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见状,自知避无可避,猛一咬牙,全身内力汇入左臂,暴喝一声,老拳挥出,直轰那漩涡的中心处。
见李通如此出手,看台上的各家长辈,擂台边的各家弟子纷纷紧张的站起身来。
此时,众人皆知刘伯姬鞭法精湛,那漩涡的中心乃是她最强的一点,一旦李通这一拳无效,刘伯姬便可瞬间收拢鞭身,将他的左臂缠住,如此一来纵然李通真的本领通天,亦难逃败北的下场。只有刘秀嘴角泛起了笑意,暗赞李通胆大心细。他自习得《天人三策》,对世间的武学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看出了刘伯姬鞭法那至强的一点亦是她鞭法最弱的一点,一旦李通这拳奏效,那刘伯姬便只有弃鞭投降了。
可问题是李通得狠得下这心才行!
刘伯姬美眸闪动着异彩。一直以来,李通总给她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令她感到那么几分讨厌,可此时那个“讨厌”的纨绔子弟突然变得无所畏惧起来,那肃穆沉着的面容,那壮士断腕的气魄,顿时令她觉得芳心可可。
这或许才是真正脱下纨绔面具的李通。
认真起来的李通双目灼灼,大手如探云擒龙一般,冲入鞭影之中,一把抓住龙尾以鞭梢。
“你输了!”
刘伯姬收敛心神,娇喝一声,手腕猛然抽起,那长鞭掀起的漩涡猛一下收紧,将李通左臂紧紧缠住。
李通咧嘴一笑,言道:“那可未必!”
说话间,他猿臂一震,左脚高高抬起,猛然一踩。那鞭子本已绷紧,被李通这么一脚踩下,更是缩拢起来。
刘伯姬的力道不及李通,内功修为更是大大不如,李通出此怪招她又没什么防备,脚下一个踉跄,硬生生地被李通强扯了过来。
李通见势,哈哈一笑,猿臂翻转,迅速将鞭子一圈圈绕紧,缠在了刘伯姬的手腕之上,此时的刘伯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李通生擒,要么弃鞭,可一但弃鞭她便等同认输了。
而就在她踌躇之时,李通却咧着大嘴,右手朝她左肩抓去。
刘伯姬见了大吃一惊,急中生智,瞥出如丝媚眸,柔声娇嗔道:“李通!”
那声音娇痴甜蜜,便是百灵齐鸣,天梵罗音也大大不如。
“哈?!”
李通整个人宛如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傻兮兮地僵在那儿,看着一脸娇憨刘伯姬,心中不由地想入非非,心猿马意起来,感慨道:“她若能天天这样叫唤我,便是把皇帝老子的位子给我我也不换!”
他这一头遐思浮想,刘伯姬却没有这么多想法,那情丝百转的娇憨忽然化作狡黠,抡起那小粉拳,趁着李通魂不守舍之迹,一拳砸了上去。
李通猛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刘伯姬的粉拳由小变大,轰在了自己鼻梁上。只听“嘭”的一声,李通惨呼,鼻血长流,一个后仰滚下擂台。
众人本以为李通已然得胜,哪知最后竟有如此戏剧般的反转,不少看客不禁莞尔失笑起来。
刘家阵营内,刘稷、刘仲等人早已笑得直打跌,连眼泪都呛出来了。
刘演一阵摇头叹息,若论真功夫,十个刘伯姬都非李通对手,可李通却是败在刘伯姬的石榴裙下,汝之奈何?转念一想也怪不这小子,若自己上场面对着自己心仪女子,恐怕下场也跟他一样。
观战台上,李守摇头苦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李通心慕刘伯姬,不败下阵来那才是怪事。
刘良起身来到他面前,作揖行礼道:“李兄,小弟教养不周,让伯姬丫头如此胡闹妄为,回头我便将他带来给你和次元贤侄赔礼道歉!”
李守起身还礼,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兄非要说出个彼此来,又是何必呀!”
