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文鸢慢慢走到他前面站住了。他并不看她,两眼定定地看着远处,眼神迷离,似在想很深远的事。
“你恨朕么?”夏候泽德淡淡地问,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邪恶残暴,眼里盛满失望痛苦。
“你是一国之君,文鸢小小一介草民,没有资格恨皇上。”
夏候泽德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很深很远。
“你说谎,你恨朕恨得入骨,你恨不得把朕杀了。”
曲水文鸢不做声,转开脸。她杀得了他吗?况且她从未有过那么血腥的想法,不要以为人人都象他一样,所有不能如愿时都用血腥来解决。
“你连自己的称呼都从未改变过,你不肯承认朕是你的丈夫,难道朕真的不配做你的夫君吗?”
“天下女子何其多,皇上何必为了文鸢如此。”
“朕把富贵与名利都双手捧给你,你都不屑一顾,你心里难道就只有那个男人?”
曲水文鸢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视女人如草芥,竟然还有如此敏感细腻的心思。
“皇上……”
“哼!”夏候泽德愤然站起,用力一捶桌子。
“难道朕还不如民间一个无名无份的男人!”夏候泽德两眼忽然就变得锐利如鹰,凶狠如隼,直射向曲水文鸢极其不安的脸。
曲水文鸢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去,自从看到那张画起,他杀的人就够多的了。
“皇上乃万人之上,民间一草莽怎能跟皇上比,皇上人中之龙,无论仪表气宇都是天下至尊,只是文鸢福薄不敢奢想而已,皇上请息怒。”
“不要跟朕说这些恭维话,这些话朕已经听那些大臣说得够多了!”绷着一张脸自己走下亭子去了。
曲水文鸢软软地坐在夏候泽德刚刚坐过的凳子上,心想每天呆在心情这样阴晴不定的皇帝身边真是难为和总管了,他该长了一颗怎样的七窍玲珑心啊。
“皇上。”和总管站在承露殿的阶前迎着怒气冲冲的夏候泽德,夏候泽德没答理他,自已走了进去。
和总管紧追着进来,看着夏候泽德坐下,便说:“皇上,刚才有秦相爷来求见,说有加急文书,说是浮河一带涝灾,请皇上处理,现在他还在上殿等着呢。”
夏候泽德接了宫女端上的茶正准备喝的,听见和承仁说了这话,便把茶一放,烦燥起来。
“涝灾涝灾,天天不是这个灾就是那个灾,你们让朕清静一会行不行!”
和承仁连忙作了一辑,低着头不做声。
夏候泽德又忍住了,想了一想说:“开国库拨五十万银两白银赈灾吧,朕不去上殿了,其他大臣那些鸡碎杂事你代朕去处理,别来烦朕!”
“遵旨。”和承仁领了旨便往上殿去了。夏候泽德复端上茶来,才噙了一口,忽然一个太监进来报道:“回皇上,朱太尉求见!”
夏候泽德吐了一口气,“告诉他去,就说朕身体欠安,不见,有什么事到上殿去,和总管会处理!”
那黄门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忽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夏候泽德一扭脸,“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一名宫女正要走出去,朱太尉朱坚已经走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