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府尹,牢房内,此时正是晌午过了许久,牢房内关押着众多的穷凶极恶之徒,有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悍首,有采花之罪的好色之徒,也有偷盗抢劫的神偷,这些都不是好让人在意的,唯一在意的是这牢房的最深处,每一间牢房都上了锁,牢房的地上布满了稻草,每一个囚徒都穿着白色的麻衣,那麻衣很薄,若是冬霜来临,想必会把每个人都冻死,每一间的牢房内都有一个木桌,上面只是放了简单的茶具,其他的一览无遗。
麒林就在这么多的牢房内的其中一间,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白色麻衣,麻衣的胸前有着一个大大的“囚”字,他坐在稻草上面,下巴抵在膝盖上,目光呆滞,盯着布满稻草的地面,目光里充满了害怕,孤独和冷漠,此时的他如同被那弃了的孩婴般丢在了这里无人问津。
“真的是我杀的人吗,那明明是自己去送酒的差事,没曾想这一去竟然成为了杀人犯”这句话在麒林的脑海里不断的响起,正当他想得出神,一句“把锁打开”彻底将弄回了现实中。
麒林愣了愣,见那人身穿红色官袍,模样大约四十几岁的年纪身后带着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青年,那青年大约三十岁,剑眉星目,一堆双眸如同老鹰啄食看着麒林,麒林愣了愣望向那两人,理了理衣据,“噗”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小人麒林参见大人。”
叶春吧麒林扶起,双眸看着麒林,那眼光温柔如水,仿佛再看自己的儿子一样,麒林问道:“是不是我要被处斩了?”
叶春咧嘴一笑,道:“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怎么这么快求死呢,更何况,新郎官那边我已经打发回去了。”目光中依然带着温柔。
麒林苦笑道:“那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叶春道:“其实说心里话,在公堂之上,我见你的第一眼,感觉你很熟悉,你的眼睛清澈如神,你绝对不是凶手,但,官命在身,不可违之,我虽是洛阳府尹,但也要以身作则,前几日在一处破庙内发现了一名女尸,死状,死法都跟昨晚那个新娘一样,让人看了有些发慌。”
麒林插嘴道:“大人想如何帮我?”
叶春,愣了愣,道:“从现在开始你以洛阳府尹捕快的身份协助雷捕头侦查此案,为期七天,七天务必找出凶手,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麒林傻笑着:“大人,你这哪里是帮我分明是害我呀,别说七天了,就算你给我半年三个月,我也未必能找出凶手,更何况我只是一个酒保,捕快这差事就算我投十辈子胎也论不到我呀!”
叶春“哼”了一声:“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麒林想了想,眼色一变,开口道:“最少三个月。”
叶春大笑着,道:“你这个娃娃当真是会讨价还价,你认为现在还有讨价的余地吗,洛阳城内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不能再出事了。”
麒林点了点头,一副得意的样子:“大人,连你都不能侦破此案,我能行吗?”
“行”叶春回答得很鉴定:“我相信你,话不多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洛阳府尹的捕快,归雷云秋雷捕头管。”转身对着雷云秋吩咐道:“他现在是你的人了,务必在七日之内,找出凶手。”
雷云秋躬身行礼:“是,大人。”
数盏茶的时间,叶春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将官帽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那是个深夜,一处偏僻的深谷中,月亮很圆,悬挂于黑色的夜天之上,一丝骏马啼鸣,打破了这山谷的宁静,一处无人走过的古道上,一辆马车,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的模样十分俊美,但也有些还未褪去的稚气,骏马低头吃着路边的青草,而在骏马的前方站着七个匪人,其中一个身材很胖,面如虎脸,左脸上有一处疤痕,疤痕恰巧有中指那么长,左眼被一只黑布挡着,而在他身后的六名匪人均是中等身材,其中一个匪人靠上前,附耳对着那胖的流油的匪首说道:“大哥,今天看来真的运气不错,今天已是第三波了,这书生我看模样还算俊俏,穿着还算华丽,想必有些银两。”
那年轻人便是年轻时候的叶春,此时的他正望京城赶考,本想图个进路,不曾想却遇见了匪人,叶春清了清嗓子,道:“敢问几位大哥可否让个路。”
为首的匪人道:“让路当然可以,只不过需要你留下一样东西。”
叶春道:“东西?”叶春目光变的犀利起来:“你们是想要钱?”
为首的黑衣人大笑着,这笑声充满了得意,自在,片刻后,他回答道:“既然是聪明人,大爷我不强求,只要你把钱留下来,我保证不为难你?”
叶春暗道:“这几个匪首应该就是朝廷颁布通缉令的匪人,那胖的流油的应该是虎三,抢夺他人财物。”
叶春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咬牙道:“给你。”将怀中的一个布袋扔向了虎三,虎三打开布袋,看了看,笑了,摆了个手势,身后的六个匪人便让开了一条路,叶春看了看,心想,既然钱已经给了,应该也不会为难自己。”
可就在此时,车厢内传来了婴儿的哭声,虎三听闻,笑道:“没想到,你还有孩子,不过我不为难女人和孩子,走吧。”
也出你咽了一口口水,心道:“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握紧缰绳,骏马一步一步的走过了他们的眼前,就在叶春松了一口气时,虎三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一记钢刀劈在了骏马的腿上,骏马啼鸣,摔倒在地,叶春和车厢的女人也被甩了出去。
那女人和婴儿被甩到了草丛中,婴儿啼哭着妇人爬到了自己孩子的面前,眼睛里充满了害怕和担心。
夜色下一匹被人砍断腿的骏马,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和自己的结发妻子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婴儿还在哭。
叶春伴随着剧痛站起身来,将妇人和婴儿挡在身后,妇人哄着啼哭的婴儿,叶春擦了擦嘴边的淤血,怒喝道:“你们要干什么,不是说拿了钱就放我走吗?”
虎三狂笑着,好像是在笑他天真,叶春咬了咬牙,问道:“你笑什么?”
笑声停止了,目光却变了,带着凶狠,愤怒和恼火看着叶春,道:”我是强盗,你见过强盗言而有信的吗,你的妻子着实很美,要不然让她伺候伺候我们几个,若伺候好了,我便饶了你。“
叶春握紧了拳头,心中有怒火和愤怒,若是怒火能杀人,那么他早已将此处变成随时喷发的火山,若是愤怒蚀一把长剑,那么这些人早已经被万剑穿心。
叶春很气,他看了看地上只有一根粗木棍,他捡了起来,朝着虎三挥去,虎三侧身一躲,那木棍便挥了个空,叶春爬在了地上,引来了众人的哈哈大笑,那妇人见状,捏了一把汗,虎三一拳下去,这一拳力道很大,叶春晕了过去,随后,虎三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一步步靠近了那名妇人,妇人后退着,嘴里喃喃道:”求......求你放过我。“
虎三笑道:”放过你,谁来伺候我呀。“话音刚落,虎三便把妇人怀中的婴儿抢了过来,看着啼哭的婴儿,他笑的更加猖狂,更加可怕,他”猛“的一下将那婴儿摔在了地上,夫人瞪大了眼睛,嘶叫着,奈何被匪人驾着,动弹不得,虎三道:”他坏了我的好事。”他把妇人推在了草丛上,传来了妇人的惨叫声:“放开我,不要啊,放开.......”
过了许久,声音停止了,叶春缓缓的醒来,看见了衣衫不整的妻子,和满脸是血的婴儿,他呆住了,目光看着那两具尸体,他仰天大喊,这声音响破云霄,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他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有怨恨,有怒火,有害怕,有孤独有凄凉,微风吹过,将他脸颊边的秀发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