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闵脸上，仍未露出得逞的笑容。
反倒伸手扼住苏湄的下颚，趁着她牛肉丸子还没有下咽的功夫，唇凑了上去，干脆从她嘴里抢了出来，满意吞下。
苏湄瞪大眼睛，被江闵刚才的操作惊到。
四喜和杨禄，也是一副吃瓜专用表情。
江闵这才满意点头。“以后你要我吃香菇，就得用这个法子。”
苏湄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开始就是江闵的算计，从他咬了一口丸子，发现里面的香菇之后，都是他的恶作剧，一环扣一环，为的就是占苏湄的便宜。
杨禄深以为然地点头，江闵真是厉害，竟然把自己攻城略地的心思， 用在了苏湄身上。
也不嫌大材小用。
苏湄把头埋得更低，没敢再看江闵，就默默吃着碗里的食物。
四喜也很为难，更是如坐针毡，她就不该在这里，不该看到太上皇逗乐太后的一幕……
所幸，江闵很快和杨禄说到正事，暂时放过苏湄。
“江勉明日便会在上朝的时候说明，我们离开皇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会改变。只是……”江闵话语一滞，稍微顿了顿，“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春闱城。”
春闱城地处偏僻，又有盗匪为患，和叶秦接壤，百姓既要抵御山匪，又要防着叶秦，常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更不用当地闷热的天气，外地人前去时常水土不服，稍不注意就要赔进去半条性命。
从来官员贬谪，大半都是发配到春闱城一带。江闵此番前去，打着将养身体的旗号，实则和流放无异。江勉驱赶他，便如驱赶囚犯一般。
“臣回来春闱城已经有段时日了，听说那边盗匪更凶狠了，大白天的就敢在官道上抢劫，当地官府想管，奈何兵力物力不足，又有人通风报信，好几次都铩羽而归，拿这些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盗匪很麻烦，但不是最麻烦的。
麻烦的是，从望京到春闱城一路，注定舟车劳顿。杨禄上次前往，所带的还是年富力强的青壮士兵，都有不少身子被拖垮，更不用说江闵身弱，还有顽疾在身，一路上就算顺风顺水，也能折腾出半条命去。
“朕只是觉得，和春闱城有缘罢了。”江闵笑了笑，比之杨禄的担心，镇定了许多。
“只是臣这次，恐怕不能和太上皇同行了。”杨禄叹了口气，他托人打听到，江勉并未同意他以侍卫的身份跟着江闵。杨禄和他背后依托的杨家，远比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太上皇，更让江勉忌惮。
他可以放江闵这只老虎归山，不过前提是……
废掉他的爪牙。
“朕知道。不过日后山高水长，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江闵举起面前的酒杯，遥敬了杨禄一杯。“你在望京，也要小心。”
“彼此，彼此。”杨禄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湄也尝了口果酒，暗暗咬紧唇瓣。
她答应过楚嫣，会照顾好江闵的。就算她力量微弱，也会尽力而为。
果酒虽然不上头，也没有什么后劲，苏湄还是睡过头了，直至暖暖的太阳折射进房间，才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动了动身子，像小猫儿一样地伸了个懒腰。
挪动身子，不想起床的苏湄往里蹭了蹭，隐约感觉自己进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江闵的怀里，江闵还在熟睡，从这个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瞧见他性感的胡茬、棱角分明的下颚……
苏湄看得呆了，颤了颤手指，不听使唤地凑近，轻轻摸了摸胡茬。
她吞了吞口水，脸上燃起一层红晕。
脑袋里，好像冒出一丢丢不大纯洁的想法……
不过，手感真好。
脸虽然涨得通红，不过手上还是不规矩，一路往上停在江闵的唇上……
不想，却被一双促狭的眼睛盯上。
江闵睁开眼睛，便见小妮儿靠在他的怀里，小手不规矩地戏弄着他，沉浸其中，甚至没有想过作罢。
“摸够了吗？”
苏湄赶忙把手缩了回去，慌乱蹭了起来，一个劲地摆手。“不……不怪我，是你的胡茬先动手……”
江闵只能伸手，把她重新拽回到床上。
“别动。让我抱着你，再睡一会。”
苏湄极不情愿地重新回到江闵的怀抱，不过双手紧紧护在胸前提防，眼眸骨碌不安地望着江闵。
防备江闵，好似防贼一般。
江闵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刚才真把这小妮儿吓坏了，伸手轻轻摸了摸苏湄的耳发，言语轻柔安抚。“我们再睡一会，用过午膳就可以出宫了。昨晚你喝醉后，太皇太后差人过来，许了你我今日出宫……”
他特别在这顿了顿，眼眸饶有兴致地从苏湄身上掠过，“回苏宅。”
“真的？”
苏湄又惊得一下坐了起来，她舍不得父亲，也从未想过在离开皇宫之前，竟然还有机会回到苏宅？
江闵笑着，慎重其事地点头。
“这是我之前问楚嫣讨的礼物，你喜欢吧？”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虽然没有明言，不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苏湄哦了身，往前挪了挪身子，凑到江闵脸上，轻轻吻了一口。
然后，飞快撤走。
江闵点头，喜欢苏湄的上道，满意点头。“不错，我们再睡一会吧。”
“不了，不了。”苏湄把江闵拉了起来，替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出宫，午膳可以在苏宅吃，我会让父亲安排一桌你最喜欢的菜。我等不及，想要见到父亲了！”
江闵摇头，知道一旦开口说要回去，苏湄就是这幅跃跃欲试的模样，哪里还有心在宫中用午膳。
只能慢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凑近在苏湄的鼻尖亲了一口。
这才心满意足地答应。
“行，去收拾吧。”
苏湄欢喜退了出去，找到了侯在外面的四喜，让她帮忙自己梳洗。
苏湄赶时间，马车赶到苏宅的时候，距离午膳时辰尚早。苏洋只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平时鲜有人过来拜访，门口只有个仆人，懒洋洋没有精神站着，马车停在门口，也没有上前迎接的打算。
苏湄趴在车窗上琢磨，来到江闵跟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江闵诧异一向没有什么心思的苏湄，竟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唇上笑意更深，由着苏湄将马车调转方向，从后院悄悄进到了苏家。苏湄猜测，父亲应该还在书房，就算在后院闹出不小的动静，也不至于惊动到父亲。
这里，很安全。
苏湄和四喜费力搀扶着江闵，下了马车后，推着他偷偷摸摸进到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