邓宏失笑道:“不错,不错!刘兄,反应你家丫头早晚是李家的人,你就不必客套了!”
众人莞尔。
太守甄阜笑了笑,说道:“原来,刘、李两族早有婚约,这倒是才子佳人般配的紧。”
“大人过奖!”李守、刘良二人同时谦逊道。
观战台上一团和气,李家武者这边却是一片愁云,不少武者暗骂刘家奸诈狡猾,居然施起了美人计。
李轶、李松二人相视一眼,忙奔出要将李通扶回来,擂台上的刘伯姬却先他们一步跳了下来,将李通扶了起来,柔声般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李通晃了晃脑袋,捂着鼻子,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刘伯姬这一拳虽然将李通打出了鼻血,但拳头上并没有附上内力,所以李通只不过是皮外伤。
刘伯姬一改往日刁蛮,柔声歉然道:“对不起,刚才我出手重了些,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区区小伤,一两天就好!”李通本想哈哈一笑,但无奈鼻子一阵生痛,只得干笑着回道。
刘伯姬看着他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痛,咬了咬樱唇,凑到了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旋即便红着脸跑开了。
李通先是瞳孔放大,接着又是一阵眉飞色舞,喃喃自语道:“早知如此,莫说给她打上一拳,就捅上一剑,我也心甘情愿!”
他的表情掩不住的狂喜,一个转身,却发现李轶等人正一个个神情猥琐,竖着耳朵贴在他身旁,显然是在偷听二人之间的私语。
李通见状,不由地脸色一黑,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还不扶本少下去疗伤?!”
李家众武者一阵赔笑,这才七手八脚地扶着李通下去找人疗伤。
剩下的比赛已经没有人再关心输赢了,反正二家没有伤什么和气,刘家获得了胜利,李家却得到一位未来的家主夫人,可谓皆大欢喜。
而唯一一个不悦的怕是汉平帝刘衎了。
墨玲见刘衎一脸郁闷,用香肩挤了挤他,问道:“怎么了?这副表情?”
刘衎黑着脸说道:“还以为有什么精彩的比武,想不到竟是一场闹剧,联连女装都换上了,你就给联看这个?”
墨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耐心等着,真正的比试还没有开始呢!”
刘衎愕然看向墨玲,只见小丫头的明眸里满是精彩。
刘、李两家以蔡阳刘氏获胜收场,然而其他家族的比拼并没这般和气了。
张家在王家手中完全就是血虐吊打,只是王新远一人就重伤了四人,而张家的少主更是被王雄折断了手脚,基本沦为残废。
另一面阴家对韩家也是压倒性的优势,阴兴的剑既快又准,韩豹几乎一上来就被压制的动弹不得,更别说阴兴还没使出《奇功异兵谱》中的绝技《星罗奇门》。二十招之后,阴兴挑剑刺中了韩豹的下肋,在那下肋三分处削开了一寸长的口子,只见鲜血淋漓。不等韩豹投降,坐在观战台上爱子心切的韩荣,便代韩豹举手投降了。
而韩豹这么一败,韩家还有何人能挡得住阴兴一招半式,纷纷落败下来。
至于吴家对战魏家,这一战打得可说是毫无悬念,吴汉本就是豪气冲天之人,一上擂台那狙犷的打法更是令人叹为观止,整场比武完全就是硬碰硬,魏家少主魏恒活生生被他撞下了擂台,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那件自己打造的怪兵器。那兵器似槊非槊,似剑非剑,似枪非枪,似铲非铲,若真要说像什么,那玩意长得倒有些划船的桨。
当然,吴汉这手中兵器固然厉害,更厉害的却是他设计出了一系列招式,挑、刺、绊,挡、斩、劈、扫,那怪兵器在吴汉手中几乎完美无缺,就连刘良、李守等长辈见了也是暗暗点头,一时间找不出他戟法中的破绽。
……
就在众人乐道世家之争的时候,鹿苑旁侧的一座塔楼内,以王邑为首的刺客团正监视着鹿苑内的一举一动。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全部就位,并没有发现目标逃出鹿园。”一名便衣乔装的刺客匆匆来报。
王邑正居高临下鸟瞰整个鹿苑,点头道:“有没有探清目标在鹿苑的位置?”
