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搂着她的脖子,霸道的把她头发摩挲的散乱无章,把她的脸亲到变形。
陈雷家附近,每条街,他上幼儿园的地方,上初中的地方。街头巷尾,每一缕阳光,每一棵树,每一阶的台阶,都见证过他和她曾经那么接近幸福过。
苏文夕觉的自己真正爱上陈雷,是一个夏日的傍晚,苏文夕忙完手头的工作,陈雷过来找她,车就停在对面马路上,今天陈雷不同往常头发随意的往前梳着,而是头发都往后梳着,并且略微定了型,穿了一件黑色的体恤,身上穿着黑白条的运动裤。
她坐到车里,他如往常一样拨弄她的长发,眉眼间皆是温柔,她注视着他,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清澈,手指白皙而修长,他今天异常的安静。
苏文夕平时见他,总觉得他永远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第一次觉的他看起来也可以很成熟,稳重。
她温柔的缕着他的头发,目光如炬的注视着他。
陈雷回头看她一眼:说,还没看够!
苏文夕笑笑不语,阳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脸,治愈般的微笑,这一刻,苏文夕觉的自己爱上了他。
陈雷启动车子,说:宝贝,咱吃饭去!
到了餐厅,他会把自己喜欢的食物喂苏文夕嘴里。
他不爱喝饮料,只喝纯净水,苏文夕也跟着只喝纯净水。苏文夕喝水的动作很豪迈,吨吨吨的,陈雷会说:“包唇喝,能不能别总跟个大老爷们儿似的!”苏文夕顺从的,包着唇小口抿。两个人总是喝一瓶水,像所有幸福的恋人一样,两个人喝一瓶水,吃一碗饭。
走在街上时,他总会主动把苏文夕大包小包的东西拿过来,细心而温柔。
每次接苏文夕的时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她抱起来,往她脸上狠狠的亲一口。
以至于后来的苏文夕始终想不明白,那么爱自己的一个男人,怎么那么决绝的要离开自己。
在陈雷失业的日子里,他有大把的时间陪自己,苏文夕会吃完饭提前买好单,会提前把他爱抽的烟买上,喝的酒也买上。她知道他自尊心强,总是不露声色的把所有都准备好,出去住时,她提前把房订好。
她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女权主义,这些东西也都无所谓。他也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那个时候的好是真的好,甜也是真的甜。
陈雷要和狄森,东子一起去北戴河,他想带苏文夕一起去,苏文夕上班确实也走不开也就没去。
他从出发开始给她发消息,如何买上票,如何坐上车,火车上立刻给苏文夕视频,旁边的狄森和东子都看不下去了,说:你俩干脆粘一块得了,瞧这天天的腻味劲儿!
他们到北戴河后从吃饭,找酒店,事无巨细,陈雷事事都告诉苏文夕。一天做了什么事儿,吃了什么,晚上酒店又给她发视频,说不尽的情话,道不尽的缱绻。
苏文夕从未想过当初那么甜的两个人,后来陈雷居然能在火焰与冰山间来回跳跃,无缝切换。
她白天风风火火的上班,业绩做的算不上太好,也不算太差。最起码自己想买什么衣服啊,化妆品,都可以买给自己,想吃什么自己也可以去吃。她很独立,精神上,经济上都是独立的。
陈雷改变了她好多生活方式,他好动,她好静。他就喜欢带着她散步,走街串巷,吃各种北京的小吃,去很多苏文夕没去过的景点,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相看两不厌,抱在一起的时候恨不的把自己的身体镶嵌到对方的身体里。
陈雷从北戴河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跑到苏文夕楼下,苏文夕接到她电话,穿着睡衣,穿着拖鞋匆匆忙忙往外走,看着镜子里卸完妆的脸有点苍白,往嘴上涂了一层口红。
走到客厅里,小不点儿和周馨同时看向他。
小不点儿说:“文夕姐,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觉的陈雷吧不成熟,他不说话的时候,觉得还行,一说话吧,就觉的他不靠谱,文夕姐,不是还有一个搞动漫的朋友也挺好的,叫什么来着?”
苏文夕笑着说:“叫龚绍安,我们只是朋友,认识好多年了,他是不婚主义,领养了一个儿子。他是一个活在动漫里,精神世界里的人,我和他没有爱情。我只是觉的他很好,别人也都觉的他很好。”
周馨说:“小不点儿,你说了没用,苏文夕这种人啊看着挺精明,挺干练,一旦投入感情也是智商清零,让她自个儿先享受美好的爱情吧!”
