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顿时困意全无,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起来床,问:“何事这么可怕?”
“泠然姑娘,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多亏了你们。”
“泠然姑娘,你昨日,也看见鬼了吗?”
“什么鬼?”
“那你是为何被吓到了?”
“我是......出去玩,遇上条蛇,我最怕蛇了。”
“那就好,别提了,王妃娘娘昨晚吓得得了失心疯,非说看见玉蓉了。怕是思念过度了吧?”
泠然冷笑道:“若是思念过度,见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那是鬼哎,王妃娘娘说那玉蓉脸都少了半个,妈呀吓死人了。”
泠然笑一笑,不再说话。
宸濠一天没来,只让丫鬟捎话来,说母妃身体欠安,今天不来找她了。
泠然说,不必过来了,过会儿也去探望一下王妃娘娘。
泠然妆点好,一身翡绿色襦裙,清新可人。去了王妃院内。
王妃坐在床上,头发披散,一脸灰白。衣服也凌乱不整,神情恍惚,眼神恐惧,再也没有往日的光彩。
宸濠站一边,手足无措,看见泠然进来,眼睛里全是委屈,若不是周围人都在,怕是要哭了。
“王妃娘娘。”泠然施礼道。
王妃抬头看她一眼,瞬间躲到墙角里尖叫起来:“玉蓉你走!你走开!杀你的人是泠然不是我!你快走开!”
泠然说:“王妃娘娘何出此言?都知道玉蓉是自尽的,王妃娘娘说泠然杀了玉蓉,到底是何意?”
王妃娘娘定了定神,发现真的是泠然,方才自己看见绿衣服,就以为玉蓉又回来了。
“泠然,你敢说玉蓉不是你推下去的?”
“王妃娘娘,泠然不明白您的话。”
“那晚玉蓉送你回家,你走到半路把她推下井去,泠然,你敢说不是如此?”
话音刚落,听见门外的人说:“六王爷。”
随即有人开了门,六王爷匆匆进来。
屋里的人也都施礼见过。六王爷看见王妃那模样,眼神怜悯又复杂。
王妃此时清醒,便说:“王爷何必再亲自过来。臣妾没事了。”
王爷说:“本王请了道长前来做法,一会儿便到。本王府内从没见过什么鬼,今日倒要看看,这厉鬼长个什么样子!”
“王爷,不必如此,也许只是我多思虑了。”
“王妃尽管安心休养,其他的事情本王来做。”
泠然开了灵觉,看见玉蓉立在远处。泠然对她一笑,玉蓉说:“泠然姑娘,这道长做法时,我能否躲得过?”
泠然说:“跟着我就好。”
玉蓉点头,随即走到王妃面前,用半边脸狰狞地一笑。
泠然收了灵觉,只听见王妃又尖叫起来:“玉蓉饶我!是泠然,泠然杀了你!玉蓉饶了我,我再不害你了!”
闹过一阵,又安静下来,周围人都看向泠然:王爷听见这话,岂能不拿泠然问罪!
哪知王爷脸色阴沉得能结出冰来,却像没听见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泠然本想着等王爷问起话来,这事略微一辩就能还原真相,而且她还能借机提一提那养邪的事。让大家都听听这王妃做的这黑暗龌龊之事!
如今还怕什么?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豁不豁的出去,早晚都是个死!
想到死,泠然看一眼宸濠,宸濠正焦急地看着她。他希望她能为自己分辩一句。只说从母妃那边回来不是这条路,一句话,就足够摆脱罪名了。而且母妃如今神志不清,大家都知她说胡话,泠然你倒是分辩一句给父王听啊。
哪知王爷竟不问,泠然也不说。王妃对刚才自己的疯话全然不知,安静下来时就和之前一样温柔娴雅。
“王爷请回吧。臣妾没事了。”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对外宣扬。若是走露了风声,一个也跑不了!”
“是,王爷。”
王爷又对王妃安慰了一番,走了。
人们心里疑惑得很,尤其是宸濠。
泠然回了院,玉蓉随她回了。
泠然说:“此事说起来,我也的确对你不住。今日道场一过,我就将你送出府院。”
“泠然姑娘,王妃确是歹毒之人,那日若是死的是你,等我回去她就会把我杀掉。”
“如何得知?”
“昨夜王妃见了一个人。他们原定的计划是我杀了你,然后让那人带我逃跑,在半路将我杀掉。”
“如此她可以说我与你有个人恩怨被你所杀,而你畏罪潜逃,她可以轻易地把我拿掉,自己还不会有一丝罪责。至于你死活,也不会有人追问。如此一出好戏,王妃娘娘真是费心思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呢。”
“泠然,你在这府中也不安全,为何不走?”
“我......我魂灵可以走,但是身体不能。我送你出去,你不要心存怨恨了,去下一个轮回吧。”
玉蓉说,嗯。
泠然叹息一声,她想着不能走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虽然在这儿会很疼很难过,但它也不想走。
几个道士在王妃院内,虚头巴脑地舞蹈一回,做了道场,王妃娘娘的病好起来了。大家更相信有鬼这回事了。
王爷对此事十分清楚,他既不能责问王妃,也不能责问泠然。
他对别人如何不留情,对王妃他做不出来,当年他对王妃一见倾心,就再难从她身上分出心来。
如今他见宸濠和泠然在一起,不由想起自己的过往,心里隐隐而动,若不是自己有个大事要做,这俩孩子,倒也是一对玉人。
只是六王爷有些奇怪,最近管家一直在说,那只妖兽不吃不喝,一动不动,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六王爷问:“难道是道长做法做的?”
管家说:“当初布了那么大个阴阳阵才把它封了,几个小道长做法,哪至于让它这样。”
“那最近有谁靠近它没有?”
“跟随泠然的小厮说,泠然姑娘那日在井口和洞口都呆了一会儿,但她坐了一会就走了,而且是哭着走的。”
“哦?为何哭着走的?”
“怕是吓到了吧。不然为何哭。”
“哦。那也是奇怪了。泠然姑娘被吓哭倒是可以理解,这妖兽又为何一动不动。”
俩人百思不得其解。
泠然这边,送了玉蓉出去,回到院内想着事情,只见宸濠进来了,一脸忧郁地喊:“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