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有个奴隶走来请马库斯到家主的卧室。来到住处的另一头,奴隶轻轻地敲了几下卧室的门。
“请进。”家主大普布利乌斯的声音传出。
“家主阁下,身体如何?”马库斯进门便看到了穿着短衫和毛裤的家主,这个魁梧的男子面色比昨天好看了许多,看来实验是成功了。
“非常好!”一提起魔术他便来劲了,“已经基本适应了两条魔术回路,我甚至感觉可以再造出几条来!你可真帮了我们大忙!”
“那就好。”马库斯满意地笑了。
“我和小普布利乌斯在你的指导下魔术实力大涨,实力至少能提高一倍不止。”回想起自己的进步大普布利乌斯喜形于色,但他还是严肃起来,说起了正事,“即使是把小庄园送给你,都是完全合适的报酬,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全权总管。但是,小庄园不适合魔术师工作,而且与蛮族只隔一条河流,目前实在是过于危险,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你的请求!”
“十分感激家主的慷慨和关切,但我已经慎重考虑过。”马库斯微微躬身,他抬起头来正对家主的目光说道,“请允许我陈述我的想法。”
“请说。”
“局势再一次到了危险的边缘,家主阁下,蛮族的威胁已经到了我们无法忽视的地步。”马库斯陈述着事实,“继承自不列颠行省的不列颠王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旦尤瑟王驾崩,塞文河对岸的撒克逊人必然再次入侵,我们这里恐怕会沦陷于蛮族的统治之下。”
“的确如此。”家主对马库斯的发言有些拿不准。
“毫无疑问,蛮族是危险的。即使不去在意目前已屈服蛮族统治的不列颠和罗马平民,仅仅以我克劳狄乌斯家族为例:西哥特入侵西班牙、匈人洗劫达契亚、法兰克征服阿基坦……每当蛮族迁徙到我们居住的地区,我们都需要过一次鬼门关。或许盎格鲁人、撒克逊人会像法兰克人一样温和地保障罗马人的安全,但也或许,他们会像匈人一样将我们屠戮殆尽。我说的对吗?”
马库斯的话令普布利乌斯父子陷入了沉默,过不多久,大普布利乌斯提问道:“这些我们当然知道,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让我们变得有价值。”
“有价值?”
“是的,家主阁下,无论是对不列颠王国,还是对灭亡不列颠王国的野蛮人,我们都需要变得对他们而言价值。让他们意识到,与我们合作而非将我们毁灭才是最合算的。”
“比如?”
“我们有更好的农耕方式,我们有更佳的建造技巧,我们能打造更强的武器盔甲。”马库斯平静地叙述着事实。
“你知道这些?”大普布利乌斯相当怀疑地问道。
“我不会制造,但我见过实物,懂得原理,家主阁下。我们曾生活在发达先进的新罗马附近。”马库斯解释道,“所以我需要一个地方来实验。”
大普布利乌斯与儿子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两人似乎已经动摇了。
沉思了几分钟时间,家主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你成功说服我了。”
马库斯微笑起来:“感谢家主阁下的信任。”
“虽然把家产的三分之一托付给一个认识才一天,而且才刚刚成年的小伙子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你这个小伙子实在是不一般。”大普布利乌斯的笑容变得和蔼起来,“布莱克尼庄园总管马库斯阁下。”
…………
不列颠的迷雾几乎完全遮住了太阳,马库斯记得自己刚刚走了不到几十米,就几乎完全看不到庄园的别墅了。他转身将剑和铺盖卷放在马鞍上,轻轻拍一拍驮马的脖子,这匹黑马打了个响鼻作为回应。
“马库斯!”小克劳迪娅跑到了马厩边上拍着栏杆。
“干什么啊?”马库斯回头望着这个小女孩。
“母亲让你穿着这身披风!”小女孩举着手中的灰色披风。
“替我谢谢庞蒂娅夫人。”马库斯亲切地摸了摸克劳迪娅的头接过披风,“再见了克劳迪娅,我去看看布莱克尼的小庄园有什么好玩的。”
“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塞文河的鱼!”克劳迪娅毫不客气地向这个亲切的大哥哥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克劳迪娅。”马库斯一口应下,牵出了自己的黑马。身后跟着一个大普布利乌斯非要赠送给马库斯的瘦弱的奴隶,大约二十岁上下,他牵着一匹同样瘦弱的棕马,对着女孩鞠躬,“再见,小主人。”
克劳迪娅微微摆手:“路上小心,父亲和哥哥还没有完全康复,就不出来送你了,再见马库斯!”
“待我向家主阁下问好,还有小普布利乌斯阁下!”马库斯翻身上马,右脚怎么也踩不到右侧的马镫,他只得别扭地坐正身体,转身向克劳迪娅告别,“祝你好运,克劳迪娅!”
小女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雾中,因为这遮天蔽日的大雾,马库斯到最后也不知道庞蒂浦大庄园长什么样。
又蹬了几下右腿,还是没有踩到马镫,马库斯低头一看,右侧马鞍下居然什么都没有?
“盖尔?”马库斯呼唤着奴隶的名字。
“主人?”
“马镫只有单侧才有吗?”
“……”这个问题问懵了奴隶,“我所见的都是这样,主人,即使是不列颠的王军也都是这样的马鞍。”
很好,第一项“发明”找到了。想到这里,马库斯的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在不列颠首先推广双马镫——不错的开始。
“今天是几月几号?”
“按儒略历的话,三月五号,主人。”
主人的称呼实在是令曾是个布尔什维克的马库斯不爽(之所以说“曾是”是因为党章规定布尔什维克党员必须参加党的日常工作并缴纳党费,否则视为脱党,现在让马库斯到哪交党费去?),他继续开口发问道:“盖尔,你会说不列颠凯尔特语吗?”
“会的,主人,我就是不列颠人。”盖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很好,你自由了。”
这个叫盖尔的年轻奴隶差点一头从马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