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嫔身体略有好转后便回到了幽兰殿,青儿开心地说道:“还是自家里舒服,在皇后娘娘那里,奴婢都要拘谨死了。”
良嫔嗔了她一眼:“你呀!就是个皮猴,一刻都闲不住。”
青儿吐了吐舌头,便去找芳芳和春杏玩去了。
良嫔顺利产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佟清逸见良嫔还有些虚弱,便伺候着她睡下了。想着几天没看见芳芳和春杏了,便去找她俩说说话。
走到偏殿处,就见芳芳拿着几件衣服出来了。
“芳芳,你要做什么去?”
芳芳见是佟清逸,高兴地跑上前:“姐姐你回来了!我把你和青儿云儿姐姐的衣服拿下去洗洗,你们这几天肯定很辛苦吧。”
佟清逸抢过她怀里的衣服:“哎呀,我们自己洗就好了,哪能让你给我们洗衣服。”
芳芳说:“没事的姐姐,我在幽兰殿也没有什么差事,再说了,我在家时经常要洗衣服呢,这点小事没关系的,姐姐你去找春杏去吧,刚才青儿姐姐非要拉着她去凉亭玩。”
佟清逸见拗不过芳芳,便也随她了:“好吧,那辛苦你了,只此一次哦。”
迎面一阵风吹来,佟清逸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连忙叫住芳芳:“等一下。”
拿起那几件衣服仔细闻了起来,好奇怪的味道,佟清逸一时想不起来。仔细辨别了之后,发现是在云儿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味道佟清逸确定闻到过,是什么呢?难道就是这个味道吸引了那只猫?能吸引猫的味道……
对了!是猫薄荷!
以前佟清逸家里养过一只美短猫,她就给猫咪买过猫薄荷,猫薄荷的味道会使猫咪兴奋,会出现一些打滚,撕咬的行为。
原来如此,那人真是好手段!好深的心思!
那云儿是被他人利用了,还是也对此事知情呢?这件事一定要去良嫔那里说清楚,要不然绝对会后患无穷。
“芳芳,衣服别洗了。你知道哪里有野猫吗?”
“野猫?膳食局后院养了一只,专门捉老鼠用的呢。”
“那好,你去膳食局把猫借来一用,然后到娘娘房间来找我。”佟清逸想着要和云儿当面对峙,必须要有确切的证据。
芳芳也没有多问,应了声“是”便去了。
佟清逸将青儿春杏寻了回来,并让青儿去把云儿叫来良嫔处集合。
良嫔这时也醒了,见佟清逸几人都在,疑惑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佟清逸说:“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春杏,你去房门外守着,待会芳芳来了你让她在门外先等我一下。”
“是。”
青儿道:“逸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严肃哇?”
佟清逸没有回答青儿的话,反倒看着云儿说:“云儿姐姐,娘娘当时被猫抓伤扑倒,你觉得此事奇怪吗?”
云儿不明所以:“我也觉得奇怪,那猫好像被人施了魔咒一样,冲着娘娘便扑了上来。”
佟清逸摇了摇头道:“你错了,那猫不是冲着娘娘来的,是冲着你去的。”
“你胡说!那猫为什么会冲着我来?我之前从未见过那只猫。”云儿完全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佟清逸也不再卖关子:“我记得青儿说,娘娘在被扑倒后,你护在娘娘身上,那猫还是扑向你们对吗?”见她俩点头,她继续说:“那猫一开始就冲着你去的,只是猫一窜出来,所有人都一阵慌乱,那猫应该是扑向你的过程中,不小心抓伤了娘娘;后来你扑在娘娘身上,那猫依然奔着你去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的身上有一种俗称“猫薄荷”的东西,闻之会使猫兴奋,抓狂。”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猫薄荷”,佟清逸,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我跟了娘娘这么多年,我怎会去害娘娘呢?”云儿大感冤枉,她从来没有生出过背叛良嫔的心,她不知道佟清逸为什么要冤枉她。
佟清逸见状基本断定云儿是被人利用了,她将她们三人的衣服分开放在地上,又将门外的芳芳叫了进来。
让芳芳把猫放在地上,只见那只猫在地上四处嗅了嗅,突然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扑向了云儿的衣服,抓着那衣服在地上打滚,撕咬,后爪还不停地倒腾。
其他几人见状都惊呆了,云儿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
佟清逸让芳芳将猫抱出去,接着道:“我之前就怀疑是有什么东西令猫突然兴奋,但是检查了良嫔的衣服并无异常,没想到根源是在你这里。”
“可是我不曾涂抹过“猫薄荷”,我最近只用过得贵哥给我的熏香……”云儿正说着,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佟清逸接着说:“正是那熏香,若是你将那日穿的衣服洗了,李得贵再找理由将赠你的熏香要回去,那这件事就人不知鬼不觉,再也无从查证了。”
云儿已经整个人傻掉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得贵哥为什么要骗我?”
