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德?艾赫和伽弗洛什进入后厅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到了。
安灼拉仍旧沉默的坐在一旁,拿着笔在写这什么。公白飞照例不知道在哪儿。朱利安正在和艾若低声聊天,两人面前摆着稿纸和笔墨。阿冉在和英诺森掰腕子,巴阿雷在做观众和裁判。卡尔一脸认真的听热安说话。古费拉克则加入了让?巴尔那一伙,和之前决斗穿重甲的莫雷古相谈甚欢。
伽弗洛什一站上楼梯,就闪到一边,挺直身体,俨然戏剧里那些贵族家里的通报者:“格朗德?艾赫作家到!”
顿时,整个小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楼梯口,然后纷纷笑了起来。伽弗洛什也对格朗德?艾赫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跳开。
给伽弗洛什这么一闹,格朗德?艾赫站在楼梯口,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上辈子,他也做梦都想成为作家,可是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叫他,他又难免有种德不配位的羞愧感。
“赶快过来,就你最慢了。”格朗德?艾赫还在犹豫中,让?巴尔已经不满的嚷了起来。
格朗德?艾赫走到一边站下:“伽弗洛什说,你有事儿找我?”
“好事儿!”伽弗洛什在一旁补充。
看了看周围的人,让?巴尔清了清嗓子:“确实有好事儿,而且不是一件,是三件!”
三件?
“第一件,你们俩的稿子,《我的叔叔于勒》也被采用了。不过,因为这次稿子较短,酬金只有两枚金狮子。”说着,让?巴尔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格朗德?艾赫:“你们自己分吧。”
格朗德?艾赫打开信封,将一枚金狮子丢给朱利安,另一枚冲伽弗洛什晃晃,小心的放到了衣服口袋里。
伽弗洛什威胁性的呲牙。格朗德?艾赫只是笑笑。
等到格朗德?艾赫收好金币,让?巴尔才再次开口:“第二件事,内维尔的新剧目《爱恨生死》昨天晚上首演了!”
格朗德?艾赫有些迷惑,其它的朋友也满脸不解——内维尔的新剧,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有朱利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内维尔院长?”
“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老狗。我昨天晚上也去看了。人们都在议论。”
“咦?这个剧……”
“怎么了先生,难道这样跨越了两个家族血仇,甚至跨越了生死的爱情不值得您为之流泪吗?”
“可是,我之前看过啊。”
“看过?您真会说笑。今天可是首演啊。”
“不,女士,您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是,这个故事,我之前看过。”
“真的?这怎么可能?”
“就像您那灿若皎月的容貌一样真。《共和国趣闻报》,八月十二日,奇闻趣事板块,特别加刊。只不过那个的名字叫《罗密欧与朱丽叶》,作者是格朗德和朱利安。”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剽窃吗?”
“我希望不是如此,但是,这恐怕真的是个大丑闻。您还记得吗?豪文院士的那出戏。”
“就是有个无礼的年轻人大喊大叫的那次?”
“是的。后来,我听剧场的人说,被赶出去的那个年轻人叫朱利安,是文学院的学生。”
“文学院的学生?朱利安?呀!那不就是……”
兴高采烈的模仿着两个人的对话,让?巴尔用力的一拍大腿:“就这么着,整个剧场的人都在议论,所有人都知道了内维尔剽窃的事儿,而且聪明人也不难联想到豪文的事儿。他们完了!”
说着,让?巴尔用力挺直了身体,气势豪迈的一挥手:“总而言之,邪恶腐朽的恶势力就要被打倒,真相大白,正义得到了伸张,公正得到了彰显!”
“这多亏了你帮忙。”格朗德?艾赫认真的向让?巴尔道谢——右手按在胸口,点头:“此次承蒙援手,不胜感激之至。日后如有需要,必定在所不辞。”
让?巴尔愣了一下,然后大吼起来:“既然是郑重道谢就给我站起来说啊!而且你为什么还提着酒瓶子!”
格朗德?艾赫笑着举起右手投降:“那第三件好事呢?”
“第三件嘛……”让?巴尔拖了个长音,“因为剽窃事件,《共和国趣闻报》名声大振,很多人求购八月十二日的特别加刊。加刊的销量足足提高了两倍!”
说着,让?巴尔又掏出第二个信封:“我跟主编商量了一下,这是补给你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稿酬,四枚金狮。”
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
格朗德?艾赫毫不迟疑的打开信封,再次和朱利安对半分了。
“格朗德。”
“怎么了?”
“我……我以后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写稿子了。”
格朗德?艾赫一愣:“怎么了?”
“这三份稿子,故事都是你的,我只是负责加工润色,还弄丢了一份稿子。可是你总是这样……我得到的比我应得的多太多了,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这钱。”
说着,朱利安似乎是怕格朗德?艾赫误会,连忙补充:“当然,你有任何单词、文法上的问题,都可以问我。艾若也精通文法。但是,真的请不要再给我稿费了。”
看着羞愧不安的朱利安,格朗德?艾赫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好的。我会经常麻烦你的。”
朱利安长出一口气,似乎卸下了一份重担,笑了起来:“我随时都有时间。”
格朗德?艾赫也笑了出来。刚刚,他也完全理解了朱利安。换作是自己,和人合作写文,对方随手拿出一个故事,就是世界名著级别的,自己也会觉得压力山大的。
不过,接下来就要自己抄名著了,总觉得效率会下降很多的样子。
还有就是,下一份稿子,自己该抄哪个名著呢?
骑马?勋章?流浪汉?可着莫大大一个人薅是不是不太好?
在心里盘算着,格朗德?艾赫再次向朋友们求助:“书店那边我已经找到工人翻修了。不过,稿纸、笔墨和字典该去哪里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