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宇宙间,天地晦暗。
万物初始之即,善恶两分,人言:生而平等,何谓争长短?
心有所向,生欲,欲而不得,则妒,妒久而酿,则恶。
生死轮回两世人,谁敢谈笑论平生?
鸿蒙宇宙有长生二人,生而得道,固不死不休,修为通天,却极其无趣。
万年岁月若蹉跎,不消凡尘一刻。
其一人,舍长生,入轮回,落下凡尘。
……
……
乾坤世界,大千变化。朝阳国,护国公府。
护国公叶风流是朝阳国护国功臣,战功无数,被当朝皇帝拜为国公,享受他人羡慕的尊荣,府内建设也是极尽奢华,而本人是个粗人,不喜文墨。生有三子,大儿叶武,骁勇善战,如今已战功无数;二儿子叶文,擅长谋略,深得皇帝恩宠,官位显赫;三儿子叶尘,一事无成,只知舞文弄墨,习得一手丹青技艺。还育有一女,名叫叶染,不喜女子针绣,却偏偏喜好武术,整日舞刀弄枪,让叶风流着实头疼,当嫁之年,却没有一家公子前来提亲。叶风流对大儿子和二儿子甚是喜欢,但对那小儿子有些不满,总是买弄文墨,令粗俗的叶风流很厌恶,经常说道:“你看看你大哥二哥,再看看你,整天画来写去,有什么作用?”
一日,皇宫里传出一道圣旨,要宣叶风流及叶武,叶文进宫赴宴,而独没有提及叶尘,这便让叶风流有些不满,内心有些不悦:我堂堂护国公的儿子,竟不能被皇帝器重。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吩咐下人去叫叶文,叶武,三人跟着宣旨的公公进了宫。叶尘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拨弄笔墨,墙壁上都挂满了字画丹青,若是遇到赏识的人,定会称颂不已,叶尘满腹经纶,知识光博,却不适合庙堂争斗,还是书画怡情自在。
“少爷,老爷今天进宫赴宴了,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公子要不要出去避避。”
一个丫鬟端着一盏茶,长得亭亭玉立,走进叶尘的房间说道。这丫鬟是叶风流派过来侍奉叶尘的,名叫肖雅,虽然不喜这小儿子,但还是自己的骨肉,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
“肖雅,你跟着我多久了?”叶尘道,手里的笔却没有停下,穿着一身素衣黑襟,认真的看着桌上的字画。
“肖雅跟着少爷已经四年了!”肖雅不假思索回答。手里的茶放在桌子上,走到叶尘身边。
“嗯”叶尘点头,随后抬手在纸上添了一笔,对肖雅说道:“跟了我这么久,我是怎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
肖雅有些担忧的说道:“少爷,可是老爷又会训斥你啊?”
“少爷知道肖雅是为了我好?可爹不喜欢我,也不是什么秘密,全府的下人都知道?”叶尘放下笔,端起茶杯,轻嗅茶香,随后喝下一口。赞叹道:“肖雅泡茶的功夫越来越好了啊!”
“少爷,人家在和你说正事呢?”肖雅着急的说道。
“少爷我品茶也是正事!”叶尘说着看着肖雅着急的表情,又连忙说道:“好了,你说的事,少爷知道了。虽然爹不喜我,但不是没把我怎样吗?虽然每次都被训斥,但少爷我不是还好好的?”
肖雅自知说不过这少爷,所以也就不在多说,安静的在一旁帮叶尘研墨。看着研墨的肖雅,叶尘笑道:“还是我家肖雅知道少爷的喜好?哈哈……”肖雅被这少爷说的有些脸红,低着头。叶尘也不再打趣肖雅,拿起笔认真的投入到了书画创作中,每一笔都是恰到好处,墨的深浅有序,精巧的勾思让普通的纸,变得极具观赏性。
“少爷的画作越来越精湛了。”肖雅在一旁赞叹的说道。
“哦,肖雅以前可是都不会夸赞少爷我的画作的,今天是怎么了?”叶尘打趣道。
“少爷何尝不是在取笑肖雅。”肖雅撅着小嘴说道,丝毫没有主仆的身份制约。
这时一个家丁气喘吁吁的跑到叶尘房门口打扰了叶尘和肖雅的谈笑,喘着粗气道:“小少爷,小姐回来了,让小的通知你一声。”
“哦?”叶尘有些惊喜,道:“她现在在哪里?”
不等那家丁回答,一声笑声传来“姐姐现在在你眼前啊!”随即叶染一跃落在叶尘房前空地,看了一眼萧条的院落,有些气愤的说道:“爹也是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对你好点?”
