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筝与胡琴合奏,在河上流荡出一种浑厚的悠扬,萧思音轻抚柳如是的秀发走下了舞台。
十个七八岁的女童,手捧红绸随着柳如是一同来到舞台的中间,在她身边环成了一个圆圈。
“都说长城两边是故乡,
你知道长城有多长?
它一头挑起大漠边关的冷月,
它一头连着华夏儿女的心房。
澎湃的掌声,在秦淮河上回荡,两岸的百姓听闻歌声,似有所悟,而秦淮河上的仕子们,则面现激奋之色。
好!一声喝彩,在张国维的口中传出,虽然当下政局紊乱多变,但还是要在众多仕绅面前,展露出来爱国之心,以便迎得众人的支持!
方楠笑着向他拱手致谢!
张国维举起酒盏敬向方楠和卢九德,三人一同举杯共饮!
这时,十个女童将一丈长的红绸系在柳如是的腰间。
“都说长城内外百花香,
你知道几经风雪霜?
凝聚了千万英雄志士的血肉,
博出万里山河一轮红太阳。
女童们向四周散开,将一头系在柳如是腰间的红绸抖开,逆时针的随柳如是一同转动!
如雷般的掌声和呐喊声,在秦淮河上响起,开启了百姓的明悟,拨动了仕子们的心弦。
十条红绸在柳如是的周围形成一片红云,如一轮红日在秦淮河上漂动,映照了女童的笑脸!
柳如是张开双臂仰望天空舒情的歌唱,此时她的脸上不仅绽开出幸福的笑容,而且感觉到以经走进了属于她的新世界。
她清楚的感应到了真实,曾有的经历仿佛如梦幻泡影,在一轮红日的照射下,烟消于涛涛的河水之中!
曲声渐渐落下,掌声与喝彩声在河面上回荡经久不息!
四十名士卒站立在舞台的边缘,一同跪了下去,引得河岸上的百姓与画舫中的仕子,不断的交头议论,纷纷猜测下一首曲目。
舞台上并没有乐曲奏响,在沉静了片刻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十个士卒的歌声在河上传出,蕴含着深厚的情感,随风散开,飘荡上河岸延伸到远方。
“想想您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
抚摸您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
不知不觉,您鬓角露了白发!
不声不响,您眼角上添了皱纹!
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
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
秦淮河两岸,此时呜咽声渐大,个别情绪失控的人,以经嚎啕大哭,缅怀逝去的亲人!
张国维悄悄的擦抹着眼角的泪水,他郑重的向方楠拱手,却没有说话。
卢九德此时,泪水以经浸湿了衣袖,钱有了地位也有了,父亲却没有了,老人穷苦劳累了一生,没有感受到他的一点孝心,想到这些,他心酸不已!
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
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方楠这一刻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听听您的叮瞩,我接过了自信!
凝望您的目光,我看到了爱心!
有老有小,您手里捧着孝顺!
再苦再累,您脸上挂着温馨!
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
生活的苦涩有三分,
您却吃了十分!
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
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我的老父亲!
这首歌曲,没有获得一声喝彩,却被人们一笔一划的刻印在了心中!
“咚!咚!咚!”激昂的鼓声,在秦淮河上回荡,使众人的精神一振。
四十名老卒并未撤下舞台,除了四人,分别站到舞台的一角,擂鼓吼唱,其他的三十六人,手持插上刺刀的火铳,列成方阵动做一致的操练刺术。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杀!杀!杀!
三十六人齐声怒吼,辗转腾挪间,刺刀寒光闪闪慑人心魄,步伐稳健如虎步龙行,声威阵阵!
两岸百姓看到一群兵卒,动做整齐虎虎生威,努力的拍击双掌为他们喝彩!
画舫中的仕子们,感受更多的是汹汹气势,在不断勾起他们内心中的热血,有的人挥舞手中折扇,学着刺杀的动做,跃跃欲试。
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杀!杀!杀!
张国维抚须笑道:方总兵麾下的士卒训练有素,可称当世强军!
“那是自然”卢九德在一旁说道:张巡府,你是没见过千里营的行军速度,老弟上次在德州宣旨后,还没有返回到京城,就听人说千里营以经出关了!
啧啧!还是皇爷慧眼如炬呀!
方楠呵呵笑道:两位过誉了!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我是男儿当自强。
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
用我百点热照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
比太阳更光!
一曲唱罢,众多仕子还在回味,看着士卒们操练时的动作,不时的相互讨论。
一些家世不好的仕子,此时正在琢磨是否弃文从武!