“回大人,鹿苑范围极大,房舍小楼众多,我们的探子也只是摸清了个大概,目标有可能在这座楼内……”那名探子指着桌上的地图回答道。
王邑蹙眉,对身旁的紫衣杀手不满道:“紫影,你们暗影楼的杀手办事效率有些浪得虚名呀,这临到动手了,连目标的位置都没确定。”
紫衣杀手冷哼道:“侍中大人,你说得好轻巧,这鹿苑四周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警戒,混进苑内的探子多了又会打草惊蛇,就一天的时间,能摸清个大概已极为不错了。”
“等一下,你是说鹿苑四周忽然多了许多警戒?”王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紫衣杀手点头道:“不错,这些人应该是宛城的小帮派,武功不怎么样,可人数却不少,想要短时间内清除那是不可能的。”
王邑一头雾水道:“奇怪,小皇帝的行踪只有我们知道,怎么会惹出当地的土帮派?”
紫衣杀手摇了摇头,也是头痛不已。这些帮派弟子武功不行,可人数着实不少,乔装埋伏在鹿苑周围,仿佛是一个雷区,只要杀手们踩进去立时会引来连锁反应。到那时,一旦打草惊蛇,他们也会被迫由暗处转向明处,而这对杀手来说显然是十分不利的处境。
他娘的,究竟是那个混蛋使出如此阴损的歪招?!
王邑、紫影都是郁闷不已,他们二人自然猜不到那些卧底在鹿苑附近的帮派弟子是刘秀、马武他们布置下的,目的就是护卫鹿苑的安全。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王邑的手下耿直地问道。
王邑大伤脑筋地考虑了片刻,断然道:“机不可失!几大世家都前往参与世家之争,鹿苑内守备空虚,正是我们下手的大好时机。”
“可那些帮派怎么办?”紫影有些顾虑道。
王邑道:“不过是一些杂鱼罢了,找人把他们引开,其他人随我偷偷替入鹿苑。”
“诺!”
一个时辰之后,鹿苑外两辆马车撞在了一起,车上的两名商人和十多名护卫一下子打了起来。那些帮派弟子大多都是市井无赖出身,见马车上有众多金银财货洒落,也跟着一拥而上哄抢起来,那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王邑躲在街角暗弄之中,得意暗笑:“果然是些不入流的小帮派,区区小计便将他们打发了。”
他挥了挥手,四周埋伏好的刺客见他发出了信号,一个个飞速显身,化整为零地翻过了鹿苑的围墙,向平帝藏身的小楼摸去。
平帝刘衎跟随刘秀、墨玲前往校场观战,那楼内除了张卓之外,只有一个临时找到的侍卫,充扮刘衎。那侍卫在风花雪月楼一战中受了点伤,隐藏在鹿苑附近疗伤,忠心上自是无虞。平帝外出,刘秀、张卓考虑到皇帝的安全,于是想出了这个李代桃僵之计,让相貌体形都与平帝相似的侍卫来冒充,掩人耳目。
除此之外,张卓也留在了鹿苑,一方面吸引刺客注意力,一方面也好保护“皇帝”。
“张公公,陛下什么时候回来?”那侍卫有些心神不宁。
张卓不悦道:“你是陛下的侍卫,主子让你顶替一会,你居然如此坐立不安,这皇家的俸禄岂是好拿的?”
那侍卫惶恐道:“张公公误会了,这位置可以皇上的,小人命贱,如何敢假冒皇帝?这事要是传出去,小人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这么一说,张卓倒是释然了几分,点头道:“你放心,只要过几个时辰,陛下就能回来,没人会治你的罪。这鹿苑甚是隐蔽,一般人也休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一声异响传来……
未完待续
儿童节,谁还不是个宝宝?