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友也对老爷子这一下表示受宠若惊,这才刚刚治疗好伤势,就迫不及待的表忠,简直就是...开心死梅友了,他知道对方不会一见面就对自己死心塌地,但是起码第一步已经做到了。
毕再遇可以说是南宋历史上可以和岳飞相提并论的大将了,战绩可查,就是在这次开禧之战立下了赫赫战功,才开始绽放光芒,也不知道没有大皇子出手,他的伤是怎么治好的。
梅友连忙擦干额头的汗水,站了起来,对着毕再遇拱手,言语悲恸说道:“自从靖康之耻以来,我皇室宗亲倍受世人看轻,外有强敌环绕,内有奸臣把权,百姓离心,大宋天下实在是危如累卵。”
“故此,小王愿意站出,用一场北伐,来奠定大宋基业,安定我汉人江山,一路多艰道阻且长,希望老将军助我,功成之后,本王必与各位同享功德!”梅友这一番话,准备了许久,这就是他先前写好的稿子,以后每当要收复一个能人,就要背一遍这个稿子。
“安定王有收复旧土之壮志,老臣安敢推辞,愿为北伐大业添砖!”毕再遇也是慷慨激昂,颇有老当益壮的豪情,安定王已经将北伐之事与他明说,这意味着他已经被纳入主战圈子,只要这一战功成,毕家的兴盛指日可待。
这时候外出买饼的毕老夫人也才推着小车回到小院子,没错,昔日的四品诰命夫人,如今却是在御街小巷之中买饼持家,毕夫人已经将近五十岁,因为在年轻时和毕老爷子一起练过一段时间武艺,现在身体还很健康。
毕老头这次看到自己的老伴还要出门卖饼,心里都不是滋味,毕夫人的家族每月都会支持一笔银子,但都是用来填补往日的买药钱,或是往后的买药钱,自己却是没有得到一分好处,反而推车卖饼持家,这也是老头子是不是不吃药,硬挺的原因。
“老婆子,以后不要出去做这差事了,我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一句话说的自己热泪盈眶,这几年从一个富家太太,变成当街卖饼的乡里妇人,这其中吃了多少苦,毕老爷子都不敢想。
毕夫人看上去四十出头,可见往日的保养做的有多好,但是但是手上却是老茧处处,一个老妇人,从早上四五点起来,和面擀面,准备好食材,推车到御街小巷,劳作一天,到日落而归,回来还要服侍自家老头。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一般的老百姓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但是对于一个富家小姐来说,其中的艰辛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真的么?老头子,你要是骗我下场你是知道的。”毕夫人拿着擀面杖,指向毕老头,激动中有透露出一丝威胁之意。
“真的,就是这位安定王爷,施展玄功解救我于苦海,这可是咱家大恩人,在他面前注意一点礼数。”毕老爷子看样子在家中的地位只能排行老二,但是外人在前,却是强撑着要面子。
老夫人当然知道分寸,收起了擀面杖,看向梅友,总感觉这人分外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于是问道:“老身见过恩人,恩人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
“请恕老身冒昧,敢为恩人,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毕夫人疑惑的问道。
“毕夫人客气了,的确,我是妮妮的哥哥。”梅友笑着开口。
原来毕夫人就是那位买韭饼的妇女,梅友陪着妮妮在毕夫人那里买了两次,妮妮则是在梅友给她零花钱之后经常自己带着钟雨,两个护卫跑出去玩,每次总是要吃毕夫人做的韭饼。
一来二去,妮妮都和毕夫人很熟悉了,但是毕夫人给妮妮交代的称呼是林氏,在外做商贩的她,知道不能给夫家丢脸,不敢报出毕家名号。
林是毕夫人娘家姓,也可以说是她的本姓了,毕夫人看着妮妮总想起自己家中嫁出去的女儿,小时候也是这般可爱,经常带着侍女就满城跑,也亏得临安的治安很好,不然肯定不会让她出门。
“原来恩人就是妮妮的哥哥,那小丫头总是将他哥哥挂在嘴边,把他哥哥说的比那些说书的人还神呢,我还道是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大皇子多厉害,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种不着痕迹,言物及他的马屁,初听起来没什么感觉,但是听完之后细细评味,却是回味无穷,老夫人说完之后,梅友还没什么感觉,只到是老夫人欢喜妮妮,多提了她几句。
等到梅友坐在轿子上时,回想起这句话,才意识到到原来这是在夸自己啊,别说,人家说的都是大实话,听起来挺舒服的。
因为天色已晚,石彦明在一旁催促了梅友好几遍,因为天黑了之后,保护难度就会加大,所以老赵吩咐了,这段时间,不准安定王在外过夜,天黑后必须回到王府。
所以晚餐也梅友一起吃,梅友就被石彦明催促着离开,非常时期梅友也能理解,梅友把伤势调养期间注意的事项说明白之后,表示这个月还会在来一趟,以后每个月来一趟,不出半年,保证毕老头子能够再次骑马出征。
又是在王府门前,梅友望着门口热闹的大街,远处西湖那边的灯光点缀着临安漆黑的夜,附近瓦舍勾栏的欢笑更是让人如临其境,只有皇宫大门紧闭,看不到城宫内半点。
镜头拉高,向北平移,燕京之地,与临安相反,这里宫中没有宵禁,只有燕京城依然人烟散尽,金章宗此时正和诸位文人开办宴席,饮酒赋诗。
有人递上奏折,被金章宗丢在一旁,在他看来,早年的自己为了大金朝算是殚精竭虑了,如今人即将迈入老年,再不好好放飞自我,好好享受一下,恐怕到时候再想享受都没有精力了。
完颜洪烈见此情形,再也按捺不住,大步上前,说道:“皇上,南边宋朝近年来异动不止,怕是这两年就要攻我大金,还请皇上早作准备。”
完颜洪烈是当今皇帝完颜璟的六儿子,被封为赵王,谦谨守礼,礼贤下士,非常渴望人才,足智多谋,精明能干,同时抱有远(谋)大(朝)理(篡)想(位)。
他算是金朝难得的明白人,他父皇早年的确兢兢业业,把金朝治理的很好,世称“明昌之治”,然而在晚年,却开始沉迷酒宴,附风诗文,再加上黄河多次水灾,如今的金朝国力早就不同往日了。
刚刚就是他派人递给皇帝奏折,提醒他小心南宋,在他出使南宋的这段时间,调查出南宋国力在近年来蒸蒸日上,尤其是朝野一片北伐呼声,据他估算,就再这两年,南宋必定会对金朝开战,要是不早早准备,估计要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完颜璟听到自己六儿子在下方进言,神色不悦,如今正是宴会期间,他好不容易有一些诗作的灵感,一下就被这个儿子打散了。
卫王完颜永济开口道:“赵王,如今不是朝政时候,有什么政见还是在明日早朝的时候提出来吧,眼下还是先喝完这杯酒,给你父皇赔个罪。”
完颜璟不上早朝已经很久了,有时候兴致来了,才回去看看,现在不奏事,明天着奏折就要落入卫王手中,同南宋一样,掌权的也是大臣,不同的是,卫王的权利是完颜璟自己给的,他及其信任自己的弟弟。
这话说给完颜洪烈听就是告诉他,眼下掌权的人是他,有什么话就说给他听,说给皇帝听也没有用。金朝这样的朝政大势,也是完颜洪烈有大志向的原因。
到最后,完颜洪烈还是喝下了那杯酒,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宫外,决心要早作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