“娘娘,这事应该是魏婕妤的手笔,您一定要将此事禀告给皇上。”佟清逸觉得一定要让皇上严惩魏婕妤,若是此事不了了之,那定是放虎归山。
良嫔眼见自己和小皇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是他人奸计所害,顿时气不可扼:“我和她几乎同一时期入宫,并未有过仇怨,她为何要如此害我?难道就是因为我生了皇儿吗?”
良嫔怒不可遏,对佟清逸道:“逸儿,你去翊坤宫去禀告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为我做主。”
后宫之事理应先禀告皇后处理,佟清逸应了一声便去了。
这几日皇后正因被罚俸禄之事心气不顺,听闻佟清逸来禀,说是良嫔早产是有人背后捣鬼,现已查明真凶,遂觉神清气爽:“那幽兰殿果然有几分能耐,这么快就把背后之人抓住了。”
宫女晚秋说道:“回娘娘,幽兰殿的人说魏婕妤是罪魁祸首,如今证据确凿,请娘娘来主持公道。”
皇后长舒了一口气:“哼,好个魏婕妤,居然敢让本宫替她背锅!晚秋,你去各宫知会一声,说是本宫这里有要事,让她们都过来翊坤宫。”
“是,奴婢这就去。”晚秋应声离开。
皇后有请,各宫明面上都不敢懈怠,接到消息后便陆续前来了。良嫔还在月中,不宜来回折腾,便吩咐佟清逸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禀明。
佟清逸本以为皇后会只宣魏婕妤前来对峙,没想到皇后将后宫嫔妃悉数叫来了,看来皇后因此事牵连被罚,定是气得不轻。这样也好,皇后盛怒之下,那魏婕妤必定翻身无望。
皇后见人已经到齐了,便开口道:“刚刚幽兰殿的人来禀,说是前几日良嫔早产是有人有意为之,还说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谋害皇嗣可是大罪,是谁做的此事,及早站出来吧,看在多年姐妹的情谊上,本宫也好从轻发落。”
底下的嫔妃听闻此话后神情各异,有了然,有疑惑,有无谓,也有惶然。
魏婕妤自信此事做的隐蔽,那衣服这几日定是洗过了,洗过之后便毫无踪迹可寻。虽然那盒熏香还没来得及要回来,但是那香来自番邦,大崇境内不曾有过,她断定幽兰殿的人定不会识得此香。
而且她和良嫔从未有过纷争,旁人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想通之后,她便稳下心神,施施然坐着。
皇后心知不会有人主动承认,装作惋惜道:“本宫本想救你一命,奈何你执迷不悟。那好,本宫就只能公事公办了。佟清逸,你上前来,告诉大家是谁加害的良嫔。”
佟清逸一早就候在一旁等候宣召,闻言急忙向前,和众人见过礼之后,道:“回皇后娘娘话,是魏婕妤。是魏婕妤用计陷害了我家娘娘,还致使皇后娘娘您无端被罚。”
众人一听皆是哗然,魏婕妤入宫多年,从来是个不争不抢的主,在这宫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存在感,没想到还是个厉害角色。
魏婕妤一听顿时有些慌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怀疑到她头上,自信自己这边并无不妥,遂起身到佟清逸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好个不知所谓的丫头,是谁指使你来诬陷我的?”
德妃见魏婕妤出手打人,便说道:“从来都以为魏妹妹是个温柔可人的主,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有些泼辣呢。”
佟清逸从来没被打过巴掌,在勤工局被打板子已经让她吐槽统治者的黑暗了,如今又被人甩了一巴掌,顿时内心有如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可怜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毫无反击之力,心想若是在现代,定要将她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佟清逸只能跪倒在地,向皇后娘娘说道:“奴婢有证据,魏婕妤指使她宫里的太监李得贵,以同乡之名送了一些熏香和胭脂给云儿姐姐,那熏香可以致使猫瞬间发狂,那日云儿姐姐就是穿了有此熏香的衣服,所以猫才会像是有人控制一般抓伤了娘娘。”
见魏婕妤不敢置信的样子,佟清逸接着说:“那香很是罕见,一般人都不会分辨出来,只是碰巧奴婢识得此香,才能将此计拆穿。如今那衣服,熏香都在,皇后娘娘只需找一只猫来,再将李得贵唤来对峙,便可还良嫔娘娘一个公道。”
魏婕妤听完已经瘫坐在地,皇后立即命人找来一只猫,并将李得贵唤来。
当猫扑向云儿衣服和那盒熏香,魏婕妤和李得贵便知一切都完了。
皇后见状,道:“来人!将那个奴才拉下去杖毙!魏婕妤先押入掖庭,等候陛下发落。”
魏婕妤见大势已去,疯了一样喊道:“良嫔和那孩子都该死!凭什么她能怀上孩子!你说我毒害皇裔,皇后你呢?你前几年干的那些腌臜事,后宫谁不知晓?我今日是输了,但是皇后娘娘您要小心,你的这些妹妹们巴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哪!哈哈哈……”
“快将这个疯子拖下去!疯了,疯了!”皇后气极。
众嫔妃对皇后早些年的手段都心知肚明,只是此时都心照不宣的装聋作哑。皇后此时大怒,谁也不会去往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