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景目光从项关的脸,转移到他的手。
白底黑字,名片干净得跟他的人一样。
傅云景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刻竟然烟消云散,伸手接过了那张名片。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项关 167####234。
傅云景还不是很敢相信,之前还那么嫌弃他的样子,现在就这么爽快地拿了名片出来,
“这是真的吗?”
项关点头,“真的。”
傅云景撇撇嘴,状似毫不在意,脸上还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随意放进了口袋,心里却很开心。
等项关走远了,傅云景还站在原地愣神。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揍自己两下。
“他这是在干什么,就因为一个高冷的人给了他一张联系方式,就高兴成这样?”
他可是傅云景啊?
说起傅云景,之所以遭到冷落后悔这么生气,并不是全完没理由的。
他成绩比不上项关,脑子没他好使。
但是不代表他差到哪里去了。
傅云景十九拿到钢琴八级,到国外参加了世界青年钢琴比赛,拿了第一名,随后电视台采访过他。
童年就在帝都开了自己人身的第一场钢琴演奏会。
开学亲,他刚好结束演奏会,今天遇见项关的时候,他心里的窃喜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么。
大概是他乡遇旧友吧,他想。
不对,是旧友都算不上。人家都没把他当朋友。
因为傅云景又在私下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可人家愣是没接一个。
一个没接,傅云景可以安慰自己他是在干啥事儿,两个没接,也可以理解,但是四五个没接,那就有问题了。
在打了十几个之后,傅云景算是弄明白了。
此人就是为了摆脱他这个麻烦,故意的好吗,但其实人家根本没打算接。
就在他都打算一个人过完整个大学生活的时候,有天他跟一群新认识的外国友人唱k,手机却突然响了。
傅云景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项关的。
他想前几天一个都没接,这次他也不接。
第一个挂断了之后,手机又响了。
傅云景看了一眼,拇指在红色按钮的上方,还是点了接听键。
他出了包间,“干什么?”
电话那样的声音还是那样寡淡,但又跟昨天是不一样的,好像还带了点慵懒。
傅云景挠了下头,看着手机,皱了下眉,不知道这人这会儿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意思,都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快过来。”
这是在邀请他么?
傅云景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适应不过来。
“过去你那里干什么啊?”
项关听到傅云景的语气好像不开心,沉默了一下。
“你不方便?”
傅云景撇撇嘴,“什么事儿,你说吧。”
项关把那个钥匙圈挑上自己的食指上,那几把钥匙躺在手心里,左右晃了晃。
“你的钥匙我这里了。”
“怎么可能?我又没去你那儿。”
说完,他猛然想起自己有一把要是是帝都家里的。
出国前,他妈担心他把家里的钥匙弄丢了。
就给他另外弄了把钥匙圈,把钥匙全部套在了那个钥匙圈上。
项关不说,他到现在都还没想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真没了。
“你把我钥匙放哪里去了?”
项关幽幽道:“在我这儿,你过来那一趟吧。”
傅云景顿了一下,又是那个语气,他听了真是莫名的不爽。
但是无奈钥匙在别人手里,他不能不要。
“你在哪里,我过去拿。”
项关报了自己家里的地址。
傅云景回包间和朋友们打了个招呼,便打车去了项关说的地方。
车子停在一个郊区,看起来相当安静,四周没什么商店,甚至连******所都没有,隔了老大一段距离,才有这么一个房子。
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而且周围没有居民楼。
傅云景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无奈自己已经下了车。
他给项关又重新打了个电话,一边朝着四周张望。
除了一个加油站,居然什么也没有。
“你到底在哪里啊,地址错了吧,这附近只有一个加油站。“
“对啊,我就在加油站里。”
傅云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提前拿了斯坦福大学学士学位的人,毕了业居然在加油站上班?
这未眠也太屈才了吧?
他僵硬地回了一句,“哦。”
然后缓步去了那个有项关工作的地方——海利斯加油站。
门市开着的,傅云景只在外面喊一声,里面的人就听见了。
这加油站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层,底层的面积看起来也不大。
傅云景目测了一下,统共也就两三间屋子这么大的面积。
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傅云景对项关生活的环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走到门口,外边这间没有人,里面放了些管子,大概就是给人加汽油的用具。
他敲了两下一旁的门。
“项关,在吗?”
里面有个熟悉清澈的声音答道:“进来。”
是项关的声音,傅云景一听就听出来了。
他走了进去,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
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张沙发,两根小板凳,和一张放满了外卖的桌子。
吃完了的饭盒到处都是,里面扔了一地的烟头,明明桌子上就有一个烟灰缸。
项关怀里抱着个女人。
傅云景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人长什么样儿,就想起这个地方是加油站,项关这样的行为简直在作死。
而且这和那天他看到的项关差别太大了。
那个干净的少年仿佛和眼前的这个带着耳钉,画着烟熏妆的男人是两个人,只有脸一模一样。
傅云景提了一脚烟头,心中莫名生气了一股温怒。
“你这是要作死啊?”
项关笑,手在怀里女人的屁股山拍了一把,“乖,你先出去,我这儿有个朋友,待会儿在叫你进来。”
傅云景知道他是在对谁说,站在那里没有动。
那女人从项关的怀里起来,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肢,踩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走了。
傅云景转着眼珠子,看着那女人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