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这.....”徐重国皱着眉,一脸的可惜,话还没说完,徐重山便抬手打断他的话。
“国侬,我已经想好了,村里的事情下一辈的事情都是大事,既然给我机会我没有好好把握,那就同徐明博说的一样是自己的能力问题,怨不得别人,会议到此结束,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抱歉!”
徐明博听闻也是愣了愣,他并没有想到徐重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让他实在有些意外。甚至他已经准备不少反驳的措辞,今天怎么也让徐重山把二十亩地吐出来,才算平复这些年的一些怨气。
“既然...这样子,大家还有没有意见?”徐明华说道,四处看了看,参会的大部分人也都不在说话,又继续说道:”那我们的会议到此结束了吧?大家散了吧!!”
村长宣布完散会,徐重山好像突然老了好几十岁,整个挺立的脊梁骨弯了下来,眼神中的锐气好似一下子给磨灭了一般,空洞而无神。
众人也即将散去。
徐子夜分明看到父亲的脸、眼角、眉宇、头发也都爬满了沟壑,沧桑不已,可见经历台风的无情之后,身心是多么的疲惫,自己不能这么看着,必须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即便希望渺茫,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何况目前自己掌握着系统,虽然还没有摸索清楚到底有那么些作用。
但,还是先稳住村长等人,不能给自己一个月时间,最起码一个星期的时间也好,因为,五天之后,获得一次抽奖奖励,或许....对家里有些帮助。
徐子夜将所有都寄托在希望渺茫晨耕任务一次抽奖中,他不知道能抽到什么东西,但是愿意试一试!
于是,徐子夜在众人即将散去的时候,开口说话了。
“华叔....”
徐子夜叫住村长,周围的人包括村长及爸妈停下脚步,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徐明华一脸问号的嗯了一声,像是在询问什么意思。
“可以尽量帮我爸争取多些时间吗?租地里的每一株香蕉都是我爸妈的心血,可以的话,尽量帮我爸争取多些时间好吗?村小组大概还有三亩地的香蕉还能有机会挽救,我们还想在试试,五十三亩地不差三亩,其余的十七亩地,当初租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我们会怎么样还原还会,不会为难你们的。”
徐子夜用乞求的语气,也并没说其他,只是让村长帮忙争取些时间,对于他来说也足够了。
徐重山微微转脸过来,看着徐子夜想阻止他,可欲言又止,子夜在果园里工作几年,熟悉农业种植,或许...有一些办法,能挽回一些损失也是减少一分的压力。
徐明华脸色不定,陷入沉思中。
外地老板只给他一星期的决定时间,说是给七天,最多三天就要给答复,因为不止徐屋村再谈,还有好些村也在接触外地老板。
外地老板看重自家的地,还是因为地形平坦,出入方便,四周水源充足,否则也不可能出这般高价。
开口就要五十三亩,少一亩都不行,这可就为难徐明华了。
“大哥,你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徐明博开口,话还没说完。
有人出声打断了他。
声音苍老有力,有股莫名的精气神充斥,让在场人的也都吃了一惊,都知道老村长来了。
“明华,许了吧,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理解。外地老板如果不同意,我也豁出这把老骨头,亲自去谈谈。”
老村长徐鸿拄拐步步走来,年近八十,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看见徐子夜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
周围的人也都各自散开,让老村长走进来。
“二牛爷爷,你来了...”
徐子夜见到老村长徐鸿,心里涌起一阵愧疚,自己回家可不曾想要去看看老爷子,做孙子的实在有些失败,说着赶忙去扶老村长坐下,自己则在一旁站着。
徐明华见老村长都出现了,并且发话了,自然要尊重长辈的建议,当即点头答应,自己亲自去和外地老板谈谈争取多些时间。
徐明博等人也自然不敢说话,老村长的话语,没人敢不听,若不是老村长,许多事情他们根本做不下去。
“谢谢,华叔!”徐子夜露出灿烂的笑容。
随后,众人也都散去....会议也到此结束了。
徐子夜则是送老村长回去,并未和父亲回去。
老村长徐鸿从小待徐子夜若亲孙子,小时候自己犯了什么错事,都是二牛爷爷挡在自己的前面,并不宽厚的肩膀,却成为徐子夜最为安全一堵墙。
二牛爷爷家并不宽裕。
一层平顶小楼,前面庭院宽敞,红砖铺地,并未水泥砌平,凹凸不平,养着鸡鸭在打架或鸣叫,还有田园犬见到徐子夜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亲昵的摇着尾巴,靠了过来与之玩耍。
院子打扫的干净,让人耳目一新。
现在的孩子总嫌弃老人肮脏,不愿意与老人同住或者来往,总叫人心寒。
前些年,因为二牛爷爷的儿媳妇嫌弃,而只能在老宅里住着,却总不见有人过来看看,着实让老人心寒。
徐子夜毕竟不是亲孙子,也不是大人,说话分量不重,何况说了也没用,反倒落一个多事娃儿的口舌。
也不再多言,还未毕业的时候,回家的时候都会来看望看望二牛爷爷,可是恋爱之后,毕业踏足社会之后,少了接触,也极少在人前吐露心事,反倒是多了几分生疏。
想想,实在有些不该,顿时心生愧疚。
院子中还有一颗老黄皮树,苍苍郁郁,散发特有的清香。
小时候,黄皮季节到了果肉熟透,徐子夜总上这儿摘黄皮,总会记得小时候的时光,美好的回忆。
有一趟黄皮树上有“白头翁”筑巢,诞了一窝崽儿,徐子夜则拿笼子套住,养起了宠物,后来开学回学校读书,也总老是惦记着。
清明放假迫不及待的回来得知“爱鸟”被老鼠吃了,为此还对二牛爷爷置气好些时间。
徐子夜望着黄皮树发呆,忆起一些往事,怔怔出神,二牛爷爷见状,笑容浮现,笑着说道:“还想着你那窝鸟儿呢?”
徐子夜这才反应过来,挠挠脑袋,傻傻一笑,说道:“想起了童年的时候,那一段时间真是欢乐,下水摸鱼上山掏鸟窝,偷偷隔壁村甘蔗,摘摘村子里的酸角,好生惬意,可惜回不去了。乃至于到了现在总会想着纠结几个镇上的好友到山里玩玩,可惜大家成家的成家基本都忙于奔波生计,谁有空闲跟你去山里溜达?”
“你们这一辈的童年可比我这老头子那时候好太多了,那会的我们总担忧吃了上顿没下顿,吃上谷子、油腥都是奢望。记得一块猪油在灶台上挂着,炒菜的时候等锅热了在锅里划上一圈,算是有油了,过年吃上一顿肉那才叫过年。”
老村长也叹了一声,被徐子夜的状态激起,回忆起了儿时的场景,多话的叨叨两声,看了看徐子夜的神色,眼中暗露神伤,拍了拍其肩头,又继续说道:“我老头子什么苦涩都吃过,什么酸楚都尝过,却还是最见不得分别,年轻人多去尝试,未尝不好,毕竟只有女人才是促使男人成长,变得强大成熟。”
徐子夜闻言,心中大震,缄默不语,表情却出卖了他。
片刻后,狐疑问道:“二牛爷爷,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