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调转车头去当代双语学校见一位老大哥，石伍可怜巴巴地借着不能开车的由头也凑了上去，石珊无可奈何，临时充作司机，开小奔载韩宸随他们一道而去。
当代双语学校在京州一众民办学校里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与早年间办私立的路数大差不差，九年一贯制，借素质教育的口号起家，特立独行的是国际部一直没有挂牌，但是筹办的消息一年一传，从京州BBS鼎盛年代一直传到各路本地大V崛起，恶名周昭的月经贴，在教育圈里被传成一桩怪谈。舆论的新出口是目前学校刚刚公布消息筹办高中部，转轨十二年一贯制，给甚嚣尘上的消息又添一枚烟雾弹。
丁毅此行，与当代双语学校前些日子刚放出的招生、招聘消息不无关系。但是邀请他的刘明辉刘校心思深重，只送一封六一晚会邀请函明修栈道，至于说要不要暗度陈仓，有非正式见面的底色在，谁也探不出深浅。
六一晚会面向校内一到八年级的学生，以及一应校友，从冷餐会开始，汇演、抽奖颁奖，小资情调融合着学校特色，分分钟拿稳了受众心理。
甫一到场，石珊拉着丁毅去换干净衣服，韩宸直奔后台，反倒是准备开口吃饭的石伍被人请走。
“贺校长，这小晚会还劳您大驾。”
“我是来等石珊的，能等到你就更好了。她那个学校进度目前如何？”
“今天刚跑完注册……”
“不是说暑期就要开课吗？丁校太求稳了，不骄不躁的，有野心也有城府，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好人姿态，仁义到让兄弟们享福，自己老婆吃亏。你不如主动一些，带着手下全心全意去做石珊那边销售任务。”
一头雾水如石伍联想到丁毅车到山前才做的安排，升起来稍许警惕，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可是咱们续班招生的高峰期。”
男人不说话了。
石伍跟着傻笑。人不动，我不动。
“这销售公司还真是丁毅的一招好棋，水泼不进，针插不穿。”
石伍继续装傻，只是嘴角上翘的弧度更加真实。
“别告诉丁毅我来过……算了，随你吧。”
眼看观众入席，节目即将开场，男人却是大喇喇直奔出口离开。石伍云里雾里地观望一阵，贺鸣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态度多少让他摸不着头脑，点一根烟平复心情，石伍照常入场观看表演。
晚会是当代双语学校一年一度的硬菜，虽然是一场子供向的晚会，并不影响其精彩又多元。筹办组每年在节目之外，首当其冲的操心事，反而是如何克制观众们拍照录像的热情。
开场舞就不走寻常路，两个开舞蹈工作室的校友带着伴舞跳一曲《达拉崩吧》，勇士恶龙的故事配上一身Lo装，观感清奇，也不妨碍台下的学生踩着节奏爆出一阵阵喝彩。
“那女孩不错，用不用姐帮你搞个联系方式。”石珊醉翁之意不在酒，借题发挥打起了给石伍相亲的主意。
“你先要到再说。”石伍鼓掌都心不在焉，助攻要求送到嘴边上。
丁毅与老婆战线一致，也乐得成人之美，直接发问正主：“刘校，你们这校友的联系方式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我小舅子大好青年恨娶不得。”
刘明辉坐在丁毅旁边，趁推名片之际秀一把校友圈运营能力，从晚会节目线上初审说到节目敲定，草蛇灰线，说得比节目还精彩。丁毅听得叹为观止，嘴上咬定刘校只是盯上了校友的下一代，妄想把百年树人的项目偷换概念，一举变成循环往复的韭菜实验田。
两人的关系勿须多言，差不多同一时间进入教育行业，本就有同期应考的惺惺相惜，再算上刘明辉弃政从商、丁毅考公不去的相似境遇，大家王八绿豆对上眼，说起话来从不遮遮掩掩。
“你接着往下看，我们排节目是下了大心血的。”刘明辉不多置辩，嘴巴一闭，专注地迎接晚会第一波高潮降临。
随学生们尖叫声一齐入场的是九位老师。《the boys》的前奏起，灯光打亮，清一色的西装套裙，配着平日里不多见的丝袜、漆皮高跟，直接在雄性生物中引发了核爆般的热情。
居中领舞的女教师恰好是年段主任，平日里灭绝师太一般的角色带起头来，将西装外套向天抛去，水蛇腰扭动之间配上迷人的一眼wink。连看热闹的女学生都经受不住，双手挥起，学着台上整齐划一的动作一起摇摆。
“主任牛逼，当代双语牛逼。”前座的老师没文化，一句牛逼走天下。
丁毅坦然自若，十分中肯地下了评价语：“上有所好，下必甚之。”
手把手策划节目的刘明辉轻笑一声，不以为然。花花肠子谁没有，不过是怕货比货。他当着弟妹的面，倾情推荐口难开罢了。
丁毅的眼神有那么一两秒游离，与石珊目光里那一抹威胁的凶光实打实地对上。
拉丁舞精通的某人，恨不得分分钟霸台起舞，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可萌可御，什么叫体育舞蹈。
丁毅捂了捂尾巴骨之上六寸。
那两颗大号蚕豆遭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