一朵朵烟火,在舞台四周的水面上绽放,散出层层缕缕的硝烟。
一百名士卒,赤膊走了上去,他们横躺竖卧在舞台上,用身体堆砌成座小山,同时将一杆千疮百孔的军旗,插在了舞台的中间。
秦良玉一身戎装出现在舞台的边缘,方楠,卢九德和张国维这时都站了起来。
歌曲的前奏响起,河岸两边的老百姓们发现,在河边警戒,如木桩般站立的士卒全部动了起来,他们高举火铳一同向天鸣放,如一条条火蛇齐吐燎噬向夜空。
秦良玉看到士卒身上的伤痕时,她想起了在浑河之役中战死的兄弟。
忍下了眼眶中的泪水,秦良玉看向两百名士卒用身体堆砌成的小山,她在这些士卒的身上,看到了一条条伤疤在虬结蠕动,并且她还发现,大多数的疤痕只是刚刚愈合。
秦良玉长吁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随风飘扬的“千里营”军旗,她似乎感应到了,在大凌河战场上的惨烈撕杀,在他们的伤疤上,解读出了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舞台边的两只画舫上,四十名“山河楼”的女孩子,和二十名士卒一同唱起: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一片热烈的掌声,同时在河中和两岸上响起!
绚丽的烟火也同时在河面上绽放,照亮了秦淮河的两岸!
战船上尖锐的汽笛声,发出了阵阵呜鸣在空中飘荡!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长江边,福船上的火炮开始齐射,巨大轰鸣声响彻了金陵城,在秦淮河上余音不散!
风烟滚滚唱英雄!
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晴天响雷敲金鼓,
大海扬波作和声!
人民战士驱虎豹,
舍生忘死保和平!
保和平!要投军!我要投军!
一名书生跳到船沿上振臂高呼!立刻引起了众多书生的响应!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报名投军的书生,激奋的举扇高呼,齐声叫喊:投军!投军!投军!
方楠看到他们的热情非常感动,马上派人登上画舫开始录注,这才使仕子们激动的心情得以平复。
有此良军,国家幸甚!民族幸甚!
秦良玉手擎军旗,抚摸着士卒身上的疤痕,在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
她将士卒们一个接一个的扶起,与他们同唱!
英雄猛跳出战壕,
一道电光裂长空……裂长空。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江边福船上的火炮再次齐射,空包弹的火药增加了三分之一,炮口的火焰喷出五尺余长,如条火龙飞出,场景颇为壮观。
秦淮河上隆隆的炮声,震憾着每个人的内心,激荡起百姓澎湃的热血!
地陷进去独身挡,
天塌下来只手擎!
两脚熊熊趟烈火,
浑身闪闪披彩虹!
秦良玉这时以经被士卒们高高的托起,她不断的伴随节奏挥舞军旗,每指向一处,必会引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在又一次火炮齐射后,两岸的百姓和画舫中的仕子,同声与秦良玉合唱:
一声吼叫炮声隆,
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天地崩!
双手紧握爆破筒,
怒目喷火热血涌。
敌人腐烂变泥土,
勇士……辉煌……化金星……。
五百陶瓷罗汉乘孔明灯,在河面上冉冉升起,遥遥直上天空!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方楠手捧一张仕子投军的名单,心中都乐开了花,二百二十三人,都是十六到二十四岁之间的热血青年,清一色的秀才功名
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张煌言十六岁,秀才,方楠看到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像,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张煌言(1620年7月8日—1664年10月25日),字玄著,号苍水,浙江鄞县(今宁波市鄞州区)人,汉族,南明儒将、诗人、民族英雄。
崇祯时举人,官至南明兵部尚书。顺治二年(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南京失守后,与钱肃乐等起兵抗清。后奉鲁王朱以海,联络十三家农民军,并与郑成功配合,亲率部队连下安徽二十余城,坚持抗清斗争近二十年。康熙三年(1664年),随着永历帝、监国鲁王、郑成功等人相继死去,张煌言见大势已去,于南田的悬嶴(ào)岛(今浙江象山南)解散义军,隐居不出。是年被俘,后于杭州遇害,就义前,赋《绝命诗》一首。谥号忠烈。
方楠脱下斗牛服顶盔贯甲,高举起一柄长剑站上了舞台,旁边两艘乘坐着女眷的画舫上,立刻响起一振轻呼!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
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方楠剑指西北,他仿佛听到关外的大草原上,皇太极与林丹汗双方二十万带甲,几十万匹战马汇成的巨流,如惊涛骇浪般的交击碰撞,隆隆的马蹄声震憾得山河变色,乌云翻滚!
他又似乎看到长城之内,密集如蚁的流匪,高举木棒刀枪,布满了山川,面目狰狞的如潮水一般席卷着大地!
好!好!“方一曲”各种欢呼声在河面上沸腾起来!
“方一曲”两个女孩子在画舫上高呼过后,发现声音过于高亢,连忙用丝帕遮挡在面前,倒是更显娇羞!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柳如是这时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如一只蝴蝶般,在方楠身边围绕穿梭!
我心中你最重,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重,
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
柳如是柔软的腰肢,横陈在方楠的左臂上,手脚垂地呈现出一幅凄美的场景!
咚!咚!秦淮河上数百烟花同时绽放,炫亮了夜空。
方楠长剑斜指西北,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第五卷“丝舞瓷韵”到此结束,第六卷“西北烽烟”即将开启,敬请观注!)
(第五卷着重描述了明末的时政和文化,不足之处请书友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