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之有些意外:“四哥也不是那种冲动的人阿。”
“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姜衍之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容颜心情本来就有些烦躁,听他这一叹气,更加暴躁了:“去你的,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上次搅合黄我相亲的事情,好小子长本事了……”
话还没说完,姜衍之就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向了门口,边回头:“我出去看看。”
展容颜翻了翻白眼,还出去看看?难不成还真怕陆诚然跟聂因动手不成?陆诚然什么性格,会跟聂因那种混蛋动手?
伸手拿起旁边的姜汤,一饮而尽,掀起杯子遮住了脑袋。
姜衍之也不担心外面那两个人会打起来,他出来只是为了躲避展容颜的秋后算账,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两个人都已经不在,门还开着。
姜衍之走到门前,往外面探了一脑袋,就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谁说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的?
姜衍之看了眼展容颜的卧室,飞速的将门关上,避免打架声音吵到她,自己找了个地方,猫起来偷偷观看。
两个人势均力敌,谁也不服气谁的样子,你来我往,身上都有些狼狈。
姜衍之往嘴巴里丢了一颗糖,看的津津有味,好久没有看到四哥动手了,还是跟自己的男神打架,真是精彩极了。
这肯定是为了容颜,姜衍之的八卦之火在内心熊熊燃烧,恨不得冲上前去,为两人叫好。
没想到在荧屏上一向温文尔雅的陆诚然,也会动起手来,如果不是怕事后被四哥分尸,姜衍之现在一定立刻拍下来。
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姜衍之背后突然被人拍了拍,他吐出来瓜子壳,一下就跳了起来,转过身看见是莫论,这才将做防卫姿势的两只手放下来。
“莫经济人?”姜衍之认了出来,这是展容颜的经纪人,之前自己还跟他打过交道,一下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起来。
莫论也认出来了顿在这儿的人,他手上还拎着买来的饭,腾出来一只手,说:“你好,莫论。”
“姜衍之。”姜衍之客气的跟他握了握手,眼神又瞥向不远处,忍不住说:“看见没,那边两人打架,你觉得谁能赢?”
莫论看了一眼:“应该是……”又摇摇头:“应该是聂因。”
姜衍之拉着莫论蹲在一旁的角落,边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边说:“容颜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哥?”
莫论若有所思,最后摇了摇头。
姜衍之叹了叹气:“莫经济人,你要多在容颜妹妹面前说说好话,免得容颜妹妹遇人不淑,被别人坑了过去。”
“如果聂因真的在意容颜,那也是由他亲自去说,而不是消失二十多天之后,猛然出现在这里。”莫论的视线灼灼:“容颜并不是谁的私人物品,她有选择的权利,如果聂因根本不在乎她,就不要来招惹了。”
姜衍之被这句话说得一肚子气,但又找不到语言来反驳,莫论说的话不错,他们只是局外人,操心再多也是没有用的,毕竟不是当事人,但是在姜衍之心里,又总是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可又说不出来,有些郁闷。
“让他们别打了,扰民可不好。”莫论站了起来,淡淡的朝前面走去。
“哎,莫经济人,你等等。”姜衍之一下跳了起来,说话的语气有些急,让正在扭打着的两人,纷纷住了手。
他们两个同时看向这边的姜衍之跟莫论,莫论一脸坦白,走上前:“两位如果要打架,请出去打,别打扰了别人休息。”
莫论本就不怎么喜欢聂因,现在又因为聂因消失二十多天,心底更加不满,说话的语气,不由得生硬了三分。
陆诚然冷哼了一声,看向莫论,说:“不好意思,是我冲动了。”
聂因则站着,并没有说任何话。
莫论将手中的盒饭递给陆诚然,陆诚然接了过去,然后说了一句歇歇,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家。
莫论看向聂因:“你这是?”
聂因看了眼陆诚然关上门的方向,淡淡的收回视线,将那些打包的饭菜从莫论手里接了过来,径直走向展容颜的家里。
莫论想跟过去,却被姜衍之拉住了胳膊。
展容颜是没有睡着的,她的内心总犯着一些交织着的烦闷,令她纵然头脑昏沉,却也睡不着觉。
在被子里面闷了好久,她终于忍不住,烦躁的一把将杯子甩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聂因来了,她的大脑里总是回响着这句话,但又拉不下脸去外面看看,姜衍之没回来,陆诚然没回来,就连莫论也没回来。
容颜的内心充满了浮躁,她一把拉开被子,刚想下去,就看见卧室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她的动作猛地顿住,外面站着的,不是聂因是谁?
