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珰”随着一声响,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化妆间里,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从地上捡起一部手机递给我,“谢谢”我笑道。
“你刚才睡着了,可睡的真香,我都不敢下重手,怕把你吵醒”头顶传来的声说着,一边帮我打理头发,原来是化妆师。原来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我刚才是在做梦,居然梦到了学生时期,呵呵,真难得,只是梦里范辰只是一闪而过,难道是我真的不够爱他吗?那个让我曾经心碎的名字,多少个夜里为之哭醒的名字。真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烟消云散了吗?我开始自嘲。
我用手制止了化妆师忙碌的双手,告诉她,我想上洗手间。用手抬起拖延着的长裙,走进楼梯间的洗手间,我开了满满一洗脸盆的清水,挤了很多洗手液倒在手心里,当作洗面奶,疯狂地洗着脸,最后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繁琐而又漂亮的婚纱,套上了我原本的衣服,我知道楼道尽头有一个安全出口,我不知道我这样做的后果是有多严重,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我给新郎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走了”拔了电话卡,也许他会诅咒我一辈子,那也不管了,我就是不想嫁了。
外面的阳光很刺目,一抬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身后的某某婚纱楼,抬腿就朝反方向奔去,延路叫了一辆的士,“师傅直接送我去宁波吧”,的士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宁波300”。我点头,算默认。车载音响放着痛仰乐队的《公路之路》我转头看向窗外,街景、行人不停倒退、倒退。我在想可能我妈妈正在为我的不告而别着急上火,那个新郎可能在愤怒、咒骂我,呵呵,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我只是做了一个正确选择。我不自在地换了一个坐姿,脚麻的很,可能刚才跑的急,脚拐了一下,现在小腿疼的很,大腿延至盆骨位置却开始发麻。不管了,随便吧,总会好的。眯着眼睛想到那个傍晚,和新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也是那次见面让我差点做了可能背负耻辱过一生的人。
那个黄昏坐在街角的长凳上,手里捧着珍珠奶茶,街灯刚刚点亮,昏黄的灯光斜斜的洒落在长凳上,并拢手指,盖在眼睛上,透过指缝,灯影钻了进来刺的眼睛开始流眼泪。这时一个黑黑的身影挡住了灯光。
“你是于小米?”一个略带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传了过来
我拿开手指,抬头一看,点头“对,是我”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我就是乔阿姨介绍的,丁诚”
“哦,好的”我整了整略微褶皱的裙摆,和这个丁诚一起进了一个排档。入秋的排档生意是很好的,丁诚似乎跟这里的老板很熟,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远离厨房。
我捏了捏鼻子,这里的烟味很是刺鼻,夹杂着味液味、厨房的油烟味、各种夹杂在一起,味道很是微妙、怪异。因为第一次见面,我也不好说什么,落座后,丁诚问:“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你随意挑几个吧,少一点,两个人吃不了太多”
“好的,你等下”丁诚就跟着服务员一起到一点菜的位置去点了,夜排档就是这样,有一块专门点菜的台面,各种菜品都放在上面,你想吃什么,怎么做,都可以直接跟点菜员说。
不多时,丁诚就点好了菜,走了过来,“我还要了二瓶碑酒,你喝点吧”
“我,我不会喝酒”我惊讶
“没事,碑酒度数不高”丁诚不容我拒绝,拿了一瓶碑酒就往我桌边的杯子里倒。
和陌生人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想坐在我对面的丁诚也一样吧,手指无聊地拔动着一个打火机,点了又关、关了又点。幸好这里上菜的速度很快,马上服务员就把点好的菜全给上齐了,稍稍缓解气氛尴尬。
一份醋溜带鱼、一份口水鸡、一份烤螃蟹、一份水煮牛肉、一份鱼丸香菜汤。丁诚客气的叫我别客气,不够再点。我点头,夹了一点牛肉,味道不错,还算鲜嫩,丁诚举起杯子说:“来,碰一个”我不好拒绝,说“那我少喝一点,你随意。我喝了一口放在桌边,丁诚也不再劝,自顾自地喝起来。喝了酒之后,丁诚的话夹子似乎也打开了。“乔阿姨应该有跟你说过吧,我是独生子,自己开了一家店,我就是希望能找个喜欢的女孩平淡过一生,我觉得你很文静,也好相处,觉得你挺不错的”
“谢谢”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丁诚一直在找话题,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终于吃完了饭,丁诚提议去江边走走,我说“好”
晚风吹的头发乱舞起来,粘在脸上、眉间,手指不停地拔理,我开始烦躁起来:“我们回去吧”
“好,我送你”丁诚冒失地把手搭在我肩上,我出于礼貌,没有直接拒绝,不经意的挪开身影,避了开去。
丁诚耸了耸肩,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去。走过了人群,进入了深巷,过了这个巷子就到家了,我回头“就送到这吧,我家马上就到了,你回去吧”丁诚笑着说没事,抬头又来搂我肩,我怒,挣扎,丁诚欺身上前把我挤到墙边,呼出的酒气喷在我脸上,我怒道:“你想干嘛,快放开我”
丁诚不为所动,“我32了,你也已经29了,别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会娶你的,你也是老姑娘了,再不嫁,我也挺担心你嫁不出去的,趁你现在还有几份姿色”说着不怀好意思的上下打量着我。我举手想打他,被他一把握住。
这个深巷,两旁都是拆迁楼,阴森破旧的墙上画着大大的拆,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平时鲜有人走过,我为了贪图近路,抄了个近,没想到这个相貌憨实的丁诚会是这样的人,我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