“姐,不常回家,这次回来就不要生气了。以免惹得你和爹都不开心?”叶尘担忧道。对于自己这三姐的火爆脾气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一年学武初回,见到叶风流在训斥叶尘,二话不说,就拔剑相向,将护国公府闹了个天翻地覆,堂堂护国公府什么时候出过此等事件,让朝堂内文武官员论道了半月,而她只给众人一句:“叶尘是我唯一的弟弟!”说来也是,叶风流三子一女,只有叶尘比她小,所以她格外照顾。
“怎么害怕姐姐出事?”叶染道,眼睛端端看着叶尘。
肖雅在叶尘的暗示下,退了下去。肖雅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在叶染出现后,就安分的做好一个侍女该做的事。那家丁也识趣的离开了。
“姐姐说笑了,在这护国公府,只有别人出事的份,那儿轮的着你?”叶尘冷冷的说道。
“尘儿长大了,变得俊俏了,也开始开姐姐玩笑了。”叶染道,眼角一抹习惯的笑意。
这笑意,别人不识,叶尘却很清楚。只听叶染道:“老规矩,输了受罚。”
投壶,一个酒桌上的小游戏,被叶染发现有趣,就和叶尘玩起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每次都是叶染赢,当然叶尘则就受苦了,忍受了不知多少的惩罚。
毫无疑问,叶尘又输了。
“呵呵!阿尘可是又输了昂?”叶染笑道。
“嗯!”叶尘有阵毛骨悚然的应道。
“呵呵呵”叶染笑道:“看把你吓得,这次就不惩罚你了。”
“嗯,真的?”叶尘试探的问道。
“哦,难道你还想被惩罚?”叶染一抹笑容挂在脸上。
“不,不。”叶尘听到叶染的话连忙说道。
随后叶染沉色的说道:“阿尘,姐姐就要跟随师父闭关修炼!”
叶尘还是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道:“那是好事,姐姐应该高兴。”
“真的吗?可姐姐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叶染情绪低落的说道。
“怎么回事?姐姐如今不是也在修炼,依旧可以回来看我啊?”叶尘道。这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这次不一样,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别人欺负你。”叶染说道,摸抚着叶尘俊美的脸庞。
叶尘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静的在院里看着叶染。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那么多愁善感!”叶染说道。
叶尘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已经笑开花的叶染,不觉也被感染了,笑了起来。
“想来用不了多久,爹就会从宫里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他!”叶染说道。
叶尘点了点头答应,而后,叶尘就被叶染带着满屋顶的跑,吓得叶尘大喊:“姐姐,这是干嘛?”府内看到两人的下人,都视若无物。
“姐姐给你留点回忆啊,不然你小子忘了姐姐怎么办?”叶染笑道。
叶尘就这样被叶染带着,飞檐走壁。对于一个只提文墨,不动刀枪的人而言,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直到有人喊道:“老爷回来了。”叶染才带着叶尘落到地面,那喊话的则是之前那个家丁。
脚踏实地的叶尘,才放下了刚才提着的心,双腿却实诚的抖动不停。这一幕让叶染又笑了起来,惹得一旁的仆人也都掩面而笑。
这时,叶风流进来,看到院里嬉笑的仆人问道:“有什么好事,让你们笑成这样。”一家丁指着双腿还在打颤的叶尘。看到叶尘,叶风流就有一股莫名的怒意,怒其不争。当即三两步走上前。那仆人看到叶风流这架势,心想那小少爷又少不了一顿批评。
“你看看你,都年满十八,还一事无成,整天抱着笔墨,有什么作为?”叶风流走到叶尘面前说道。
“爹,阿尘喜欢笔墨就随他行了,您为什么非要他有什么作为,难道您堂堂护国公,还养不起他吗?”一旁的叶染不满的说道。
叶风流刚才急着说道叶尘,并没有发现他那恨不能毁天灭地的女儿叶染,有股不好的心意生出,自知又免不了和这女儿一番争吵。有些顺从的说道:“我叶风流怎么会养不起,不过是有些恨,恨他不争。”
面对叶风流的话,叶尘一直都是默默接受,从没有反驳过一次。此时,听到叶风流回来的肖雅,怕叶尘又被训斥,着急的跑来,站在一旁看着,还不清楚叶风流为什么训斥,肖雅只能静静的等着,等一会儿叶风流把持不住的时候,上前求情。
叶染自然是不会管叶风流说说的是什么,道:“护国公府已经有文有武,且在朝堂之上,都有不低的地位,爹为什么还要这样要求阿尘。难道你是怕您护国公的地位不稳?”