苏文夕听她们说完,也不计较,微微一笑,就推门出去了。
苏文夕出门后,周馨接着说:“你说,苏文夕精明吗?毋庸置疑的啊,怎么一旦谈起恋爱来,智商就清零了,年龄就是一道鸿沟,陈雷那么小,还是北京人,他怎么可能找一个比他大那么多的外地女人!”
小不点儿说:“我就怕文夕姐太认真,有时候他(她)们看起来也挺好的,但是我还是觉的陈雷不靠谱,觉的他不成熟,我没见过文夕姐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苏文夕刚要走出电梯,陈雷走进来,把电梯门关上,深深的吻她,她呢喃着说:“有监控!”
他答:“爱她妈有什么有什么!怕鸡毛!”
之后两个人相拥走出电梯,走出门口,坐在他俩常坐在小区门口那个拱形的台阶上,他兴奋的像个孩子,手舞足蹈的描述北戴河如何和狄森,东子半夜在沙滩掷沙子玩儿,如何去游泳的情景,他说话时,苏文夕就深情的注视着他,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倾听者了,陈雷还把他们三个在酒店自己穿着内裤站在桌子上跳舞的视频让苏文夕看。
苏文夕笑的花枝乱颤。
苏文夕看着陈雷眉飞色舞的说着。
突然问:你失业你妈知道了吗?
陈雷收住了笑容说:“你比我妈还操心呢,又不用你养活我,你怕鸡毛?”
苏文夕讪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爸,你爸打过你吗?你哭过吗?”
陈雷有点严肃的说:“你怎么对我家人这么感兴趣,我没哭过。”
他避开了她的问题,她也识趣不在问了。
两个人在夜色中相拥着一个多小时,然后吻别各自回住处。
苏文夕回到住处时,周馨和小不点儿已经睡了,苏文夕轻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躺下来辗转反侧,思索着和陈雷的关系,她分不清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还是情欲冲昏了头脑。
她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想,一直以来她都活的很通透,很理性。这一场她却沦陷了。她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于是她以写信的方式编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
遇到你,是缘分还是宿命,不得而知,总之你给我的是明媚的阳光,我沐浴在在温暖的阳光里,乱了分寸,开始胡思乱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跟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值的我细细品味。
现在,你得告诉我,你想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我交往,是临时的亲密伴侣,还是有以后有未来的那种,你希望我们的关系往哪个方向靠拢。你若是以没目的的交往为前提,那么我也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若你对我有任何对以后生活的向往。我愿意和你好好的,哪怕过十年,五年,分开,我也甘心,我可以为你生一个孩子。
如果你确实只是心血来潮和我玩闹,我在北京待到春节,回去就不会回北京了。但在最后在北京的日子里,真也好,假也罢。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
还有,我是真的动了心,也是真的喜欢你。
见字如面
苏文夕
她用手机给他道了晚安,每晚睡觉,她都给他说,我睡了,晚安,然后是一个拥抱和一个吻的表情符号。最初的的时候,他也是每天晚上睡前给她道晚安,早上互道早安,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陈雷睡醒的时候,看到她发的“见字如面”,内心还是被微微感动了一下,但是他是个随性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一天一个想法,他觉的自己没有正视过任何一个从他生命里出现或者消失的人,就比如,他当初遇到苏文夕,觉的她不错,挺有感觉,他就撩。成功了或者失败了都无关痛痒,只是他没想到他和苏文夕在一起感觉这么好,也这么合拍。
但是目前他确实没想那么多,什么未来,将来的,自己的未来和将来都不可知,他不知道怎么回她。
直接早上道早安,顾左右而言它,略过了这个问题。
第二天醒来,她期待陈雷的回复。发现他没有回答,内心微微有点不高兴,起初的她,还是有脾气的,不高兴也会表现出来,约会迟到的时候她也会吼他。
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无比的温柔,最后陈雷似是而非的把这个事情搪塞过去,她淹没在他的吻里,臂弯里,柔情蜜意里,她让自己越陷越深。她沉醉在他为她营造的充满甜蜜,刺激,新鲜的温柔乡里。
认识陈雷之后,苏文夕买带刺绣的性感内裤,情趣内衣,这都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尝试,用力,用心。她变的善解人意,她试图用某方面的用心来弥补他和自己的差距。
她彻头彻尾变成了讨好型人格,她窥探着他的喜欢,去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她说不上他到底哪儿好,但是就是让她抗拒不了,欲罢不能。他身上所有的确定她都能洞悉,但是还是任自己跌入万丈深渊。
苏文夕卖力的工作,脚上都磨出了茧子,每天跑来跑去,费尽唇舌促成一单又一单,她知道如果自己没有了收入,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失去了,陈雷除了能给她爱情的体验,其它比如生活的保障,什么都给不了。她什么都懂,只是自己不愿意醒,他不是自己的良人,他某些时候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大男孩儿。
她如往常一般,下午忙完去理发店洗头,她穿着一袭及地长裙,被春风吹拂着,衣裙和头发一起飘扬。
出门的时候,男同事打趣说:“苏文夕,你这平时穿着工装一脸严肃跟大老爷们儿似的,最近一谈恋爱一捯饬变的还挺漂亮!”
