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继贤一行赶到之时,一群路人围在那里,这一幕让他想起刚来明朝的第一天看到的场景,只是他不希望躺在那里的是景言。
然而现实未能如他所愿,张继贤亲自抱着景言回到开明书苑,门口一大群人迎着。
见景言奄奄一息,大家赶紧腾出道路让他们进入,宁儿躲在角落里哭成泪人儿。
然后书苑里里外外地忙活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去四处寻找名医。
直到午夜,几名大夫才小心翼翼的将箭头和匕首妥善地拔出,将伤口敷药包扎好。
在此之前,张继贤亲自用领长给他们配带现代药给伤口消毒消炎。
直到伤口包扎好,她也没有醒来,但好在仍有呼吸和脉搏。
张继贤忧心忡忡地退出房间,由宁儿独自细心地守在她身边。
门外的院子里,几十名外务司的校尉都在这里等候着,张继贤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咬着牙对全体说道:“所有人,立即去给我把那杀手找到!找到之后立即禀报。”
“遵命!”全员齐声怒吼。
紫离在他身后,担忧地说道:“张继贤,你要干什么?”
张继贤迅速回过头瞪着他说道:“有人盯着我们的人,我们竟都不知道!从此之后,我要掌控这种事情!”
紫离道:“衙门刚建立不久!冲动会坏了大事!”
张继贤转身离开:“有人要杀我的景言!要杀宁儿!今后我要让外务司的暗线遍布顺天府,我看谁还能动我的人!”
紫离看着张继贤走离的身影,心头为他捏一把汗。
分寸感,一个人必须拥有的智慧,用的不好便是懦弱,用的好便叫审时度势。
但紫离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一个不会审时度势的愣头青,除非他拥有支配他强硬的力量。
直到第二天早上,终于有人找到那伙人的下落。
张继贤插上自己的手枪,提着雁翎刀,带着外务司武装局的全部人手,一路摸到李乾明盘下的一个小院。
大门紧闭,但里面却有人声。
武装局的士兵们在张继贤的指挥下列进攻阵型,第一排五个刀盾手,第二排四个弩手,第三排两个弩手两个长矛手,以上十三人是为一队,其后循环。
张继贤命士兵将门缝掩盖,然后敲门。
“何人敲门啊?”院内传来步伐声。
“李大人派我来的……”
院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李乾兴大人吗?”
“正是。”
于是门外众人听到那脚步声走到门后,接着门就“吱吱”地响了。
待那门拉开的一瞬间,第一排的刀盾手同时将那门一踹,将那开门人撞飞,院内的人受到了惊吓。
队伍没有停止前行,阵型向前突进三步,弓弩手对着那院内的人群一通射击,然后再次突进,第二队第三队人马也依次序进入院内。
敌方边反击边求饶,道:“兄弟,误会啦!误会啦!我们也是官差……”
“不留活口!”张继贤端庄地站在阵中吼道。
院内的一所乌合之众被处理完毕之后,十几名武士攻入屋内。
只见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慌张地站在屋中,双手提着袍裙,目光惊恐的看着冲进门来的士兵。
他身边的几个便装护卫全都丢刀跪地,以示投降。
张继贤在众人地簇拥下,进入屋内,道:“是你要抓戴宁儿。”
那人看见张继贤走进来,正了正衣冠,故作庄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乃河南按察使李乾明,吏部……”
说来迟那时快,还不等李乾明说完,张继贤抽出腰刀,碎步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于墙边,然后按在桌子上。
“我再问一次,是你派人刺杀景言吗?”张继贤怒吼。
李乾明呼吸不畅,咳嗽了几声,道:“张继贤你完了,你我同朝为官,竟敢对我动手!”
张继贤顿时大笑,随后猛地用身躯压着李乾明的身体,咬着牙,一刀剁了他的右手。
李乾明发出尖细的喊叫,他万万没想到张继贤竟然真的敢对自己下狠手。
跪在地上的护卫见到这一幕,仿佛失去了最后的依靠,都惊慌地磕头认罪。
“问你两遍都不回答,他娘的!给你脸了!那就不要回答了……”张继贤说道。
“我说,我说……”李乾明乞求道。
“来人!”张继贤。
“在!”众人士气旺盛
“舌头割了。”
“是!”
“张大人,张大人,您……”李乾明惊恐万分。
几个壮士一拥而上,掐着他的下颚,将他舌头扯出来。
张继贤走到屋子门口对着所有的外务司士兵们说道:“从今天开始,除了皇上之外,有谁敢动我书苑和外务司的人,我必取他首级!”
众人高呼:“院长千岁!”
李乾明指着张继贤用力地想说什么,可他现在再也说不出话来。
千岁这个词的突然出现,让他始料未及,好在现场的都是自己人,便不必太过认真。
张继贤指使手下人把李乾明私下拘禁,不是他的命令不得放出。
他自己则带着一队武士前往李乾兴的府邸,紫离出于对他的担心也终于找到了他的踪迹,主动跟着他身后寸步不离。
到了李府,张继贤命这队武士守在大门外,自己带着其中两个人直接闯进门去,紫离也赶紧跟上他。
见一队有盾有弩的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到大门口,李府的家丁赶紧跑进府内禀报。
张继贤走近大门,两个家丁企图阻止,他抬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倒。
另一人见此情景只好主动让开。
紫离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擅闯尚书府。”
张继贤回头看了他一眼:“哟,你怎么来啦!”
紫离没有再作理会。
院子里的下人们一阵骚动,李乾兴走出堂门,看着张继贤等四人。
直到张继贤带着他们走到他跟前,李乾兴戏谑的讽了一句:“紫大人,你锦衣卫经历给个区区镇抚使当跟班儿?这是什么章程。”
既然不是真正的问答,紫离便没有回他话。
不过李乾兴自他们进门以来都没正眼瞧过张继贤一眼。
“您是看不见我?”张继贤伸出头仔细打探李乾兴的眼睛。
李乾兴没有说话,只是傲娇地将眼睛看向另一侧。
张继贤话也不多说,从提着的袋子里掏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丢于李乾兴脚下。
然后他也学着李乾兴骄傲地抬起头,扬起嘴角,眼睛蔑视地看着李乾兴。
李乾兴见他丢来一个带着血的脏东西,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仔细一瞅,再抬头看着张继贤问道:“这是谁的手?”
“现在能看到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兄弟俩一个说不好话,一个看不到东西呢,索性我帮你把眼珠子挖出来。”张继贤道。
李乾兴顿时惊呆了,他甚至都没有想到现在应该生气、应该愤怒,他只感觉到不可思议,他压根想不通竟然有人对自己这样说话,这怎么可能呢?
他终于回过神来,气急败坏:“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个小小的镇抚使,你竟敢在我府上撒野!还要挖老夫的眼珠子……”
张继贤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个舌头,仍于地上。
李乾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敢相信,就像他刚刚说的话,凭他一个区区镇抚使?
可他仅仅是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当他看到面前这位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的时候,他再看看地上的那只手和舌头,突然心痛如刀绞。
“你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