叶风流被叶染说的有些愤怒,一巴掌打在叶染脸上,怒道:“闭嘴,老子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老子只不过不想我堂堂护国公叶风流的儿子是个废物。”
叶尘看到自己的姐姐叶染被打,连忙过去扶住,叶风流的话,也是听到真真切切,心想:难道我叶尘在他心里就只是个废物吗?废物。
“既然爹这么看待阿尘,哪我也不介意再拆一次这府邸。”叶染被叶风流的话激怒了,狠狠的说道。
“你敢?”叶风流声音提高了许多,拳头攥的紧紧的。
“有什么不敢,反正要离开,就怕是委屈了阿尘。”叶染说道。
正待叶风流发威的时候,肖雅突然跑过来,跪在叶风流面前,恳求的说道:“老爷你不要生气,少爷和小姐,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求老爷不要责罚。”
眼看叶风流并不在意肖雅的跪求,院内的仆人纷纷跪下恳求着叶风流不要对叶尘和叶染进行责罚。虽然叶尘并不被叶风流看好,但却很是被府内的仆人看重,平时总是帮他们,还把自己的字画送与他们变卖,换取钱财。
见到府内这么多人求情,也没有再发作脾气。而是指着叶尘说道:“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免得惹我生气。”
“是!”叶尘点头应道。手里还拉着脾气丝毫不比叶风流弱的叶染,怕她一激动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了,你们都起来干活吧!”叶风流说完,转身出了院门,去了其他院落,在哪里有自己喜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心情要比在这里好的多。
那些仆人见叶风流真的走了,也就起身,看着叶尘。叶尘示意自己没事,就让他们各自去忙了。只有肖雅跑过来跟在叶尘身后。
“阿尘,你没事吧?”叶染温柔的说道。完全没有将叶风流打自己的一巴掌放在心上。
“我没事,倒是姐姐你被打了一巴掌,怎么样了?”叶尘说道。
“姐姐没事,既然你也没事,那姐姐就先回去准备东西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回去吧!”叶染说道,用手抚摸了叶尘的脸蛋,而后转身也走出了院落。
这时,叶尘才对肖雅说道:“你刚才怎么能那么傻,爹什么性格,你不知道,万一他生气,把你打死怎么办?”
“我……”肖雅被叶尘突然的关怀,弄得面红耳赤,嘟囔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少爷也不是责备你,我们也回去吧,这里总是让人不舒服,还是自己的院落好。”叶尘说道。
“嗯!”肖雅应道。继而也跟着叶尘出了院落,朝自己那偏僻的院落走去。
回到院落,已是黄昏时分,天上流燕稀失了踪迹。徐徐晚风,道不尽内心幽苦,叶风流的一句话,始终在叶尘心里回荡,久久不能忘怀。坐在石凳上看着夕阳下的余晕,喃喃自语道:“废物,真的是废物?”眼神空洞无神。
一旁的肖雅有些担忧,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叶尘摇了摇头,看着肖雅的面容,不觉的有些微妙的变化。突然想,不在让这丫头跟着自己吃苦,在这府里,不论做什么,都比跟着自己要强得多。思虑再三道:“肖雅,你有没有想过,去跟着我那大哥,二哥,毕竟跟着他们,待遇比我要好的多!”
肖雅听懂了一丝意愿,连忙说道:“少爷是嫌弃肖雅了吗?肖雅从进府就跟着少爷,现在少爷是不要我了吗?”
叶尘被肖雅带着哭腔的话说得有些心疼,也打消送肖雅离开的想法。伸手擦了擦肖雅眼角垂着的泪珠,道:“多大的人了,怎么动不动就落泪,以后还得了。”
肖雅破涕为笑,说道:“肖雅以后都跟着少爷,只有少爷不会嫌弃肖雅,对不对?”真挚的眼神犹有泪痕看着叶尘。
“对!”叶尘真心回道。
肖雅听到叶尘的话,高兴的说道:“肖雅就知道,少爷是不会嫌弃我的。”
看着肖雅开心,叶尘也不觉有些高兴。对正开心的肖雅说道:“好了,用不了多久,天就黑了,你不用管我,下去休息吧!”
“不,肖雅要陪着少爷。”肖雅坚决的说道。
“那好吧!”叶枫也没有强制肖雅离去。两人坐在院里,看着天空由黄昏到遍布星辰。
肖雅这时赞叹道:“好美啊!少爷你说对不对?”
半天都没有听到叶尘的声音,肖雅以为他睡着了,怕他着凉,就想将他叫醒,让他回房休息。可肖雅在叶尘耳边唤了好多声:“少爷”都没有什么反应。这时,肖雅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手指去探叶尘的鼻息,吓得她连忙收回了手指,嘴里嘟囔着:“少爷没有呼吸了!少爷—死了!不—不!不可能,少爷人那么好,怎么会死!不可能!”肖雅说着又着急的抓住叶尘的手臂,想探查他的脉搏,却又因为太着急,找不到正确的位置,情急之下,趴在了叶尘的胸口,这一次她彻底绝望了,失声痛哭道:“少爷,你不是说不会嫌弃肖雅的吗?现在怎么就一个人走了?”
“少爷!”
肖雅哭的悲天悯人,可是叶尘的院落毕竟偏僻,且附近也没有什么家仆活动,以至于如今肖雅怎么哭喊,都没有人回应。
虽然叶尘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但体温并没有失去,依旧保持着。
肖雅不知哭了多久,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擦了眼角的泪水,吃力的将叶尘拖进了房内,点上蜡烛,打了热水,给叶尘擦了擦脸。不知怎的,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少爷一定还活着,只是他不在这里,我要守好他的身体,不然少爷回来就没地方去了。就这样,肖雅一直守着叶尘的身体,因为,叶尘的院落,本就无人问津,所以也没人怀疑。
……
恶魔世界。
“咦,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穿成这样。还有我身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叶尘醒了,发现自己赤着上身,穿着粗布裤子,身上还多了几道伤疤,很是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