苏文夕还是平时的伶牙俐齿:“得,你别夸我,商业吹捧啊,你也挺帅,身材不错,不捯饬都挺帅!”
说完笑着去了理发店,刚坐下,陈雷发语音问:“干嘛呢宝贝?”
苏文夕说:“旁边慕沙美发洗头发。”
陈雷戏谑道:“别介啊,让他们给你洗什么,我给你洗啊!”
苏文夕笑道:“还是免了吧,我怕你把我头发薅下来。”
陈雷说:“你等会儿我,我们一起吃饭去,我表弟乐乐也在,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苏文夕洗完头发,正在吹头发的时候,陈雷朝她走来,进来宠溺的捏捏她的脸。说:“真懒,洗头发还让别人洗。”
苏文夕看着他,含笑的说:“人家吹造型吹的好。你是吹牛吹的好。”
陈雷听完把她头发胡乱揉搓一番,说:我在外面等你。
苏文夕吹完头发,陈雷在门口对面的台阶上抽烟,苏文夕走过来的时候,长裙飘着,头发被微风吹拂着四散飘着,她用手指轻轻撩开,有人说女人低头撩发丝是最最性感的。
陈雷看着她走过来,情不自禁把她高高的抱起来,说:“宝贝,你今天真美!”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理发店门外台阶处,对一个十五六岁皮肤白皙的少年说:乐乐,叫姐姐!
那少年面容白净,戴一副眼镜,很腼腆,轮廓长的很像陈雷。她想:大抵陈雷少年时的容颜也是这样吧!然后心里就涌出了亲切感。
乐乐张口就说:姐姐!
苏文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平时正常的别人都叫她阿姨,和陈雷在一起后,平时遇到小一点的海子,他都让叫姐姐。
来到餐厅,陈雷去前台点了两个凉菜,三碗面。三个人坐下。
陈雷说:“好吃吗?”
苏文夕点点头说:“好吃!”
乐乐也边吃边点头。
陈雷说:“乐乐学习好着呢,前一段还去美国参加了一个什么比赛?乐乐你告诉姐姐?”
乐乐抬起头对着苏文夕说:姐姐,是奥数比赛,得了第三名。
苏文夕点点头,忍不住夸乐乐:乐乐学习好,长的又帅!
陈雷抬起头对苏文夕说:“有我帅吗?”
苏文夕微笑着说:“都帅,乐乐是你的迷你版。”
正吃饭的时候,有客户打电话,苏文夕跟陈雷耳语道:我要赶紧回去,你们慢慢吃。
陈雷点点头。
随后又跟乐乐道了别,就匆匆回去了。
陈雷虽然没上班,但是每天生活都挺规律,早上六七点起床,会抱着篮球,坐公交车去大学校园里打球。有时候约着自己朋友一起去,有时候自己去,在家里他也会买菜,做饭,收拾屋子,下午两三点他会约朋友打台球。一周会约两次去喝酒出去吃饭,或者去他们常去的酒吧喝酒。
他一直说他是一个凡事讲规矩的人。或者他骨子里某方面有北京人局气的一面。他失业没钱的时候,苏文夕有时候会发红包给他,他也一次没收过,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苏文夕沉浸在和陈雷的柔情蜜意里,有时候晚上陈雷开车过来找她,夏天也比较热,穿的也少,在车里,两个人相拥相吻,到忘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