆瑶道:“不大清楚。四百年前的冬神,早就已经在临安一代消亡,帝君也没有再派遣新的冬神来掌管临安。黑白无常不会管这一带地区的鬼魂。”
妤晚道:“为何?”
陆瑶道:“天渊死时,便是在临安这一带动手,怨念太重太深,鬼魂容易滋生,黑白无常本就没有灵魂,元神容易被污染,所以….卞城王才不会让我们来这边溜达。”
陆瑶眸子一抬,又道:“但凡在临安这一带出来的鬼魂,品阶都不低于鬼煞级别。”
妤晚内心实在是很崩塌,鬼煞级别等的鬼,别说是她了,恐怕连屿乔都打不过,更谈何镇压?
陆瑶又笑盈盈地抓着妤晚的衣襟,道:“公子别担心,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哒。”
妤晚猛然回想起来:不对啊,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位鬼神大佬在此,谈何不容易?哟西,此刻她是信心十足。
话却,一刻钟之后。妤晚猛然回想到,刚刚的黑影之人划过,落在姜宅里,竟悄无声息地销声匿迹了。妤晚心中警铃大作,不好!
陆瑶此刻竟将妤晚的心思揣测出来,她道:“被吃了。”
妤晚一声令下:“走!”自己便率先从屋檐之上跳了下去,能够在她自己和鬼神的视线下,悄无声息的吞掉一名神官的碎魂,这是鬼煞果然不简单!
妤晚比陆瑶跑得比风都快,眨眼间已经到了姜家大门口。顾不得敲门,妤晚抬手就拽门呤,谁知道对面的来人是人是鬼?直接就来了一名脸色正常的仆人开门,她身形消瘦,右手之上缠着似有若无的纱布,里边隐隐透着血迹,似乎是开个门都很吃力。
“你们是?”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见了妤晚和身后的陆瑶,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很自然,又道,“我们府半夜之间不欢迎客人。”
妤晚惊愕的盯着跟前活生生的人,道:“你们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陆瑶伸手拦住了妤晚,本能的朝里边的院中看了眼,道:“我们找你们老爷有点事,可否通融一下让他见见我们?”
仆人抬眼撇见妤晚身边的那矮小的男人,神色大变,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她尴尬笑道:“请稍等,我这就回去传禀老爷。”说罢,她便揣着沉重的步伐往府里走,走时还不忘将大门关闭。
妤晚悄悄对陆瑶说:“这是人是鬼?我怎么感觉不大正常。”
陆瑶皱眉道:“很不对。她们老爷早就在四年前归到阴间了,而且这里阴气很重,已经不是鬼煞能生存的地方了,恐怕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来自冥界。”
妤晚道:“会是什么?”
陆瑶此刻的眉头,早已经被他皱成了一个川字:“腐蚀的气味很重,死的人数不少于百号人以下,怨气迟迟不消散,恐怕已经结成了别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连我这个鬼神都要忌惮三分。
妤晚错愕的瞬间,姜宅的大门再次打开,仆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出来,笑盈盈道:“老爷有请。”
说着,她摆出了一个恭敬的姿势。
陆瑶皱着眉头,紧跟在妤晚身后走去。天已黑近,又是夜间,姜家大院之中不知为何缘故并没有点灯,漆黑一团交错在一起。
妤晚发自内心感慨道:“果然不对劲。”虽然光影错落,但盯着眼前那几张东倒西歪的桌椅,上面还沾有许多的血迹与腐烂的味道。
刚进入大门,陆瑶便闻到那些血腥味,果然这个地方已经成了藏尸地点,而且不止百年之久。
跟着仆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蓄水池边,眼前的一幕让妤晚瞳孔骤然放大。空气中飘荡着剧烈的腐蚀气味,一到这个地方气味似乎更加浓厚。
一堆横七竖八沾满了血迹的凡人被抛尸在此处的残影,蓦然之间印入两人眼帘。有些尸首的腐烂程度已经达到了白骨状态,简直堪比得上炼狱藏尸仓。
“怎么了吗?”仆人冷冰冰的话突然点醒了妤晚,她面无表情却又脸色惨白地盯着身后的两人。
妤晚定住心神,她左手中抓紧了陆瑶那冷冰冰的右手,勉强挤出了个笑容给仆人:“没事,你继续带路吧。”
仆人却止步在跟前,没有丝毫想接着移动的现象,妤晚不禁提起了几分谨慎。她笑道:“你们不会是看见了,这里的一堆尸体的残影吧?”
妤晚冷汗一滴,接着一滴蓦然落下,她故作镇定,道:“你….你在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陆瑶也在一瞬间召唤出了笛子,挡在妤晚身前,她道:“躲在我身后。”
言语刚落音,仆人脸上的血肉竟在一瞬间全都化为了腐肉,已经腐烂到有一定的些年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白骨遗落在眼前。
四周之间,突然狂风大起,风雨交加在姜宅上空,雷电在霎那间流落下凡间,天地异象再次出现。
妤晚捂着脑袋,只得躲在陆瑶身后,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