二十多天不见,他的气色并没有之前的好,脸色带着一丝苍白,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那里如同外面寒冬的常青树。他一只手拎着一些买来的饭菜,衣服上还有些皱褶,但仍旧显得高大英俊。
显然,他刚刚应该是跟陆诚然用武力解决过什么的。
那双眼睛,毫无焦距,但容颜依旧能够感觉到,他在看她。
展容颜心头一麻,动作立刻顿住,然后又爬上了床,似乎对门外的人视而不见,但又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这样未免显着矫情。
聂因伸手拉过来一个椅子,随手将盒饭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看着展容颜留给他的后脑勺,目光淡淡的,就坐在了那里。
听见他落座的声音,展容颜忍不住回过头,就撞在他深沉的视线里。
容颜不吭声。
聂因并不是故意二十多天冷落她,很多事情,都有一些苦衷。但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又涌起一股烦闷,理智告诉他,她跟陆诚然没什么,可心底还是十分的不舒服。
他很想扑过去,抱住她,感受着她的存在,但他不得不克制,内心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让他暂时的远离她。可是明明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让她离开,那种交织的复杂心情,令聂因眉头深锁。
屋子内十分的寂静。
“你在生气。”他沉沉开口。
容颜一下子坐了起来,目光注视着他,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些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她压下去目光,冷声问着:“聂少爷这是什么话,你来干什么?”
怀着那股焦躁的心情,聂因抿了抿唇,又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落在桌面的饭盒上。他站起来,伸手将莫论买好的饭菜端出来,又拿起里面的小勺,她应该还没有吃饭。
容颜虽然眼睛看着一旁,余光和耳朵都注意着他的动静。然后就感觉床铺一沉,他就坐在了他的身侧。
容颜全身微微一绷,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结果就看见他舀起一勺汤,轻轻递到她唇边。
“给你喂饭。”清冷的嗓音中,带着隐约的柔和。
他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握着勺子,的手指十分修长,如今握在小巧的勺子上,白赞的手指凸显骨节分明。
展容颜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将头偏过去,闭了闭眼:“不劳烦聂先生费心,我已经吃过了。”
还要她怎么说?
要她直白的告诉他,不要以为她能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她说不出来。
他聂因想做什么,都有那个资格,但她却没有。
“成。”他说:“刚刚陆诚然喂过你了吧。”
容颜微愣,转头望去,就见他神色淡漠的拿着她的勺子,随手搅动着汤,然后又送到了自己嘴里,一饮而尽,他吃东西的动作很慢,带着一丝富家公子身上的矜贵。
容颜:“刚刚确实是陆影帝喂的我,味道就是比一些人的好。”
聂因低头慢慢的吃着里面的饭,动作闲淡而优雅,他并没有抬头,声音却轻飘飘的传了出来:“我说怎么这才过了二十多天,突然就有了骨气,原来是攀上别的高枝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容颜猛地抬头,盯着他,他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起伏,这句话,就是他内心深处的印刻。
容颜忽然笑了:“还真被你猜对了,聂因,我就是攀上更高的枝了。”
他忽然伸手,将饭盒丢到了一旁,与桌面撞击的声音在漆黑的深夜里格外的宁静,聂因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因为发烧,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目光有些涣散,但却带着一丝冷决的嘲弄。
聂因握了握拳,却不知道该怎么发出来内心的这股子邪火,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相信她,相信她,可当她亲口说出陆诚然的时候,所有理智似乎又开始慢慢松动,最后,土崩瓦解。
“展容颜。”他忽然俯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俯视着她:“我很认真的告诉你,这种事情别再让我看见第二次,不然我就…”
说到这儿,他自己顿了顿,不然他…他又能做什么呢?
展容颜伸手,一把推开他,嘲讽的看着他:“不然你就什么?聂因,你少拿这幅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态跟我说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
聂因冷笑,扯了扯领带:“那我现在热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