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再说一遍!”
男人掐住憔悴狼狈的女子,眼带血丝,脸爆青筋。
女人闭着眼,悲痛的神情中更多的是绝望,苍白的嘴唇一字一句吐出。
“谁都可以,除了你。”
那一夜,寒风有多冷,身上有多疼,她完全感知不到,持续的歇斯底里叫她疲惫不堪,现在她还有挺着最后的劲儿来对抗男人。
冬风吹动着落叶,褪去满地秋黄,一声枪响在半空响起,打破黄昏的孤寂,女人被推向披着羊皮的狼堆,孤助无援。
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亲手将她推向深渊。
只身单薄的女人站在壮硕的军人中间,被衬托得更加弱小,冬日的寒风瑟瑟的刮着,并不理会这个苦命的女人。
置身于狼群之外的男人有条不淆的将他最爱的洋枪子弹上膛,落幕的余晖映照在男人脸上,朦胧中的冷峻叫人不禁一颤,右胸上的新伤还未来得极包扎,流出的鲜血染透了打底的白衫,这一切不仅不让男人看着狼狈,反而增添了几分魅惑的意味。
她直勾勾的看着狠心的男人,曾经多少的眷恋,如今丝毫也惊不起涟漪。
“选吧!”
“啊……”
宋意绝望的仰天嘶吼,一边是禽兽般的爱人,一边是如狼似虎的豺豹,他竟然叫她做选择,他把她当成什么了,没有感情的荡妇,还是供他们男人欢乐的玩具,他对她的折磨还不够吗?羞辱难道还不够吗?
顾应承你这个彻头彻尾混蛋,如果她手里还握着枪,她一定会杀了他,一定会,可是她错过了不是吗?
宋意踉跄环视,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就那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好能看到这个无情的男人悔恨绝望的表情,可是她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吗?决定不了是生是死,甚至还要做这该死的决定。
她缓缓不稳的环视一圈整齐有序的士兵,最后把目光定在顾应承身上,眼神直视毫不躲避畏惧,抬手随意指了个人。
“他。”
比起一个禽兽,她宁愿选择一个至少还像个人的人。
“他?”
顾应承抬起手中的枪指向被宋意选中的男人,食指轻轻扣动扳机,被选中的人正击额头,男人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他的眼不曾离开宋意半步,一种似乎要把她看穿的眼神,似乎在提醒着她,这里是他的,她也是他的,冷血无情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可怜的女人。
“顾应承……”
女人激动要冲出狼堆,被狠狠地推了回来,狼狈的倒在地上。
“再选”两个字淡淡飘来。
这些都是他的手下,难不成他还能都杀了不成,即使他是顾应承。
“他,我选他。”
话音未落地,第二个被选中的男人也倒在地上,不过这次不一样,倒在地上的人被子弹打瞎了一只眼,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男人用此在警告着女人,逼她就范。
“他,他,他……”宋意一口气点了好几个,无一例外,狼堆越变越小,她的恨意越来越大。
“再选!”男人丝毫没有动摇,依然理智冷静。
“顾应承……”女人的濒临崩溃,四处飞溅的鲜血染红了衣衫,而“灿烂”的风景都是因她而起,可她无能为力。
她看到狼人眼中的恐惧,这些恐惧恰恰来自她目光的停留。
太可笑了,明明她才是那只羊啊,翁中的待宰羔羊!
看着趴在地上好几个“幸运”存活的人,她输了,她认输。
“顾应承,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宋意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头,全身颤抖,曝露在自然当中的肌肤由红变紫。
顾应承丢下手中的枪走进狼堆,单膝跪地,单手抬起宋意的头,另一只手温柔的擦干女人脸上泪,手勾住女子的后劲将女子的脸重重的拉向自己,轻声在耳边说道。
“没有这个选项。”
宋意用尽全部力气狠狠地咬在男人脖上,这个她用尽全部力气去爱的男人。她很清楚男人的性格,所以男人的一切出格举动,她都不例外,谁叫他是顾应承呢!
可是她喜欢的不就是这种人吗?只是结局南辕北辙!
其实比起对男人的恨、感受到的侮辱、内心的绝望,宋意心中更多的是羞愧悔恨,她恨不得掐死自己,所有的羞辱与痛苦不是她自己千辛万苦找来的吗?最该死去的人是她。
鲜血染红了唇齿,女人固执的不肯松口。
大抵世间最悲剧的无助莫过于此。恋恋不忘终难忘,事事如意而不得。
顾应承把脸埋进宋意的颈窝,有力的大手紧紧环抱,享受着女人唇齿的温度与湿润,戒不掉又嗜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